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蘋是我爸爸的秘書。她是我所認識的人當中最好的人之一。她讓我覺得她很特別。或許,她也讓別人有同樣的感覺。
她喜歡每一個人,特別是她丈夫,她時常談起她丈夫。此外,她也很愛她的小狗狗斑弟。她的辦公桌上擺滿了他們的照片。
蘿蘋不僅是我爸的好秘書,也是我的好朋友。我爸經常出差,有時候我媽和他一起出差。當他們兩個人都不在時,蘿蘋會照顧我。
因為她人很好,懂得關心別人,又很體貼,我無法想象會有不好的事發生在她身上。
但不好的事確實發生在了她身上。
先是她母親突然因中風過世。不到兩個星期,她丈夫在家中游泳池里游泳時心臟病發作。丈夫過世后,蘿蘋必須把自己的房子賣掉,搬到一間不能養狗的小公寓里,因此她就把斑弟送走了。蘿蘋把斑弟送給她弟弟,她弟弟、弟媳及孩子們住在另一個城市。雖然斑弟有一個舒適的家,但是她還是非常想念斑弟。我無法想象把寵物送給別人,那一定相當令人難過。
生活中起了那么多的變化,就像蘿蘋所遭受的一樣,必定很辛苦。我媽說蘿蘋一直很沮喪,所以我爸放了她一個月的假,讓她覺得好過一點。我不認為那有什么幫助,每當我們打電話給她時,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悶悶不樂。
我們一家人都知道蘿蘋正在經歷一段悲慘的時期。她的丈夫不在了,她的斑弟也不在了,而且她現在也沒有和什么朋友見面了,因為她從原來的社區搬到城鎮另一頭的一間公寓里。我認為她沒有工作會更糟糕,至少在我爸的辦公室里她有事情可做,而且她還有我們。
由于我每天放學后都會到我爸的辦公室等我媽來接我,所以我想念蘿蘋的程度和爸一樣,都非常想念。我們全都很想念她。
我們想過要怎么做才能讓她開心起來。所以,每隔幾天,我媽或我爸送我到學校時,都會開車經過她家。我們會停在她住的地方,然后我悄悄上樓到她家門前,在沒有讓她知道的情況下,放一件小東西在她的鞋墊上。有時候可能是一束隨手摘的花,有時候是一小籃泡泡浴和沐浴鹽或一本書。有一次,我們給她的是一個小小的音樂盒,音樂盒播放的是她最喜歡的音樂。有時候我們會從她那里的郵局寄一張卡片給她。
一個月后,蘿蘋回到工作崗位上。有一天,我在我爸的辦公室里時,她對我說:“回來真好,但我一定會想念那個小天使。”
“天使?”我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哦,是的。”蘿蘋說,“每隔幾天,我門前都會出現一份小禮物。這些禮物是小天使送的,提醒我,我并不孤單。當我的人生充滿悲傷時,收到這些小禮物真是貼心。”
當然,我假裝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但聽到這些事讓她很開心,我真的很高興我們為她所做的事。
我們一直沒有告訴她那些禮物是我們送的。但從那天起,我們一家對她來說變得更為重要了,而且蘿蘋更是盡她所能地對我好。就在三天前,她帶我去看《泰坦尼克號》,看第三次。(她說同一部電影看三次差不多是她的極限了。我爸媽帶我去看過一次,還說任何電影只要看一次就夠了)
我很高興我們家人送蘿蘋那些小禮物,因為我認為,在那段那么多不幸的事發生在她身上的日子里,有人關心她會讓她好過一點。雖然蘿蘋認為送她禮物的是天使,但我認為,蘿蘋她是天使送給我們的。她加入我們一家的生活,同時是我爸的秘書,又是我們的朋友、我的朋友。
所以,如果你有機會做一些事來減輕別人的痛苦,就去做吧。這對別人是一種幫助,對自己來說也是一種很好的感覺。每次我將禮物放在蘿蘋的門前時,接下來的那幾天,我心中的感覺真棒。現在我了解,那么做對她保持“清醒“,度過一段艱苦的時期,幫助甚多,我可以看得出來我們幫助別人是多么重要。
這感覺真好。
——佩姬·威廉斯,十四歲/繆靜玫譯
(選自臺灣《心靈漿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