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或許會想不通,為什么自己的男朋友要跟別人分享?而愛是最好的答案。當人習慣一種毒后,這種毒也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了。
我一直不愿意去相信,白瑞已經離我而去了。直到警察找到我,表示要了解情況并希望我可以合作時,我仍難以面對這個事實。
花舞。白瑞死了,你知道嗎?
我現在知道了。
現在希望你回答一些問題,配合我們工作,一個女警說。
死者白瑞被發現于金盤山南亭下方,死得很蹊蹺,你可以告訴我們他平時的社交圈子是怎樣的,跟誰有過節,誰會恨他……
我輕蔑地笑,恨他的人會很多。安安最恨他,但是安安不會殺了他。
安安是誰?這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我不得不從頭說起……
安安是我原來最好的朋友,可惜現在不是了,發生太多太多的事讓我們無法再做朋友。
7月的氣溫居高不下,正是炎熱。偏偏這種天氣,我被安安拉著逛街。這下好,不但看不見要等的巴士,連計程車都攔不到一輛。
花舞,別急啦。安安大概知道我很煩了,趕忙找話題跟我聊天。花舞,你的“免費司機”呢?我還沒見過他啊,帥不帥?!安安湊過來,一副花癡樣。
白瑞今天開會,晚上才能來接我們。
說是開會,可事實上他是在約會。清晨起床,我給他搭配了最有品位的衣服,然后看著他開車去接那個新認識的女人。
等等,你不是他女朋友嗎?怎么會……那個女警有些想不通。
我拿著鏡子檢查發型和妝容,平靜地回答。
別人或許會想不通,為什么自己的男朋友要跟別人分享?而愛是最好的答案。當人習慣一種毒后,這種毒也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了。
我想起我的初夜。白瑞帶我回家,在床前吻我。接吻中,他的舌傳遞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我覺察到,立刻將那個神秘的硬物吐在手心。是枚戒指。
……喜歡嗎?他問。
為什么男人都喜歡送戒指,世界上除了戒指沒有別的禮物了嗎?
因為那代表他想照顧那個女人一輩子,白瑞說。
我不得不承認白瑞很會說話,那一刻我感動得一塌糊涂。而女人最感動的時候也就是智商最低的時候。那一夜,我把自己交給了他。當白瑞看見淺色床單上的處子之血,他抱緊我,說我們永遠不要分開。
現在我清醒了,白瑞的女人確實很多,我向他質問感情的忠貞。他只是抓著我的肩大聲告訴我,花舞,你跟她們不同,真的不同,我愛你,真的……
從此我不再干涉他的感情生活。他是在我的默認之下風流。
原來是這樣。我們還是回到那個話題,談談安安這個人吧,另外一個老警察說道,你們出去逛街,然后呢?
安安不停地在商場里試穿衣服,她試過之后,還一定要我再穿。安安就是這樣一人,和我買一樣的衣服只為了證明她穿來更好看,雖然事實上并不是這么一回事。
白瑞很快就來接我們了。安安直勾勾地盯著他看,轉過眼向我眨巴幾下——真帥啊。
白瑞當時只以很有風度的笑容作為回應,幫我們收好東西拉開車門……白瑞先送我到一個朋友那里,然后送安安回家。
可第二天安安的家人就打電話來問我,說安安整夜未歸。
怎么回事?老警察問,難道白瑞帶安安出去過夜了?
呵呵,依白瑞的性格,不用想也知道。我已經習以為常。
但是難以忍受的是,安安是我的朋友啊,他怎么可以這樣?安安找到我,跟我說絕交二字,因為安安覺得白瑞說他愛上了她,所以她以為我退出了這個舞臺。安安說,一想到白瑞正思念她,她就無法面對我。還說,花舞,你們的故事過去了,現在讓我和他在一起好不好?
她真的太天真了,我從來都護著她,有事情我也會為她擺平,可她現在她天真到要把白瑞據為己有。
我忘記了教她,男人的話多半不可信。不久,白瑞就拋棄了安安。因為她違背了游戲規則,她懷孕了。當安安哭著站在我們門前時,白瑞只說了一個字——滾。
我告訴白瑞,以后不要再打我朋友的主意。
他只是說,花舞,我知道,我只愛你。
安安呢?難道是她把白瑞殺了?女警察問我。
不會的,她已經沒有機會了。安安性格倔強,一定要留下這個孩子。結果,就在去年,她因難產,死在手術臺上了。然而白瑞卻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愧疚……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在意安安的親友都是看不下去的。
你是說,可能是有人為了報仇……那她有些什么朋友,還有誰會和白瑞不和?老警察遞了杯水給我,繼續問話。
我笑了笑,安安還能有多少朋友,我和婭彤已經是她最最親密的朋友了。
婭彤又是誰?她跟白瑞有來往嗎?
說來也巧了,偏偏我們每個人都要卷入這個感情糾紛。
逛街那天,白瑞就是把我送到婭彤家,婭彤是個很有氣質的女生,漂亮的外表確實連我瞧著都喜歡。后來白瑞竟有給婭彤打電話,約她出去見面。可婭彤跟安安不是同種人,婭彤的追求者多了,她見的人也就多了。絕對沒有安安這樣單純好騙。
婭彤開開心心地答應了白瑞的邀請,然后告訴了我約會的事。
當我出現在約會地點,見到手捧玫瑰的白瑞時。白瑞吃驚極了,但還是走過來哄我:“花舞,我還是最愛你的,對不對?”
白瑞以為我原諒他了,于是把手中的玫瑰送給我。那一刻我簡直覺得他惡心至極,我瘋狂地擺脫掉他逃走。
然而,第二天婭彤就受傷了,她的臉被打碎的酒瓶劃傷。
當婭彤給我電話,我趕去找她時,她坐在餐廳的后門臺階上,衣服被撕裂,到處是傷。婭彤抬起頭,對著我大笑,說花舞我跟你說哦,這簡直太有意思了,四個男人欺負我一個女子,難道他們不知道江湖道理是一對一嗎……
婭彤夸張地大笑,接著流下了眼淚。我嚇住了,我從沒有見過婭彤哭泣。她是我們三個中最堅強的,一直是照顧我和安安的姐姐。她什么樣男人沒有應付過,在我眼里,她是尤物她是女神她是妖精。可今天她卻告訴我她被欺負了。
我心痛極了,她額頭有撞傷的痕跡,我可以想象那幫流氓是如何抓著婭彤的長發,把她光滑的額頭撞向冰冷的墻壁……臉上的劃傷,應該是永遠留在那里了。
那幫人里,她沒有看見白瑞。在公安局,任婭彤哭得撕心裂肺,白瑞也死不承認和他有關。
當時我明確地告訴白瑞,我要跟你分手。
女警有點疑惑,那婭彤現在在哪里?
婭彤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怕呆在我身邊會讓我有罪惡感。多好的朋友啊。可我們姐妹三人的青春,都毀在了白瑞身上,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我離開了白瑞,很快地投入了新的愛情。對方是一個跆拳道社的教練,很養眼也能夠給我安全感。他對我很好,不過喜歡問起我的朋友。可當我說起安安和婭彤的故事,他竟然說我太小氣太過于緊張了。
我難以理解,想他會是沒有受傷過,所以言語輕松口不擇言。
他天天都送我回家,卻從來不到我家里過夜。情人節那天,我跟他開玩笑,硬是把他拉進我們公寓的樓道,任性地向他索吻。他非常靦腆地摟住我的腰,沒有直視我的眼睛。
你缺乏勇氣嗎?我問他。他笑了,然后很大方地吻了我。我才發現,這絕對不是他第一次接吻。我也難以計較這些,開始跟他忘情地深吻。
當最甜美的時候到來,也就是夢該醒的時候了。出乎意料,樓道的燈忽然亮啟,我聽到掌聲。轉過頭,看到白瑞得意地擊掌……花舞,真精彩,他說。
我已經跟你分手了,所以我的事你不要管。
哦?白瑞輕笑。
誰知,我的跆拳道男友竟然對白瑞說,哥們,沒事我先走了,剩下的你自己處理。
我驚呆了。他走到樓道口,又想起什么似的轉過身說。花舞,順便告訴你,你還是挺不錯的。然后給我一個飛吻,走掉了。
他耍我?耍完了還要侮辱我?!他是和白瑞串通了……我憤怒至極。
白瑞走過來拉我的手說,你不是一直氣我和你朋友交往嗎?怎么樣,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啊,現在朋友還朋友,公平了吧?
他說話還是一樣地惡心,我不理他。
他加重了手的力量,我感到疼痛。白瑞說,我說過我最愛你了花舞,我不會離開你,你也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我有些怕他,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我不怕什么,但我現在好怕,我怕我會和婭彤一樣。
然后呢?接著說。老警察像發現到了什么重要的線索。
白瑞為了道歉,帶我去金盤山南亭看日落。他說,原來連散步都沒陪過我,他很抱歉。
呵呵,他是欠我太多了,但是現在他死了,他要怎么還我呢?
你跟他去了金盤山南亭?快接著說后來發生了什么事,這對破案是很重要的,你如果想幫他找出兇手,就應該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們。女警說。
他站在山頭的日落崖,那是觀景的最佳地點。當時的景色簡直美極了,唉,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我昂著頭,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傍晚。
花舞,我好想飛啊,花舞,我有飛的感覺,花舞,我真想從這里飛向永恒……
花舞,你說什么,白瑞是自殺的?!你確定嗎?女警有些意外。
不!我認真地看著她說,我把他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