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德米提也夫所說,“俄羅斯的公共行政改革沒有取得積極的效果。”這是一個正確的描述,但過于溫和。
比之20世紀80年代末,現在的公共產品銳減一半以上,政府服務質量急劇惡化,公共行政效率跌至數十年的最低水平。全面的政府失敗幾乎在所有領域都很明顯——從征收關稅到照顧無家可歸的兒童,到打擊犯罪。
前蘇聯的教育和衛生保健是免費的,但現在這些服務大多需要付費,而且質量遠低于當時的標準;預期壽命從1987年的70歲下降到今天的65歲;犯罪情況就像是對法律法規的一種嘲諷:20世紀80年代后期,每十萬人中有10件兇殺案,90年代后期這個數字上升為30,而在東西歐地區及日本、中國等國家僅為1-2;1980年-1985年,根據透明國際的腐敗程度排序,前蘇聯排在54個國家的中間,吏治比意大利、希臘、葡萄牙、韓國和其他所有發展中國家要好,而在1996年之后,在同樣54個國家中的排名靠后至48,介于印度和委內瑞拉之間,2005年更落在印度之后;“灰色經濟”在80年代后期大約為10%-15%,現在則上升到40%。
政府服務的數量、質量和效率之所以急劇下降,主要原因是政府開支的災難性削減。按實際值計算,現在的政府支出只有20世紀90年代初的一半,政府沒有足夠能力提供衛生保健和教育服務,也沒有能力打擊犯罪和腐敗。
毫無疑問,如果犯罪、收入不平等、貧困和腐敗在上升,那么政府就需要更多的開支來抑制這些不良因素的發展。
因為石油和天然氣的出口價格飆升,俄羅斯近年來大發橫財。但盡管當前經濟和社會形勢的最薄弱環節和瓶頸是政府缺乏有效維系其制度的能力,這些收入并沒有進入國家財政,而是迅速進入家庭和企業。為什么政府要錯失這樣一個好機會來修復其制度能力?
自由主義經濟學家的解釋是,腐敗的各級政府必然會盜用公共資源。所以,他們并不建議增加政府支出,而是建議提高政府支出的效率,特別是通過公共行政改革實現這個目標。聽來似乎不錯,但這些說法我們已經聽了十多年,情況始終沒有進展,反而更加惡化。
其實,公共行政改革同樣需要增加支出——為了給官僚人員和法官“防腐”,需要給他們支付更高的工資;要加強管理機構和審計機構的職能,需要更高的支出;要調查、檢舉犯罪和濫用職權的行為,同樣要提高支出。
簡言之,政府支出的提高可以達到兩個目的——有效率的行政機構以及更多公共產品。而沒有公共開支的增長,公共行政改革不會有積極的結果,俄羅斯人必然會在一個腐敗、犯罪率高企環境中過著不健康而短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