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艾度·迪華特上任后,香港樂團(tuán)一年一度的歌劇音樂會,已成為港樂每個樂季的盛事。繼理查·施特勞斯《莎樂美》、《埃列克特拉》之后,今年樂季揭幕演出了普契尼《蝴蝶夫人》,我選看了9月18日的一場,主要是捧同胞的場。
和慧,一個陌生的名字,一個大亮點,一個大發(fā)現(xiàn),她是二十一世紀(jì)中國冒起的女高音新星。這些年來她在歐洲唱了近十部歌劇,其中要以《蝴蝶夫人》最為精到。和慧得到保加利亞著名女高音卡拜萬斯卡(R.Kabaivanska)的指導(dǎo),因之,她的演唱有著卡拜萬斯卡的影子,用聲熱烈有力,高音扎實穩(wěn)定,那種強(qiáng)烈的悲劇性聲勢,擲地有聲,一位不可多得的Spinto女高音。
《蝴蝶夫人》中的女主角巧巧桑從頭唱到尾,兼有抒情性與戲劇性,太重太強(qiáng),難唱難演,需要充滿力量的女高音飾唱。和慧唱來綽綽有余,除了她的音質(zhì)、音色,唱功極為完美之外,最感人肺腑的是她那深刻感性的演繹,我是生平第一次含淚聽音樂會,絕不過譽。她擅以豐富的音色唱出巧巧桑堅強(qiáng)的性格,對角色不幸的遭遇及復(fù)雜的心態(tài)刻畫得維妙維肖。稍嫌第一幕用聲用情老成了些,角色的氣質(zhì)不夠稚氣、天真、可愛。第二幕就唱得非常傳神,顯示出她那極好的Bel Canto之美與力,一曲“晴朗的一天”就精辟地表達(dá)出巧巧桑癡想、渴望、纏綿的心思。第三幕巧巧桑自殺前唱起與兒子訣別的詠嘆調(diào)“可愛的寶貝,媽媽要死了”,胸聲運用得最好,那強(qiáng)烈的戲劇性聲響,句句有情,聲聲含淚,這是慈母之心聲呀。
美國男高音理查斯(A.Richards)飾唱的平克爾頓,音色明亮,抒情見長,聲音有一定的光澤度。第一幕中的“浮浪的美國人”、“是戀愛還是一時的感情沖動?”以及第三幕中的“再見罷,可愛的家”等詠嘆調(diào),尚能唱出一心尋歡作樂的美國人的氣度。他與巧巧桑的愛情二重唱“美麗的夜晚”(第一幕),互訴衷情,絢麗多彩,有些可惜的是末音High C 他唱得吃力,早收音了,而和慧唱足時值,非常充實。
聽過澳洲男中音庫曼―懷特(P.Coleman-Wright)的一些CD,他的現(xiàn)場演唱比CD錄音更為真實,他飾唱的夏普列斯,莊重、堅實,尚能唱出角色和藹、善良的性格,角色造型及聲音造型都較完美。
俄羅斯女中音新秀古巴諾娃(E.Gubanova)飾唱的鈴木,聲音穩(wěn)健,表演投入,感情的對比掌握得比較適度,情緒的襯托表演得比較適體。她與巧巧桑的二重唱“花之歌”(第二幕),音色諧和,聲中有淚,縈人心懷。馬來西亞男高音柯大衛(wèi)飾唱的五郎,打躬作揖,阿諛奉承,神態(tài)傳神。
第一幕的女聲二部合唱“春風(fēng)吹遍海洋與大地”唱得很甜美、幸福。第二幕幕后閉口哼唱“搖籃曲”,聲音松柔,聲部協(xié)調(diào),音樂優(yōu)美,意境靜謐,有遙遠(yuǎn)之感。第三幕幕后男聲合唱“水手之歌”,由于人數(shù)少,音量不夠,音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