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的愛情

我叫阿甘。24歲，在一家工廠打工，很想談戀愛。無奈長相平凡，囊中羞澀，這可是戀愛的兩大缺陷。每天下班，擠在小賣部前看電視，眼角一斜，身邊一對對情侶壓著馬路漸走漸遠，消失在夜色中，遠遠的還見到那個男的毛手毛腳的。我心里極不是滋味，癢癢的：“媽的！怎么沒有女孩愛我呢，剛才那個癟三都有人喜歡，而我……”

其實，我不是沒有女孩子喜歡。只是每次，老天都開了玩笑。我一個人坐在大排檔前，要了盤豬雜，要了瓶啤酒，悶頭喝了幾杯，點根煙，打了個嗝。一點苦味就隨啤酒的泡沫涌上心頭了。

穿開襠褲的愛

我小時候長得還不賴，黑黑的，虎頭虎腦，特愛打架。優(yōu)點就是從來不打女孩子。小紅比我小一天零一個小時。媽說，小紅跟著她奶奶去拾豬草時，我還吃奶。母親40歲才有我這個兒子，特疼我。我吃奶吃到兩歲，有時和別人打了架，回家找媽媽尋奶吃?，F(xiàn)在想來真害羞。小紅很依賴我，整天屁顛屁顛地跟在我后面。我揚言她是我的，她也很依順。小紅長大后，上到初中就輟學(xué)了。她奶奶臥病在床，她鐵了心嫁給了一個賣豬肉的個體戶。那時我還讀高一，住在學(xué)校。我沒有回家喝她的喜酒，雖然我和同學(xué)們都淡忘了兒時的玩笑，但我的心里不是滋味。我希望小紅能幸福，至少嫁一個比賣肉強一點的，但現(xiàn)實的無奈讓我覺得有點悲傷。小紅做了肉檔的老板娘，每天把賣剩的豬骨頭拿回娘家熬湯給奶奶喝。這也奇怪，她奶奶也竟慢慢好了?？梢?，世上很多病源于營養(yǎng)不良。

高三畢業(yè)沒考上大學(xué)的那個夏天，我回了家。見到小紅，她挺著個大肚子。小紅見到我，臉紅了，有點尷尬。我也覺得很不自在，畢竟，曾經(jīng)依順我的小女人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我先開口：“過得好么？”小紅臉更紅了，這次不是害羞，而是做媽媽的興奮和幸福讓她多了女人的嫵媚。她笑了笑沒有說話?！盎丶铱纯词菃?？一起走吧！”我像個主人招呼自己心愛的小狗一樣招呼她。她點了點頭，依順著我，跟在我后面，一聲不響地走。我沒有回頭，聽到了我自己的腳步聲和她有點沉重的腳步聲，仿佛回到了童年。那個依順的小女人變了，穿開襠褲的我已經(jīng)遠去了，我面臨著走向社會，去外面闖蕩的挑戰(zhàn)，高考落榜的悲痛突然如潮水一樣沖擊著我，我像個受傷的小孩，想尋找一種保護、愛撫。小紅突然說話了：“甘哥，聽說你沒考上，別放心上。去做事也不錯的，你是有能耐的人?！彼脑捪駱O了我的母親！我轉(zhuǎn)過身看著她，看著她越來越豐潤的臉龐，高聳的雙乳，隆起的肚子。我真想自己變成嬰兒，躺在她的子宮里，享受她的呵護。但現(xiàn)實讓我得像個男人那樣昂起頭，跟她說：“快到家了，你保重！”

后來，我跑出去打工，聽老鄉(xiāng)說：小紅抱了個胖小子，特疼，喂奶喂到兩歲。我心里面深深祝福她。也明白了，即使小紅不嫁給賣肉的個體戶，我也不會讓她成為我的妻子。小紅是我吃奶時候，穿開襠褲的時候，對母親依戀和占有的一個轉(zhuǎn)移，是我生命最原始的小情人，是散發(fā)著奶香的甜蜜。

夏天的戀人

高一那年，小紅結(jié)婚，我一個人轉(zhuǎn)到校園角落的一棵白玉蘭樹下抽悶煙。煙嗆得我咳出眼淚。

一塊紙巾遞到我面前，冷冷的一句話：“不會抽就別學(xué)別人抽。”

我抬起頭，看見了她——鄰班的學(xué)習(xí)尖子。

她的成績在年級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朗誦特別好，在全校朗誦比賽拿過第一名，人又長得漂亮。我雖是吊兒郎當(dāng)有點壞的學(xué)生，但對如此優(yōu)秀美麗的女生還是很欽佩的。何況，我也很喜歡文學(xué)。聽說，她有點孤傲，這是可以理解的，有能耐的人很容易孤芳自賞。換上我也會這樣的。平時，只遠遠見過她我行我素的背影，沒和她打過照面。今天，我才看清楚她。夏天蒼郁的樹陰顯得她很白皙，甚至是蒼白。涼風(fēng)中她清瘦，單薄，白色的校服襯衣下隱隱可見她少女剛剛發(fā)育的身材，像一株剛成長的小樹，柔嫩中顯出令人注目的力量。我的心怦的一聲，開了！煙掉在地上。

半天，我才有點不好意思：“第一次抽。”

她抬起下巴傲慢地說：“失戀了？犯得著么？”

我心里一驚！這是一個好學(xué)生說的話？我覺得有點意思了。直說：“我的穿開襠褲的情人和別人結(jié)婚了，有點悶?！?/p>

她見我如此老實，傲慢減輕了點：“猴年馬月的事了，不要記在心上?！?/p>

雖然，她的態(tài)度傲慢，但我心里還是感激她。我心里突然出現(xiàn)了個壞主意，壞壞地望著她：“有個方法倒是可以讓我忘掉不愉快的事。只是怕……”

“怕什么？”她的好勝心被我激起。

“怕你害怕了”我心里偷偷笑了，覺得自己很壞。

“你失戀了，關(guān)我什么事?！彼恍家活?。

“你做我的女朋友，敢不？”我揚眉看著她，向這個聰慧好勝又孤傲的女生挑戰(zhàn)。

她的臉紅了，貝殼一樣的小白牙咬著嘴唇，不吱聲。顯然，她心里在激烈地斗爭。

我撿起地上的煙頭，放在嘴里吸，冷冷地看她。我的心突然有點痛，我在故意傷害這個倔強的女孩。我這么個小混混有什么資格去追求一個如此優(yōu)秀的女孩？我扔掉煙頭，用腳狠狠地踩滅。就像消滅自己一個骯臟的念頭。

“算了，我是開玩笑的。快回去吧。上課了?！蔽业穆曇舫銎娴販睾?，我在安慰她。

“怎么？主意是你提出的，現(xiàn)在像一只嚇破了膽的小老鼠那樣退縮了？”她的神氣又回來了，依然是那個聰慧孤傲的她。她說“小老鼠”這個詞時，聲音特好聽。我的心被一種東西擊中，我知道我愛上了這個女孩。我大著膽子，捉住她的手。

“在你的手心里，我甘愿做一只小老鼠?！?/p>

“惡心！”她的手沒有從我的手中抽出，用腳踢我。

我沒有躲閃，任她踢。很痛！

“為什么不閃？”她停下來，問我，很溫柔。

一個柔弱剛烈的女子的溫情原來是如此令人動情，我發(fā)現(xiàn)短短的一個小時內(nèi)，我就愛她越來越深了。我對她說：“你很美！”

她嘆了口氣！她為誰嘆氣？我心有點痛。多呆一秒鐘，我會徹底地投降。為了還保存一點男子漢的尊嚴，我扔下一句話就走了。

“回去上課吧，放學(xué)后，我在清心冰室等你?！?/p>

放學(xué)后，她沒有來。我等到天黑，再翻墻回學(xué)校上晚自習(xí)。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不知道，有哪個人會在一天內(nèi)失戀兩次。

天快亮?xí)r，我才睡著。竟然沒有夢見她。

一個星期后，我在學(xué)校后面的小巷碰到她。陽光很刺眼，我的眼很痛，瞇著。“晚自習(xí)下課后，在我們見面的那棵白玉蘭樹下等我?！彼酉乱痪湓捑妥吡?。

我突然有點恨她的冷傲。

那個晚上，夜空如深藍色的大海，星星如浪花，夜蟲在沉吟。校園角落的白玉蘭樹下。她對我說了她的故事：

她爸爸是一個工程師，在美國讀博士。媽媽認識了新的朋友，和爸爸離婚了，準備過新的生活。她要到美國跟隨父親。

我拉住她的手靜靜地聽著，原來她的憂傷是因為自己不公平的待遇。雖然是夏天，她的手很冰涼，我哈出熱氣溫暖著她。

“其實，我挺羨慕你的?？梢蕴诱n，可以打架，可以打球出一身臭汗……”她不說話了，眼睛望著遙遠的星空。或許，她在想美國的星空是否如此的美麗。

我說：“聽說過顧城《遠和近》那首詩嗎？”

你

一會看我

一會看云

我覺得

你看我時很遠

你看云時很近

我和她遙望著星空輕輕地吟誦完這首詩。她淚如雨下，說：“認識你太晚了?！?/p>

“你什么時候走？”

“星期五。”

“今天星期幾？”

“二。”

“還有三天?！?/p>

“兩天而已，今天快結(jié)束了?！?/p>

“明天起，你跟著我，體驗一下自由的快樂吧！”我建議她。

“好！這是我出國前的惟一心愿。”

“我也有個心愿。”我望著她清澈如水的眼睛。

“是什么呢？”她也望著我。

我低頭吻她！她沒有掙扎。我含著她柔軟的雙唇和她如小魚一樣靈活的舌頭纏綿嬉戲，我聽到了我和她的心怦怦的跳動。我抱著她，很緊，很緊。

我知道，我抱得再緊，她還是會離開我。畢竟，我和她的初吻，也是最后一吻！淚流在心里！

接下來的兩天，我?guī)е诱n、打游戲機、打桌球、上網(wǎng)、教她溜冰……我們瘋了一樣享受著快樂，只字不提出國。

星期五早上睜開眼，她已經(jīng)在飛向美國的飛機上。

我做了一場夢，睡在夏天，醒來是秋天。

她叫小夏。

豐滿的情人

高考落榜，不想年邁的父母再為我操勞，就跑出來打工。

通過表姐介紹，我進了一家服裝廠，每天站在一張高臺前，拿著吊起的冒著騰騰熱氣的熨斗重重地壓在攤開的衣服上。我被蒸氣熏得快窒息，汗流浹背，手酸得快要斷掉，到最后，手仿佛不是自己的。

下班后，拿著飯盒在飯?zhí)么蛄孙垼粗菐讐K紅得發(fā)黑的豬血和幾根發(fā)黃的菜葉。我一點胃口也沒有。坐在廠門口的草坪，看著天空。幾只大雁飛過去了。我想念小夏，美國的天空是否也有大雁？

自從那次離別，與小夏沒有了聯(lián)系。我知道我們已經(jīng)走在不同的軌道上，而且這兩條軌道是平行線，永遠沒有交叉點！

我舀了一勺白飯放在嘴里嚼著，味同嚼蠟。不遠處一個女孩正吃得津津有味，仔細一看，飯菜跟我一樣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佳肴。我不由佩服她。心里想，娶這樣的老婆，容易養(yǎng)！再看，不得了，豐滿型！

我暗罵自己喜新厭舊，但眼前這個女子有血有肉的，讓人踏實，確實想和她過日子。小夏是夢中的情人，遙不可及，只能放在心底里珍藏。我不由這么沉思了。

可謂秀色可餐！我邊吃白飯，邊欣賞。竟然很快把飯吃完了。

我擦擦嘴，拍拍屁股上的草末，吹了個口哨，大搖大擺地從她身邊走過。

她警覺地瞪了我一眼，拿著飯盒小跑著回宿舍。兩只奶子像亂跳的兔子。我的血氣一下子沖上腦門，褲子緊繃起來。我咬咬牙，到水龍頭前喝了幾口涼水：“小姑奶奶，害苦我了。”

日子，過得無驚無險。我每天都去那塊草坪吃飯，但再沒見過那個豐滿可愛的女孩。我白天想念著小夏，晚上夢見的卻是她。

轉(zhuǎn)眼到了冬天。那天特別冷，和幾個哥們到一家川菜館打火鍋。我們邊吃邊灌酒，很快就熱呼呼的。

“拿酒來！拿酒來！快！”一個哥們吆喝著服務(wù)員。

“來了，來了?！币粋€服務(wù)員跑著過來了。

“怎么這么大的館子就你一個服務(wù)員？”我有點奇怪。

“沒什么。她們忙?！狈?wù)員欲言又止。

我更奇怪，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東角的一個包房傳來嘈雜聲。隱隱有人哭。

我這個人沒什么優(yōu)點，惟一可取的也許是愛打抱不平。我放10元錢在服務(wù)員的托盤。說：“這里就我們幾個哥們，你放心說?！?/p>

服務(wù)員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拿了那張紙幣：“我一個同事為客人倒水時不小心弄濕了他的西裝，客人說那是名牌，要我的同事賠1000塊呢，我同事剛來這里上班不久，聽說父親重病，哪有錢啊！在里頭哭著哀求呢，看著就可憐。我們幾個勸的都被罵了。還說要打呢。怕人！不敢惹啊?！?/p>

“豈有此理！”我緊握拳頭。

“甘哥，別沖動，咱們喝酒，這年頭這種事多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备鐐儎裎?。

“我阿甘碰上了就得管！”我乘著酒勁一頭撞進了東邊的包房：地上灑滿了水，一個女子披頭散發(fā)，跪在地上哭泣，全身發(fā)抖，不知道害怕還是冷。

“沒錢就去賣身嘛，身材不錯，可以賣個好價錢，要不就賣給我，陪我一個晚上，今天的事就算了，嘿嘿……”一個中年男人猥瑣地笑著，那如刀子般的目光仿佛把女子的衣服扒光，任意蹂躪。我的血直往上沖，我握緊拳，讓自己平靜點。

“老兄，有事好商量，何必大動肝火！”我聲音透出一股威力。

“不關(guān)你事，別摻只腳趕這淌渾水。”中年男人身邊一個年輕男子兇巴巴地說。

“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子，算什么爺們？”我一點不退讓。

“媽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敝心昴凶硬荒蜔┝恕?/p>

“小姐你起來，別跪。跪了會使他折壽的?！蔽依鹉莻€女服務(wù)員。

她哭泣著抬起頭：是她！我天天見不著天天惦念著的女孩。怪不得吃飯時再也見不到她了，原來轉(zhuǎn)工到這里了。“別怕，今天我鐵了心救你了！”我心里默默地說。

我掏出200塊，放在桌面。

空氣突然僵了，充滿殺氣。

我拿起一個啤酒瓶用力敲碎，拿著一截玻璃利片，狠狠地對中年男子說：“看你那身衣服，就值這個價。想要玩女人，找小姐去。這個是我的女人。誰不服氣，我叫他白的進紅的出！大不了賠上我這條命?！?/p>

中年男子身邊的那個年輕男子想沖上來，被中年男子阻止了。

“好！是條漢子！敢問姓名？”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

“阿甘！”

我拉住她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招呼著哥們揚長而去。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威風(fēng)到了極點。

“我現(xiàn)在是沒法回去工作了，這套制服的200塊錢壓金也泡湯了?！彼迒手?。

“別想太多，聽說你父親病了，要不要緊？缺錢的話我先借給你?！蔽野参克?/p>

“為什么對我那么好？”她望著我，臉如雨打梨花。

“第一次見到你，就想娶你做老婆?！蔽艺J真地說。

“為什么？我們見過面么？”她又羞又心急知道原因。

我就將事情的一五一十告訴她。她相信了我。說她在家連飯都吃不飽，現(xiàn)在有微薄的收入，有飯吃，已經(jīng)很幸福了。她出來打工只想勤勤懇懇靠自己的勞動賺點血汗錢回家給父親養(yǎng)病供弟弟讀書。但老天不給條活路她走。

“你為什么轉(zhuǎn)工了？”

“家里急錢用，在飯館做，雖然有時客人會刁難，但錢多一點，就來了，我不該貪心的?！彼没诘卣f。

“你不是貪心，是個好姑娘?！蔽疑斐鍪植寥ニ臏I。我想對她說，你是豐滿肥美的羔羊，哪只狼見到你不想咬一口呢？

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哥們打來的。

“甘，別回廠了，今天你得罪的那個人來廠找你了。聽說他就是‘霸龍’。你今晚開個房在外頭過夜，衣服和錢我明天給你送去，去別處混吧。唉！叫你別惹事的……還有，那個小妞，你幫人幫到底，帶她走吧，她比你還危險。”

沒想到我阿甘出名了。連“霸龍”這個川幫二頭目也敢惹，不錯！

我和她說明了情況，當(dāng)晚我們住進旅館。為了省錢，我們住進一個房。

我雖然有點壞，但20歲了，還沒碰過女人，面對如此豐滿的她，我忍耐不住。

她沒有反抗，可能感激我，也可能覺得我這個男人可以依靠一輩子。

我解開她的衣服，兩個雪白豐滿的乳房跳進我的眼里，她像一個飽熟到滴水的果子，引誘著我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第二天，我?guī)艿搅硪粋€小城。在一個老鄉(xiāng)的幫助下我們在一家玩具廠安頓下來。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幸福甜蜜。她的豐滿常常讓我控制不住愛她。

但她父親病危的電話讓她急急忙忙地回鄉(xiāng)下了。接著傳來她父親去世的消息，接著傳來她要結(jié)婚的消息。我如雷轟頂！

她寫了一封長長的信給我。說她的心也很苦，但唯有嫁給這個做生意的男人，她那些年幼的弟妹才能安頓，才能有飯吃，才能有書讀。

“甘哥，原諒我吧，我很辛苦，我撐不下去了，父親去了，整個家都塌下了，每天看著家徒四壁和年幼的弟妹，我的心比黃連還苦！我多么想和你一起生活。真的，認識你是我三生修來的福，和你相愛的日子，是我一輩子最幸福最珍貴最刻骨銘心的時光。但是，我不能扔下他們不管，我辛辛苦苦賺的錢又不夠養(yǎng)家糊口。我也想過我們一起努力，渡過難關(guān)，但這樣只能拖累了你，毀了你。所以，我只好選擇嫁給他。甘哥！我愛你，希望你也記得我，但我又希望你忘了我。是我對不起你。你會遇到更好的女孩，祝福你，甘哥！我……寫不下去了。請讓我最后一次親你！——愛你的萍。”

老天，為什么這樣對待我。讓我遇見一個如此善良美好的女孩，又從我的身邊掠走她？

阿甘

我不恨阿萍，她是沒有了辦法。我只恨自己沒本事，不能賺錢幫助她。怕自己睹物思人，我輾轉(zhuǎn)去了另一個城市。四年來，我做過搬運工，做過保安，做過推銷員，做過流水線工人……我拼命地工作，仿佛以此懲罰自己。跟過去不同的是，我不再混日子，去培訓(xùn)班學(xué)電腦，有空去泡書店，有靈感就涂涂寫寫。竟也發(fā)表了幾篇文章和幾首小詩。有老板因此看中了我阿甘，派我做倉庫管理員。專門記錄來料和成品的出入情況并將數(shù)據(jù)輸入電腦。收入也多了，每月除了吃用，可以攢下1000多塊錢。這也讓不少勢利的女人湊過來想和我好。但這些媚俗之輩怎么會讓我看上？

我悶頭喝酒，夾一塊豬雜，放在嘴里嚼著，突然聞到一股豬的騷味。我趕緊吐出來，罵道：“媽的！連吃塊豬雜都不得安生。老板！換過一盤豬頭肉來?！?/p>

“甘哥，什么事這么生氣呢？來盤海鮮更不錯呢?！卑娨黄ü勺谖业膶γ妗＿@個家伙好賭，身上常一分錢也沒有。

“得了，吃多了怕?lián)嗡滥悖　蔽倚χ匪蝗?/p>

“這頓你要請我，你這小子不夠朋友，這么大的事瞞著哥們了?！卑娚衩刭赓獾靥统鲆粯?xùn)|西，“你有親戚在美國，這事你還想瞞，鐵證如山！”

一封信！來自美國的。

小夏！我腦子里出現(xiàn)她美麗孤傲的身影。趕忙拆開看。小夏說她已經(jīng)完成大學(xué)學(xué)業(yè)，剛考取了研究生，鼓勵我去讀大學(xué)。并約我，三年后在母校的那棵白玉蘭樹下見。

原來愛情就是歷盡曲折顛簸后回到起點的航船，是在你幸福時給你打擊，在你絕望時給你驚喜的玩笑。

“我的愛情，平凡又真實。我的生命中有過童年時的‘小紅’，有過花季雨季中的‘小夏’，有過騷動時期的‘萍’……好好去體味，好好去愛吧。只要真心，上天不會戲弄我們?！⒏省?/p>

阿甘在一篇文章中對讀者如此說。

責(zé) 編：謝荔翔

題 圖：蘇于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