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妻書：天使的Ｂ面是魔鬼（外一章）

男人不是女人，怎能知道女人柔軟的心最怕語言的彈片劃傷；女人不是男人，怎能了解男人的沉默也是一種愛的表達？

老婆大人，老夫有奏折上書，抗議你的一面之詞。

都說女人是水，可我覺得，你除了是水，還是風和雨。把我們美好的婚姻弄得像百慕大三角，云遮霧繞。只要一進入家門，我們都變成了魔鬼。你的治夫原則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果把我比作道的話，你就是魔鬼，每天不停地大叫：當初那個最疼我的人哪兒去了？

其實，月亮還是那個月亮，星星還是那個星星。只是你肝虧腎虛，過早患上老眼昏花的毛病，看什么都有走形之嫌。那就把我當一面鏡子，看看鏡子里的你是什么樣子。

魔鬼臉的A面——錯誤的治夫原則

我一直把你當成是如花美眷，可你給過我似水流年么？天使和魔鬼好比錄影帶的A面和B面。我喜歡看A面——明媚的眼神，溫柔的笑靨，輕盈的體態(tài)，一副十足的俏妞模樣。可是，A面要么是被刪除，要么全都倒成了B面——眼睛瞪成了雞蛋，說話像是AK式步槍，“夫妻作業(yè)”都是我一人熱火朝天的“執(zhí)筆”，要么是你這臺服務器沒有響應主機的指令，造成界面瞬間黑屏，要么就是無法熱啟動。

但我不后悔，深信能把你重新倒成A面，如果不能，就要加強自己的戰(zhàn)術(shù)。結(jié)果是，連我自己也跟著成了B面。當天使變成魔鬼時，丈夫也會淪為武大郎。所以，老婆，你犯了一個治夫原則的錯誤，如果你不想一次次追問我：當初最疼你的人哪兒去了，請你自動倒回A面，刪除B面，你就不會時時成為我的痛苦文件，冒著被拖到垃圾箱DOWN掉的危險。

順便捎一句話給你——我還是原來的那個我，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只要和你相識的那一天。如果可以重新活過一次，我只要原來的那個你。多年以前，我已經(jīng)在兒子眼中確立新好男人的版本，女兒從流鼻涕時就追逐的偶像，可你在他們面前，常常惡搞偶像的短——和辦公室里的MM假戲真作，亂藏私房錢，不負責任，總之，凡是不利于偶像的話你都會搜腸刮肚說出來，并讓這些話迅速在FANS間廣為流傳成N個版本。說我是一匹披著羊皮的狼，把你比作是誤入我口中如花的羔羊，并讓一雙兒女，棄終始亂，死心塌地的成為你的粉絲，一起彈劾我。

魔鬼臉的B面——手足親情一團糟

自從和你相親相愛以來，我的確體會到作為一個男人的幸福，可是，你只愛我，堅決不親我媽，和一個七十老嫗爭風吃醋。想想，就算她有神六上天的本事，也爭不過你的，因為，她耳聾，眼花，腿跛，行動不便。她再也愛不動我了，便把親手養(yǎng)育的男人送給你托管，哪想，就此失去探視權(quán)，知情權(quán)，并由此引發(fā)一系列的家庭戰(zhàn)爭。經(jīng)常為一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和我娘爭得祖宗都擺上了臺面，還要我給你平反昭雪：全是我娘的錯！除非我是弱智才會給你平反昭雪。這話說出來可能傷你的心，但是，反過來我問你，我要是在酒桌上和泰山大人，也就是你的父親爭得刀光劍影，你會站在我的立場上批評你爹的不是么？如果是，對不起，是你弱智。

聰明的妻子從不和丈夫的媽媽爭風吃醋。你忽略了這一點，就等于忽略了治家和治夫方針，這是美滿家庭的首要原則。老婆，為了你忠貞的愛，我是貓是狗隨你的便，可我最終在你眼里連貓狗也不是。貓好吃懶做你一樣寵它，我是什么？沒有人扛煤氣時，我沖鋒陷陣，孝敬你媽沒有錢時，我是ATM機，為你自助服務。你想吃天津狗不理小籠包時，我滿頭大汗一路小跑成了大街上的流浪狗，四處尋著美味。

魔鬼臉的M面——喜歡聯(lián)想

我不經(jīng)意間看了一眼身邊經(jīng)過的美女，你就以此下結(jié)論說我好色。和你親熱時，我一時心血來潮，換了姿勢，想用百年不遇的浪漫換來你的柔情似水，想用廉價的情話制造洞房花燭夜的氛圍，驅(qū)走多年的性愛審美疲勞，想把心都‘花’在你身上，結(jié)果，事后你一次次揪著我的耳朵審問我，是哪個狐貍精教我的？我們的性愛只能繼續(xù)疲勞下去。公司發(fā)了5千塊錢獎金，我想留出一半給俺爹娘，一不小心被你發(fā)現(xiàn)，便聯(lián)合你的姐妹兄弟一大家人組成陪審團，群起攻之，憤怒地彈劾我，要我交待，留錢動機和目的。我抵不住你的嚴刑拷問，實話實說，你頓時火冒三丈，罵我是刁民，欺上瞞下，最后，以我乖乖交出所有錢財和寫下保證書才落幕。

為什么你可以把高倉健、劉德華等任何一個美男當成是自己的偶像，并時時掛在嘴上，把我和他們比來比去，就不是好色，而我只是看一眼美女都要遭如此下場？總結(jié)經(jīng)驗，只有一條：悔不當初如此嬌慣你。如果我當初狠狠心奉行打到的媳婦揉到的面，相信，是沒有這個界面出現(xiàn)的。都怨我——總是心太軟，所以，只能獨自一人流淚到天亮。

魔鬼臉的S面——把婆婆當保姆

沒有老婆時，抱怨光棍的苦，一心想著娶了老婆的好處，有熱飯吃，有干凈衣服穿，有溫香軟玉的床。事實呢，有熱飯吃，是自己親自下廚的結(jié)果，整潔的衣服是干洗店的服務員的杰作。而且你經(jīng)常蹭我做的飯吃，蹭也就罷了，還要找出一堆理由來：什么星級飯店的廚師全是男人。沒有老婆時，老媽經(jīng)常為給我洗臭襪子累得滿頭是汗——兒啊，趕緊結(jié)婚吧，這樣，你媽——我就不會累成抽筋的模樣。

想想老媽的話有道理，為了保住孝順的美譽和傳統(tǒng)，大刀闊斧向你求婚，一并呈上用老媽一輩子積蓄在存折上的數(shù)字換來的5克拉鉆戒。呵呵……老媽，你就等著享福吧。結(jié)果呢，我媽不是閑得要用打太極拳、遛狗來消磨時光——孫子一年到頭扔在她老人家那里，只好再次累得抽筋。沒老婆時，常常羨慕那些有了準老婆和編外老婆的男人，可是，有了老婆以后，我卻常常懷念那些光棍的日子。所以，結(jié)婚吸引未婚的人，離婚吸引已婚的人。不但自己判了“有妻徒刑”，連老娘也發(fā)配從軍一起跟著勞動改造了。

這場貓狗大戰(zhàn)何時結(jié)束，老婆，現(xiàn)在我才明白，為什么女人喜歡養(yǎng)貓，男人喜歡養(yǎng)狗，物以類聚嘛，所以，你這只好吃懶做的貓和我這只勤勞的狗在一起，就會發(fā)生貓狗大戰(zhàn)。雖然我個頭比你大上許多，結(jié)果，輸?shù)倪€是我。我窮盡一生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你經(jīng)常對我說不，比如說，生日時，我問你喜歡什么禮物，你說，什么都不喜歡。我如實照做，除了做飯給你吃，什么都不買。可你，一直悶頭吃飯，兩個喘氣的鼻孔成了煙囪——看不見摸不著的一氧化碳差點兒把我嗆窒息。我問你為什么要用這樣狠毒的方法和我過招，難道你不知道我有輕度弱智，你一臉委屈地哭訴道：我在你眼里就這么不重要么？原來你是希望我送你玫瑰的，可是，當我問你喜歡什么時，你為什么口是心非呢？

這樣的事情經(jīng)常發(fā)生，弄得我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老婆，你說不我就以為是不。請你謹記：我不是猜謎專家，也不是氣象學家，整天以研究你臉上的風象標為原則。哭過了淚干了，心變成灰，愛給了你，我不后悔在外面，要看老板的臉色，回家，要看你的臉色。只有在路上，我才是自由的自己。所以，我常常下班后，寧愿在路上閑逛，也不愿意早早回家，就是為了一份自由的快樂。

喜歡聽那首歌：哭過了淚干了心變成灰，愛給了你，我不后悔。老婆，別說你的眼淚我無所謂，如果你能好好看看鏡子里自己的模樣，多多反省一下自己，相信，我們疲軟的愛會重新激情燃燒起來。

第二個耳朵眼兒

——你留住我的青春了嗎

有一段日子，街上很流行扎兩個耳朵眼兒，那是在第一個耳朵眼兒流行過后的很長時間以后，才流行的。很快就有時髦的女孩子把自己冰清玉潔的耳朵扎成了兩個眼兒，等待紅腫和疼痛消失之后，再把那些叮咚的環(huán)佩戴上。我問一個扎了兩個耳朵眼兒的女朋友，感覺如何，她很平淡地說：說不上，反正人家都扎，我也就扎了，就戴上了，什么感覺也沒想過，應該是很好看的，要不怎么會流行呢？我就是喜歡流行的東西，沒辦法。有幾個女人不喜歡跟著流行走呢，如果有一天，你對街市上所有流行的東西都不感興趣了，說明你也真的老了。我可害怕自己老去，想要留住青春，也只有如此了。

只是我的這位女友不太順利，她的第二個耳朵眼兒沒幾天就腫了起來，后來，又流了膿，看了醫(yī)生，也沒看好。再后來，第二個耳朵眼兒把第一個也給感染了。再后來，她的聽力開始下降，她就有點兒害怕了，后悔自己扎耳朵眼兒，還要把給她扎耳朵眼兒的人告上法庭。我說她這是無理取鬧，扎耳朵眼兒是你自己想扎的，又不是人家扯著你，非要給你扎的，憑什么告人家？你疼，你流膿，你活該。

看著女友為她那兩個久治不好的耳朵眼兒唉聲嘆氣時，我就想起了很多漂亮女人熱衷于給有錢男人做二奶的事。本來這也是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但是，我一直感覺到二者是很相似的。用我的話說，朋友那個流了膿的耳朵眼兒就是現(xiàn)在的二奶。我要是這樣說很多做二奶和正在做著二奶的女性朋友一定很不高興，這好比是說二奶都是流膿的貨。

不是這意思，但又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

我是說二奶的結(jié)局一般都不怎么好，一般都是跟流了膿的耳朵眼兒差不多。也有風光的時候，也有被寵愛的時候，就跟耳朵眼兒扎完以后，剛戴上環(huán)佩以后的風光一樣。但是戴著戴著就不風光了。女人沒做二奶時，希望與這個已經(jīng)有了老婆孩子的男人，與這個大權(quán)在握的男人，與這個彼此都相見恨晚的男人熱切地有一腿。

有了一腿之后的女人才明白，既然男人已經(jīng)熱烈地愛她了，既然已經(jīng)與她不分你我了，既然她要什么給她什么，為什么就不能跟他的老婆離婚，光明正大地娶她呢，為什么還要東藏西躲呢，為什么還要背著他的老婆呢，為什么她要上街兜風時，她想挽著他的胳膊時，他又怕人看見呢？

女人想光明正大地與他在一起生活，不但光明正大，還想給他生個孩子，做他愛情的見證。問題就是出在這一點上，男人愛她不假，男人給她大把大把花錢也不假，但是，就是不能給她名分，給她光明磊落的女人生活，更不能讓她成為他的第一夫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男人一定得忙得焦頭爛額，一定是兒子不親，老婆也罵，結(jié)果，自己鬧個里外不是人，弄不好，還得丟了官位。所以，這個他最愛的女人就必須得做二奶，必須沒有名分。

女人就不高興了，就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她的一腔真情讓男人給耍了。兩個人開始爭吵，打罵。女人傷心，男人也不好過。最后，只能是男人給女人一點兒錢把這一段情了結(jié)。

多少年以后，不管這個女人的生活是否幸福，她一想起這件事的心情，就跟這只動不動就流膿的耳朵眼兒一樣。當初是為美麗，是為留住青春的尾巴，才去扎耳朵眼兒的。當初死心踏地跟著這個有家室的男人是為彼此相見恨晚的愛情，是想把自己一生的幸福托付給這個一生都可以享受榮華富貴的男人，結(jié)果，嫁也沒嫁成，只是一個二奶的名分。結(jié)果是一場永無休止的爭吵，留下傷痕，一遇到下雨陰天情緒不好時就會發(fā)炎，流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