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麗尼散文的主導話語方式是“獨語”,“獨語”體散文是麗尼對現代散文發展作出的獨特貢獻。麗尼在散文寫作中恰當運用了多種構思方式以及象征的藝術手法。他的散文的語言具有抒情美、精煉美和音樂美。
關鍵詞:獨語;象征;詩美
中圖分類號:I207.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7)06-0120-03
麗尼(1908-1968)原名郭安仁,湖北孝感人。他是我國20世紀30年代知名的散文家和翻譯家,出版有《黃昏之獻》、《鷹之歌》、《白夜》三本散文集并翻譯有多種外國文學名著。麗尼是30年代以主要精力從事散文詩探索并具有鮮明特色的年輕作家,他運用散文詩的形式抒發自己內心深處細微的感情,揭露社會黑暗,反映勞動人民的苦難生活,在散文詩的藝術形式上力求精致創新,促進了散文詩藝術的發展。
一
五四時期的散文創作,深受英國隨筆散文和日本現代散文的影響,形成了以“閑話”為主導的話語方式。胡適在一九二二年談到白話散文進步時曾說:“這幾年來,散文方面最可注意的發展,乃是周作人等提倡的小品散文。這一類的小品,用平淡的談話,包藏著深刻的意味”,則是對小品文“閑話風”較早洞見。到了一九三五年當郁達夫為現代散文的流程進行全面總結的時候,也稱小品文為“一種不拘形式家常閑話似的體裁”。自清則用“談話風”一詞,來概括小品文語體特征,他所說的“談話風”與前述“閑話”,都是對五四小品文的一個概括。可以說,以“閑話”為其特征的小品文標志著五四文學運動的真正實績,同時“閑話風”小品文也構成了五四散文的主體。
在“閑話”構成了散文的主導話語方式的同時,也并存著另外一種聲音。它淹沒于“閑話”的喧嘩聲里,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卻穿透了歷史的話語地表,變得越來越清晰,這就是現代散文的另一個傳統:“獨語”。
麗尼散文的主導話語方式是“獨語”。“獨語”的文本語境是自我觀照式的內斂型語境。它的最大特征是封閉性和自我指涉性。正如何其芳的《獨語》所說:“或是昏黃的燈光下,放在你面前的是一冊杰出的書,你將聽見里面各個人物的獨語。溫柔的獨語,悲哀的獨語,或者狂暴的獨語。黑色的門堅閉著:一個永遠期待的靈魂死在門內,一個永遠找尋的靈魂死在門外。每個靈魂是一個世界,沒有窗戶,而可愛的靈魂都是倔強的獨語者。”
“獨語”散文作者的主體心靈狀態也是由這種內斂型語--境提示的,“沒有窗戶”顯示的是作者孤獨寂寞的心境。“獨語”文本語境中的敘述者,或者如魯迅那樣,是“吾行太遠,孑然失其侶”的先行者,或者如麗尼似的,只是被擠壓在政治權力和經濟地位夾縫中的邊緣人和零余者。作為生活的觀察者與旁白者,他們無法完全投入到生活中去,仿佛是站在生活之圓的切線上,遠遠的矚望著圓心,并時刻顯示出沿著切線逃逸生活之圓的意向。他們或體驗著“在”而“不屬于”社會的“歷史中間物”的悲涼與絕望,或感覺著生存在從社會歷史進程的時間中被剔除出去的邊緣性時間里的孤獨與寂寞。年輕時的麗尼歷經坎坷,生活困苦,囿于書齋,找不到光明出路,又屢遭黑暗現實的無情摧殘,帶著累累的精神創傷,艱難地走在人生路上。“無論在什么地方,永遠是遇著煩惱與憂郁,憤怒與瘋狂了。我們底心如同迷途于黑暗,雖然奮力摸索,但是永遠也不能從我們底苦難之中逃脫”。他真切敏銳地感受著黑暗的重壓、生活的累贅和人生的煩惱,總找不到一塊安靜的綠洲,一條光明的出路,一種解脫的辦法。難免發出人生受累的感喟和悲觀絕望的嘆息,因此,用“獨語,’的方式,傾訴這些感喟和嘆息,是非常合適的。
在“獨語”的文本語境中,獨自是最常用的方式。麗尼散文中不少就是采用獨自式,如《春底心》、《我們》等。同時,“獨語”的文本語境中也會引入第二人稱“你”,麗尼散文中,用得最多的就是“我”與“你”的結合式。但不同于“閑話風”的文本語境,“獨語”中的“你”并非敘述者交流的對象,“你”所指涉的,往往是“我”自身。獨語者實際上把“我”一分為二。“你”就是另外一個“我”,“你”只是“我”的一個影子,“你”的存在只不過反襯了“我”的孤獨處境而已。“你”構成了獨語者自反式的觀照,獨語者把自我外化,不過是從另一個“我”的角度省察自身罷了。這只是更深刻地加重了“我”的孤獨感。
麗尼的“獨語”體散文充斥了對遠方的懷想:“南方是遙遠的;南方的黃昏是美麗的”。“南方的太陽溫暖了你的心吧?海的波浪洗凈了你的淚吧?還有,那不凋的青綠使你知道了青春的消息吧?”這些對遠方的懷想構成了麗尼散文“獨語”語境中的“遠景敘事”,它使語境中對現實的觀照成為一種有距離的觀照,從而使“獨語”語境帶有強烈的超越現實處境的意向,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充分表達了像麗尼這樣年輕的知識者無法在外部世界找到穩定的位置和心靈的自足而只能到想象的天地里逃逸的渴望,文本中的內容也從觸手可及的現實性題材轉向具有一定時空距離的遠方的東西。“遠景敘事”體現在“獨語”語境中,大多是用回憶和夢幻的來具象的。回憶是另一種形式的“獨語”,麗尼在早期散文中反復吟唱的是對逝去愛情的纏綿冥想和對已故戀人的痛惜思戀,以及由自己悲痛的愛情體驗中進流出的負債感和悔恨感。麗尼有不少散文是描寫夢幻的。夢在他那里是作為同現實生存相對立的另一種可能性的生活而存在的。它是按照不同于普通生活的另一些邏輯組織起來的,遵從著想象的邏輯,因此只是幻像性的存在。這使他散文的“獨語”語境充滿著一種奇詭的幻想色彩。
“獨語”是麗尼孤獨的個體獨自面對世界的心理體驗,是其匠心獨運所創造出來的獨立的藝術世界。“獨語”的形式本身就具有更為重要的審美價值。麗尼的“獨語”體散文是其對現代散文的發展作出的獨特貢獻。
二
麗尼對散文詩文體的駕馭可謂達到了藝術自由的境界。他通過藝術構思把經過詩人心靈過濾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揉合在一起,把幻想、現實和夢境交融一處,打破了時空界限,使主體形象和情感得到淋漓盡致的表現與抒發。
大筆渲染、直抒胸臆是他常用的一種方式。他往往在詩中直接抒寫著自我意識和情感,傾吐自己的悲傷苦悶。他以“我”的內心告白直抒胸臆,毫不掩飾,敏銳地抓住現實生活中某種深刻的感受,集中而坦誠地加以抒寫。但詩情抒發又不是流于直白和空喊,而是充分借助想象,把內心情感轉化為形象畫面,通過比喻或象征表白自己的心境。如《我們》展現了億萬夜之子在黑夜中的悲哀與憤怒;《貧乏》抒發一種愛而不能的感傷,并通過少男少女的告白來展開。少女的執著與誠摯,少男的貧乏軟弱都傳達出詩人沉痛哀婉的情懷。作者直抒胸臆的藝術構思,拓展了畫面的空間。增強了作品的情感力度,產生了震撼人心的感染力。
麗尼受象征主義的影響,有些散文詩采用托物言志,借事興會的象征性的構思方法。他通過物象與心象在象征物中若即若離的吻合來暗示詩意。《鷹之歌》中反復出現的南方的黃昏、鷹的歌聲、廢墟般的公園,都是極富象征意義的意象。它們既是現實的存在物,又是作者感情的集合物。它們不再是孤立的景觀,而是投射著作者思想、情感、心態的“移情”對象。這些象征意象,隱隱閃爍著作者在黑暗中的苦苦掙扎和企望幸福的心愿。再如《長夜》,抒發對失去女友的哀思。作者賦予“長夜”以象征意義,把對生生死死的哲理沉思附麗其上。《春底心》把對理想的追求,寄托在尋找春的懷中的桃花的詠唱中,這些象征性的構思都增強了作品的詩韻。
麗尼還有些散文詩設置一個感覺化的“彼岸世界”,在幻覺、夢境、潛意識中漫游,同鬼魂對話,借助變形意象來抒寫自己的思想感情。《黃昏之獻》中的散文詩,在結構上大都有相仿的特點。常常形成生者和死者兩組意象,由生者思念死者,夢中相見,生者向死者發出哀痛的告白,時而悲生,時而嘆死。時而夢中,時而夢逝,時空跳躍,夢境與現實交織,構成撲朔迷離的意境,詩人的情感也就自然地融于其間。如《黃昏之獻》、《春夜之獻》、《海底無題曲》、《失去了南方》等都是如此。
繼《鷹之歌》之后的《白夜》,麗尼的散文詩的抒情中增加了寫人、敘事的因素。詩人把蘊含詩意的故事敘述與深沉幽遠的抒情結合起來,創造出情景交融的意境。他以各種手段賦予故事以詩的抒情美感。設置戲劇性或象征性的情景,給人以強烈鮮明的感受,如《夜間來訪的客人》、《急風》;有時用暗示性的象征,如《影》等;有時用景物描寫來烘托渲染故事的情境,如《池畔》;有時用復沓手法,如《光》等。不管用什么手段,麗尼的敘述與抒情總是緊密結合的。他力求在短暫的時間和狹小的空間里給人以漫長和廣闊的印象,使整個故事具有抒情魅力。
三
麗尼的散文,有中國詩文抒情傳統的優長:有的托物言志,追求意境美,寫得很有詩情畫意;有的直抒胸臆,娓娓傾訴,讓人低回不盡;有的冶抒情、描寫、記敘于一爐,寫得文情并茂,撩人情思。同時也深受西方象征主義的影響。他的散文,同20年代魯迅的《野草》,以及同時代何其芳的《畫夢錄》一樣,在不同程度上都呈現出象征主義影響所帶來的藝術新質。盡管麗尼的散文遠沒有《野草》的那種博大精深,也不同于《畫夢錄》古典式的端莊雅麗;但是,在重視內面世界的觀照,使用象征的暗示,以及講究文體美諸方面,卻同《野草》、《畫夢錄》有異曲同工之妙。
麗尼常常從理性的物質世界,走進感覺的“彼岸”的世界,在幻覺、夢境、潛意識之中漫游,同鬼魂對話,借助變形的意象來抒寫自己的思想情感。諸如《掙扎》:沒有黑夜,也沒有黎明,天色-永遠是茫然的,一切都是拄在或有或無之間,道路在茫然之中分歧著,陷落著,愈陷愈深,直要將“我”埋沉,而“我,,作出了最后一次的掙扎;《毀滅》:“我”——一個孤獨者,在沒有門窗、沒有燈光的屋子坐,跺腳,狂喊,辨不清是淚水或唾水。或血液。“我”埋葬自己,用手挖掘墻壁,拔自己的頭發,讓它由黑變白,抓爛臉面,使它陷出皺紋。他要使腳體分裂,“我”要隱藏,要窒息自己,焚燒自己,還要把對方撕得粉碎,和世界同歸于盡。最后說“我是‘無有’”;《黎明》:“我”和孩子,走在沙漠里,沙漠在顫動,風在呼嘯。于是,“我”和孩子都在發出詛咒,回轉了頭,心也在躍動,“我們是在向前進”;《紅夜》:三條狗在“我”的房間繞著圈子旋走,發出不安靜的吠聲,有如哀哭,并且戰栗地繞著“我”,咬著“我”的衣角。“我”的淚滴下,滴到地板,作出丁丁的響聲。外面火光燃燒著。可是,沒有抵抗,“我”已經沒有祖國。像上述例證,在麗尼散文里是不勝枚舉的。
象征手法的作用,是麗尼散文藝術的顯著特色之一。《急風》可算是整體采用象征手法的一篇佳作。作品以“急風”象征著呼喚濤人的革命風暴;以黑“屋子”象征著詩人生活的社會政治環境;以“影子”象征著從事實際斗爭、指引詩人走向革命的革命同志;以“我”——膽怯的詩人象征著暫時還不能走出個人生活圈子的作者。詩人不僅賦予這些形象特定的象征性,而且賦予這些形象以鮮明的基本特征:“急風”呼嘯著沖擊黑屋和黑暗的一切,使巖石為之“震顫”,富有極大的破壞性和創造力;“屋子”雖現在濃黑,充滿鬼影的陰森可怖,摧殘著人的生命,但它在風雨飄搖中將會崩毀:“影子’’敢于正視現實,嫉惡如仇,敢于斗爭,同情并拯救弱小者,在風暴中表現出勇敢的獻身精神;詩人,膽怯懦弱,安于現狀,害怕“血”和浪潮,徒有美好的愿望而消極等待。這些象征性的形象以及它們之間的矛盾沖突——“屋子”壓迫扭曲著詩人、“急風”和“影子”要引導詩人離開“屋子”去投身革命、詩人動搖而回到角隅,構成了這篇散文明晰而奇譎的思想意境。尤其是勇敢的“影子”與膽怯的詩人之間的鮮明性格對照,傳達出作者何去何從的矛盾以及由此產生的苦痛悵惘的復雜感情。魯迅在“影的告別”中曾經把自己割裂為“人”與“影”兩個獨立的形象,抒寫“舊我”與“真我”的思想矛盾,“人”也好,“影”也好,都是魯迅自己。麗尼在這里也是借鑒這種象征寫意的方法,我們完全可以把“影子”和詩人兩個形象都看作是一個麗尼。“影子”象征的內涵,是積極求索、追求光明的“真我”,詩人象征的內涵,是渾渾噩噩、無謂消蝕生命的“舊我”,前者是積極的意識,后者是消極的意識,兩者構成了彷徨無定、不堪其苦的思想矛盾。
麗尼散文中象征手法的運用,直接或間接地受到19世界末期西歐象征主義詩派的某些影響。然而,麗尼與西方象征派的最大不同是他雖然悲觀但并不頹廢,在失望中還透出對美好事物的強烈追求。他不是宣揚神秘主義與個人主義,不是將雞零狗碎的感覺、瞬間的幻象和頹廢的心境雜然拼合起來,而是批判的借鑒與運用,用夸張、暗喻和暗示的方法,有層次有分工地把思想感情附麗于具體的象征形象,另辟蹊徑創造意境,完整一體寫出瞬間的感受和潛在的主觀意識。
四
麗尼散文的文體在中國現代散文史上獨放異彩。構成其文體美麗的一個重要因素是他富有詩意的語言美。散文詩則是他語言美的最高體現。他把散文的邏輯思維的準確性和詩意的優美性有機地融合一體,把散文的自然流暢、不拘一格和詩的跳躍以及和諧的聲韻完美地結合起來,形成他散文詩語言的抒情美、精煉美和音樂美。
麗尼散文詩的語言中,飽和著詩人的激情,透出濃烈的抒情氣息,散文詩既有詩的特質,即抒情的特質,又有散文精細描繪的長處,能包孕較多的細節,更能細致入微地表現出詩人內心復雜的情感。麗尼充分發揮了散文詩的這一特長。一方面,他的散文中有不少篇章是直陳其情的。在《行列》中,作者用了直白的語言,傾訴自己置身于工人斗爭行列里的感受,表現出作者內心的興奮和自豪。《我們記往》仿佛是作者面對祖國和人民的莊嚴誓詞,直接道出,反而增添了戰斗的力量。麗尼的壓軸之作《江南的記憶》其實也是直抒胸臆的佳篇。在日寇侵略面前,記者止不住自己的憤怒,熱情地寫下了燙人的詩句:“江南,美麗的土地,我們的!”抗戰期間,這句話曾廣為流傳,巴金就曾多次重復這句話。在《麗尼同志》一文中,巴金寫道:“短短的一句話里包含著多么深,多么豐富的感情。”從這里我們可以體味到麗尼散文的魅力所在。這些直抒胸臆的直白,使我們不能不被他的情緒牽引著,激動,不安,痛苦,奮發。麗尼還善于運用聯想、想象、象征、幻覺、暗示等藝術手法,把自己豐富的感情融鑄進他描寫的對象中去,從而豐富、擴張了其散文表現生活實感和內心世界的能力。如在《鷹之歌》中,作者采用隱喻、象征的手法,充滿詩意的筆觸,將在暗夜里追求光明,并慘遭反動派殺害的女友形象化,詩化了。文章的字里行間,充滿著對夢幻般的南方黃昏的依戀,對革命女友的深切懷念和無限敬仰。這些,造成他散文詩獨特的抒情美。
麗尼散文詩的精煉美,首先表現在他把散文選材的精當和詩歌語言的精煉的高度結合。作者根據自己的情感,選擇生活中一些典型的小場景,進行細致描繪,又發揮詩的想象特長,在意象的組織上和段與段,句與句之間留下較大的空間。這樣,他的散文詩既有景有畫,又給讀者留下再創造的余地,顯現出詩情的跳躍性。我們讀《原野》和《松林》不正是有這樣的感覺嗎?其次,麗尼還充分發揮語言的象征、隱喻和多義的功能,在某些作品中,直接用意象描繪一種人類生活的情景,表達對生活高度理性檢視的意念。在《歌聲》中,作者描繪了遼闊的沙漠中一群纖夫苦難前行的歷程。酷日下的運河,河是那么枯淺,因為汛期早已過去。雖然船在淺水上吃力地向前移動,但河是沒有活力的。對于纖夫們來說,這條河既是他們的生活來源,又是吸吮他們血汗的毒蛇。“河水蜿蜒著,好比是一條無限長的赤練蛇,永遠使生出會被毒死的恐懼。”纖夫們是沒有回頭路可走的,因為“家園已經變成了沙漠,滿地黃沙的土地上,是連樹皮和草根也尋找不到的了。”這幅畫面上的沙漠、枯河,纖夫,以及纖夫失落的家園,無疑都是凝重的意象,洗煉、鮮明地組成了舊中國人民生活的真實情境,有助于讀者把握那個時代的生活真諦。麗尼不僅做到一般的精煉和優美,而且還講究語言的別致,以傳達奇妙的感覺和意識。如“山變得暴亂起來了呢。天風抖著山林,作著令人戰栗的怒吼”。
麗尼的散文詩還具有音樂美。這不是指由音步、韻腳、分行組成的維持詩的音樂性的外在形式,而是指諧和于自然的律動、諧和于詩人情緒消漲的內在旋律。如《拉麗山達》,現實和回憶交替出現,冷酷的現實和溫馨的愛形成強烈的反差,呈現出起伏跌宕的節奏來。作者還運用反復的修辭手法,作為聯系各段和貫穿全文的線索。如《鷹之歌》中,“黃昏是美麗的,我憶念著那南方的黃昏”,“南方的黃昏是美麗的”,“鷹是我所愛的”等句子在文中反復出現,從而增強了詩的節奏,形成了一唱三嘆的感情旋律,將作者對南方的黃昏和“鷹”的憶念之情一步步引向深入,推上高峰。有的作品,通篇大體押韻,如《漂流的心》等,更富有音樂的神韻。
責任編輯 肖 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