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亮的毛,有神的眼,強壯的身姿。
馬,無拘無束,快快樂樂地奔騰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上。餓了,低頭吃草;累了,仰頭望天。馬,用自己的方式生存著。踏著松軟的草地悠閑地散步,望著蔚藍的天空大聲長嘶。馬,以快樂的心情生活著。
可是,現在不同了。眼前這匹馬目光呆滯,步伐遲緩,低著頭,跟著主人慢慢地走著。它沒有一絲豪邁的氣魄,沒有一點勃勃的生機,它走著,走著……不會猛勁地奔跑,不會盡情地長鳴。它被征服了,沒有了自己的思想,只是垂頭喪氣地走在一個征服了自己的人的后面。自己背上有那個人放上去的馬鞍,腳上有那個人“贈”給的馬蹄鐵,脖子上套著那所謂的項鏈,口里勒著鐵嚼,身上留下一道道鞭痕。我知道,這是人在策馬奔騰時給馬留下的“紀念品”。
的確,對人類來說,“最高貴的征服,就是征服了這豪邁而剽悍的動物——馬。”但是,對于馬來說,確是一場最失敗的悲劇,它們輸給了人類,輸得一敗涂地,輸得那么慘痛,它們輸掉了自己的一切,包括自由和尊嚴,成為人類的玩物。人類對馬,肆意地用鞭子駕馭,用繩索束縛,將馬原先的野性變成了溫馴服從,把它們天然的、充滿野性美的、自由的生命,塑造成了任人擺布、任人宰割的附屬品。
馬,你就這樣被征服了嗎?你就這樣屈從了嗎?也許,你應該這樣,準確地說,你只能這樣!我不否認,你也曾試圖一次次逃脫,那只不過是春秋大夢而已,人類不可能輕易地把你放掉。所以,你就屈從了,將自己的尊嚴、自由撕裂拋棄,垂下高昂的頭,對人類唯命是從。甚至,為了他們的利益,你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你完完全全向人類投降,完完全全屬于了人類,不再想掙脫什么,沖破什么,反抗什么。
馬,我可憐你!猛然間,我又開始恨你,恨你的屈服,恨你竟為自己的仇人付出和犧牲!可這又怎么能怪你?只能怪那些破壞了你們原來美好生活的人類。
不知不覺,馬,我為你流下了眼淚,我替你抱怨命運的不公,我為你鳴不平——
請還馬兒們一片生存的土地!
還馬兒們一個可愛自由的草原!
還它們那份屬于馬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