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不僅是偉大的政治家、軍事家,而且是當代杰出的詩人。其政治活動、軍事活動造就了毛澤東獨到的生命體驗,而體驗感悟的獨到又直接成就了毛澤東大氣磅礴、雄奇瑰麗的詩風。毛澤東詩詞跳動著時代的脈搏,激蕩著時代的潮汐,是中國人民半個世紀以來艱難奮進的壯麗畫卷,是中國革命和建設(shè)的宏偉史詩。毛澤東詩詞是中國革命的瑰寶,也是中國文化的瑰寶。
毛澤東一生愛詩,讀詩、抄詩、吟詩,在詩的世界里徜徉,留下了許多感人的掌故佳話。
毛澤東8歲時進入私塾就學。他不滿私塾的陳規(guī)陋習和古板的教學方法,也不甚喜歡枯燥難懂的經(jīng)書,卻愛看《水滸傳》、《三國演義》等小說和古典詩詞。一次,老師毛宇居要外出,臨行前規(guī)定學生要在屋里背書,不準出私塾。先生剛走,毛澤東就背著書包爬到屋后山上去了。他一面背書,一一面摘毛栗子,書背熟了,毛栗子也摘了一書包。回到私塾,他給每個同學送上幾顆,也孝敬了先生一份。先生責問他:“誰叫你到處亂跑?”毛澤東答:“悶在屋里頭昏腦脹,死背硬讀也是空的。”“放肆!”先生氣得漲紅了臉。毛澤東說:“你叫我背書好了。”毛宇居知道背書難不倒他,便心生一計,來到院中央,指著天井說:“我要你做一首贊井的詩。”毛澤東圍著天井轉(zhuǎn)了兩圈,便開口吟道:“天井四方方,周圍是高墻,清清見卵石,小魚囿中央,只喝井里水,永遠養(yǎng)不長。”這首詩可以說借題發(fā)揮,頗有寓意,最后兩句更是令人回味,難怪令毛宇居先生終生不忘。
1910年春,毛澤東到韶山東茅塘一位秀才毛麓鐘家讀書。毛麓鐘古文很好,他教毛澤東寫詩、填詞,毛澤東很有興趣,進步很快,寫下了許多詩詞習作。現(xiàn)在流傳下來的有《詠指甲花》和《耕田樂》兩首。其中《詠指甲花》是五言古風,借詩言志,雖是少年習作,但已很有詩意:
百花皆競春,“指甲”獨靜眠。
春季葉始生,炎夏花正鮮。
葉小枝又弱,種類多且妍。
萬草披日出,惟婢傲火天。
淵明愛逸菊,郭頤好青蓮。
我獨愛“指甲”,取其志更堅。
1910年秋,毛澤東到湘鄉(xiāng)縣的東山高等小學堂讀書。臨行前,他在父親的賬簿里留下了改寫他人的一首詩:“孩兒立志出鄉(xiāng)關(guān),學不成名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這就是人們傳說的毛澤東的《贈父詩》。
在東山高等小學堂,許多湘鄉(xiāng)籍富家子弟歧視穿著寒酸的毛澤東。毛澤東當然更看不起這些不學無術(shù)的紈绔子弟。他寫了一首《詠蛙詩》:“獨坐池塘如虎踞,綠楊樹下養(yǎng)精神。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這首氣度非凡的詩,托物寄情,顯示出敢為天下先的超群意愿。
1912年,毛澤東到長沙求學。在第四師范、第一師范的幾年里,毛澤東學習了大量的中國古典詩詞,熟讀了《韓昌黎文集》、《昭明文集》、《離騷》、《九歌》和唐詩宋詞等。從現(xiàn)存的湖南省立第一師范的課堂筆記和手稿看,毛澤東曾手抄了屈原的《離騷》和《九歌》。據(jù)同學回憶,此時的毛澤東好寫詩詞,雖不常作,但“偶一下筆,卻不同凡響:雄壯、豪放、氣象萬千,朋友們爭相傳誦”。
當時,毛澤東同長沙城內(nèi)許多風華正茂的同道者,如蕭三和蕭子聲兄弟、蔡和森、周世釗、羅章龍等都有詩詞交往,常詩友唱和,言情抒志。后來,毛澤東在長沙揮毫作詞,一首《沁園春·長沙》寫出了當年與同學們“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的豪情壯志,這已不似少年習作,而是成熟華美的詩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