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那么短，記憶那么長

我總是告訴自己，就算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樣。

——題記

一

我回頭去看自己成長的道路，一天一天地觀望。我以孤獨的姿態，站在天橋上，雙手插在口袋里，我看到無數的人群從我身邊面無表情地走過，偶爾有人停下來，對我微笑，燦若桃花。我知道，這些停下來的人，最終會成為我生命中的溫暖，看到他們，我會想起“不離不棄”這四個字。

這些溫暖的朋友，這些曾經和我一起瘋、一起難過、一起騎單車穿越我們單薄的青春的朋友，我想我們都記得那些青蔥歲月里的風是怎樣在我們臉上刻下憂傷、刻下難過、刻下歲月無法抹去的痕跡。

二

蔚藍是個明朗的人，快樂而簡單地生活在陽光下，單純而氣宇軒昂，寧靜而與世無爭。她總是說，一切都好，只欠煩惱。她不喜歡文學，唯一看的關于文學的書就是義務教育課程教材。這樣的女孩是單純而快樂的，她是一個可以獨自快樂活下去的人。

以前在夏天，溫度高得不像話的時候，總和蔚藍一起在烈日下騎單車汗流浹背地去上課，不過，蔚藍不討厭炎熱，她覺得有陽光有熱度的地方總是讓人覺得有生存的力量。盡管我和蔚藍大部分時間呆在冷氣充足的地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像壁虎一樣貼在窗戶上感嘆外面明晃晃的陽光是多么讓人身心快樂。盡管我們知道在外行走的人正在哭天喊地，怨爹恨娘，不過，這并不影響我們對夏天的喜愛。于是突然想起書中的一句話：一切事物要隔層玻璃看，才最漂亮。

以前蔚藍常說，怕你無聊，所以陪著你，因為兩個人一起無聊就不叫無聊了。這時候，我覺得蔚藍的生活像壯闊的大海，而我就像太陽底下快蒸發的河流，所以最喜歡和她一起，那樣我覺得，自己的生活，隨著她一起波瀾壯闊。

那些生命中溫暖而美好的事，那些讓我在黑暗中鼓足勇氣的事，大部分是她教我的。記得我們很喜歡看的《哈利·波特》嗎？里面的小天狼星被關在阿茲卡班的時候，他就是充滿希望和信念，所以才沒有被攝魂怪吸走快樂，才可以活下去。

我到現在還記得她告訴我那個關于天使的故事，可無論如何，我覺得，她教會我的事，比天使能做的還多。

三

莫非是個很特別的人，名字更是。以前只要有人來教室找她，都會跑過去問她，你是莫非？

莫非有時候在人群里比誰都瘋、比誰都快樂，可是有時候突然就沉默，我看到她木然的一張臉，就知道她不開心。

我記得曾經她考試失敗，我陪她坐在操場邊的長椅上，她的老師走過來說了很久，我在旁邊沒有說話。當老師轉身離開的時候，莫非突然把臉埋在膝蓋就哭了。她一直以來都是這么倔強的孩子，所以她最難過，也最容易受傷。

我一直懷念我和莫非在一起的日子，那些騎單車追逐在香樟樹下的日子，那些念著“明月夜短松岡”的日子，那些在午后泡一杯菊花茶的日子，那些徘徊在唱片店的日子，那些奔跑在記憶卻消失在現實的日子……

莫非最喜歡吃火鍋，她總說，吃火鍋的時候，沒有人看到水的眼淚滴進碗里，想哭，就可以隨便哭。

莫非就是這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人。

四

凌晨最喜歡“沉默”這個詞，好像所有的事物都會在沉默中變得純凈善良。凌晨是個安靜的人，她沉默不是因為難過、不說話；她覺得沉默好，讓世界變得和平。

每當面對那些沉默的蒿草，凌晨總是大聲呼喊：“你們告訴我，天地間誰是最沉默的人？那些無聲的蘆葦，你們告訴我，誰是比我沉默的人？”

凌晨每個月必做的事就是到報亭去問：《xx》雜志來了沒？凌晨最喜歡看連載，以前有篇小說連載了一年，她說像是經歷了一場風暴，這漫長的一年讓她成長很多，她覺得那些看連載的日子一晃就過去了，所有故事展開在她面前，那些歡笑，那些眼淚，全部出現，然后突然消失，像一個真實的故事，在一年中緩慢地進行。

于是，這個習慣也被我一直帶到現在，每個月的十號，都會跑到報亭問《XX》雜志來了嗎？這讓我覺得凌晨一直在我身邊，每次去報亭都會想起有凌晨的日子。

五

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蔚藍、莫非、凌晨和我，要我怎么說，我不知道。太多的言語消失在胸口。頭頂的藍天，沉默高遠。有你們在我身邊，讓我覺得安寧。

我一直認為，成長與你們同行，你們教會我的事比天使的還多，我這樣想的時候，心里像是在黃昏突然拉上窗簾，一下子全都暗了。我想起《羅密歐與朱麗葉》中的一句臺詞：外面的天亮了，我們的心暗了。

記得《夏至未至》中最后一段話：

那些男孩教會我成長，那些女孩教會我愛；

在時光的洪流中，我們總會長大；

年少的友情與成長，姿態天真而囂張，彌留著水彩的美好色澤；

成長那么短，記憶那么長……

（指導教師陳小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