老年人從山上下來,帶著那個盒子,沿著通到海邊的小徑走著。他停下來,靠在手杖上,注視著那群人在忙著燒毀他們鄰居的房子。
“老兄,請告訴我,”他問其中一個人,“你們為何在燒你們鄰居的房子?我現在從吠叫聲和尖叫聲中聽出來,房子里面還有你們的鄰居,以及他的妻子、孩子和狗。”
“我們為什么不應該燒?”那人問。“他是來自沙漠那邊的外國人,他看起來跟我們其余的人不一樣。他的狗也是如此,看起來跟我們的狗不同,吠叫的聲音有一種外國腔;而他的妻子比我們的妻子漂亮,講話有外國腔調;還有他的孩子,比我們的孩子聰明,講話像他們的父母。”
“我知道。”老年人說,他繼續走。
在十字路口,他遇到一位跛腳的乞丐。有人把乞丐的拐杖高高丟到一棵樹的樹叉上。于是老年人用自己的手杖擊打著樹,拐杖掉落地上。他把拐杖交給乞丐。
“兄弟,請告訴我,你的拐杖怎么到了樹頂呢?”他說。
“是一些男孩把我的拐杖丟到那兒的。”乞丐說著,調整自己的姿勢,伸手要求施舍。
“他們為什么那樣做?”
“他們無聊。他們一直問父母:‘我現在要做什么呢?’使父母很厭煩,一直到最后有一位父親或母親建議他們到十字路口捉弄乞丐。”
“這種把戲是很不厚道的。”老年人說。
“沒錯,”乞丐說,“但是,很幸運的是,有一些年紀較大的男孩找到一個女孩,他們到田野里,現在在享受她。如果你仔細聽,你會聽到她的叫聲。當然,她的叫聲此刻很微弱。如果我再度年輕又健康,我也可能會參與嬉戲!”
“我知道。”老年人說,他轉身要走開。
“施舍啊!施舍啊!你拿的那個盒子之中沒有可施舍的東西嗎?你沒有東西賜給一個可憐的跛腳乞丐嗎?”
“你可以得到我的祝福,”老年人說,“但是這個盒子里沒有可施舍的東西。”.
“你這個老頭子,祝福有什么了不起!祝福又不能吃!給我錢或食物!”
“唉呀;我沒有什么東西給你。”
“那么我詛咒你的頭!但愿一切的災難降臨你身上!”
老年人繼續走向海邊,過了一會兒,他遇到兩個人,他們正在為死去的另一個人挖墳墓。
“埋葬死者是神圣的儀式。”他說。 “是啊,”其中一個人說,“特別是如果你自己殺死了他,并且正在隱藏證據。”
“你殺死了那個人嗎?到底為了什么?”
“幾乎沒有為什么,真倒霉。一個人為什么要為很少很少的錢幣打斗?他的錢袋幾乎空空的。”
“從他的衣服來看,我會認為他是一個窮人。”
“是啊,現在再也沒有什么事情會來困擾他了。”
“老年人,你那盒子里有什么東西呢?”第二個人問。
“沒什么有用的東西。我要去把它丟在海中。”
“讓我們看看。”
“你們不能看。”
“我們來判斷一下。”
“盒子不能打開。”
他們走近他。“把盒子給我們!”
“不要!”
第二個人用一塊石頭擊打老年人的頭部;第一個人從他身上搶走盒子。“來啊!讓我們看看里面有什么那么沒有用的東西。”
“我警告你們,”老年人從地上站起來說,“如果你們打開那個盒子,你們就做了一件可怕的事,永遠無法補救。”
“我們來判斷一下。”
他們割開綁著蓋子的繩索。
“只要你們等一會兒,”老年人說,“我就會告訴你們有關那個盒子的事。”
他們猶疑著。“很好,告訴我們吧。”
“那是潘朵拉的盒子。她曾經打開這個盒子,釋放出所有可怕的災難,折磨這世界。”
“哈!鬼才相信這個故事!”
“神祗們叫我把它丟進海中,他們說,在盒子里面等著的那些最終禍害,比所有其他災禍加起來更可怕。”
“哈!”
他們解開繩索,把蓋子打開。
一線金色的亮光射出來,升上天空,像一個噴泉,并且里面有一只長著翅膀的動物叫了出來,聲音無限地虛弱而可憐,“自由了!經過了好幾個世代,終于自由了!”
兩個人向前倒地。“你是淮啊?峨,可愛的動物!”他們問:“你使得我們產生如此奇妙的感覺!”
“我名叫希望,”動物說,“我要在地球上所有黑暗的地方走動,激勵人們讓他們覺得:事實可能比想象的還美好。”
說完,他升上天空,匆匆趕去尋求地球上的黑暗地方。
當兩位兇手再轉向老年人時,老年人已經改變了,因為現在他的胡須已經不見,他以年輕有力的姿態站立在他們前面,兩只蛇纏繞在他的手杖上。
“甚至神祗也無法阻止。”他說,“你們的所作所為已經使得災難降臨在你們自己身上。當光明的‘希望’在你們手中化為烏有時,請記住這一點。”
“不,”他們說,“因為現在有另一位旅人走近了,他身上有一個鼓鼓的錢袋。我們在獲得今天的收人之后就要退休了。”
“傻瓜!”變年輕的人說。他轉動長翅膀的后背,在小徑上消失,當大力土赫克力斯經過他身邊時,他跟赫克力斯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