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窯是宋代名窯之一,燒制的瓷器作為陳設瓷,在藝術上別具古樸、自然的天趣,富有很高的觀賞價值,異常名貴,真品傳世甚少,歷代多有仿制。其釉色猶如‘酥油’般的光澤,有米黃、粉青、奶白諸色。因釉層很厚,釉內含有隱隱約約、非常細小的氣泡,觀之有珠玉質感,稱為‘聚沫攢珠’。釉面布滿龜裂的紋片,通常稱之為‘開片’。這種網狀開片,或重迭猶如冰裂紋,或成細密小開片,俗稱‘百圾碎’。釉面上較粗疏的黑色龜裂,和細密的黃色裂紋交錯著,呈現深淺顏色層次的碎紋,叫做‘金絲鐵線’。哥窯瓷器坯胎,大都是紫黑色或棕黃色,器皿上口部邊緣,上釉薄處露出胎色,呈黃褐色;底足部未掛釉處,呈現鐵黑色,術語叫做‘紫口鐵足’?!?/p>

2006年的央視十頻道,播放了洋洋大觀的社科片“哥窯探秘”,令我這個很業余的收藏愛好者嘆為觀止,從此知道了哥窯瓷器,并對其產生了濃厚興趣。早在上世紀70年代,在故鄉鞍山市,我就見識過哥窯瓷器(也可能是明、清時期的仿哥窯)。那時我還很小,鐵東區“新華書店”斜對過,有一家門臉局促的國營文物收購商店,柜臺后面,總是閑坐著兩三位無精打采的男女老店員;該店的規矩是只買不賣,專司低價收購民間文物,平時見不到有什么人光顧;臨街有個展示櫥窗,陳列了落滿灰塵的十幾件古董,我常駐足于櫥窗前好奇地觀賞,其中就有一個哥窯花瓶。當時我大惑不解,這瓶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摔壞的,表面破裂的那么狼狽不堪,是年代久遠造成的嗎?
現在回想起來,文物商店和普通民居一樣,沒有特殊的防盜措施。入夜時分,昏黃暗淡的街燈,有氣無力地勉強投射到死寂沉沉的櫥窗玻璃上,讓人看著就犯困,急于往家趕。
2006年歲尾,盤錦市一家地處偏僻的景德鎮瓷器專賣店,老板要結束經營、關門大吉回南方了,忙著甩貨,我利用三天工余時間,螞蟻搬家似的,陸續選購了20件物美價廉的瓷器,其中就有14件造型各異的景德鎮現代仿哥窯花瓶。這些瓶子本來都是成雙成對的,我卻是拆開了買的---每種款式的瓶子只擇優選購一個,這樣擺置在家里,會顯得錯落有致,不易因式樣重復而產生視覺上的審美疲勞。其中約35厘米高的大瓶子有10只,22厘米高的小瓶子有4只;大瓶子上粘貼的價簽,用油質筆莫名其妙地寫著:仿光窯,90/只。 同樣的,小花瓶的價簽是:仿光窯,30/只。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終與店老板達成共識,大瓶子以每只30元成交,小瓶子10元一個。
閑暇時,我三心二意地坐在家中電腦旁,邊有一眼沒一眼的瀏覽網頁,邊把玩琢磨小花瓶:粉青色的仿哥窯瓶,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澤,瓶子造型工整肅穆,線條圓潤流暢,窯匠師傅的手藝眼見著是不錯的;開片狀如蜘蛛網,金絲鐵線只仿出了逼真的鐵線,少了金絲那道工序;傳說哥窯瓷器燒成后,一開窯,窯工便把濃濃的茶水涂在瓷器上,遭遇茶水的裂紋馬上變成金色線條,再把墨汁涂上去,又會有裂紋立即變成黑色線條。我在幾只瓶子上的角落里,都找到了少許未擦拭干凈的墨汁痕跡,依此可以確定,至少仿哥窯的金絲鐵線配方,是需要墨汁的。由于釉層厚的不足夠,所以聚沫攢珠現象并不存在;紫口鐵足,也只模仿了鐵足一項。我收藏的瓶子,只能算是粗仿哥窯,離精仿幾可亂真的細活兒,相差的很遠;不過它們還是物有所值,我心滿意足。
之于我,這是妙不可言的放松方式,是愉悅的精神享受;追求精致生活,就要講究細節品位。但此種美好結果的達成過程,則充斥了瑣屑甚至是無奈的乏味——買的沒有賣的精,這是真理。作為工薪族,為了捍衛自己干癟的錢包,我不得不抖擻精神,運用小聰明與店老板斗心眼兒,在價格上斤斤計較;我挑選好的瓷器,請老板用舊報紙包上,放在破紙盒里,再用塑料繩捆扎結實后,我便兩三件、三四件的抱到自行車后架上,單手扶持著,小心翼翼地馱回家去;皮手套和羽絨服上,因此沾滿冬天特有的冷冷的灰塵……

樂天者蕩,厭世者偷。我們要學會,也必需學會享受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西方人有句諺語,說是剛起床的時候沒有美女。這真是金玉良言,妖嬈的女模特在T形臺上風光走秀時,那遠遠不是她生活的全部。人生的真諦就是過程加上結果,生活的意義也正在于此,它真實的被每一位社會人自然地體現著,并且體現的很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