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德的詩

描述一個小孩成長

描述一個小孩成長

其實很簡單

我們先描述他的聲音

是如何變粗的

我們還可以描述他的發型

有什么改變

關鍵的描述是這樣的

他是怎樣混入人群

然后又從人群中

走了出來

回到自己屋子里去

以下的描述

可以忽略不記

他照著鏡子

突然倒在床上

卻輾轉難眠

最后的描述是必需的

他早晨六點鐘必須起床

他要到某個地方去

辦某件事情

石頭的自白

我多么想變成一塊石頭

被你收藏在你目光的注視中

我會變得晶瑩透亮

雖然我是塊普通的石頭

內心也比較粗糙

但你纖纖玉手

已將我的紋理改變

我不會價值連城

但一定會脫穎而出

在你眾多的收藏中

只有我的心會砰砰直跳

必要時你可以出賣我

但請你把我包裝好

再給我取一個好聽的名字

王者之心或玉石之旅

這樣我就是流落它鄉

還是你沉默的石頭

今夜

今夜鄰居家的女孩

在朗誦著唐朝的詩歌

今夜夜幕下的教堂里

有人在懺悔

今夜兄弟們躲在電腦里

和他們的女人們打情罵俏

今夜我蹲在老槐樹的陰影里

磨刀霍霍準備殺人

士的故事

士

為知己者

死而知己

已北上

據說

在京城一帶

玩起了地下搖滾

士

遙望北斗

找不到北

而南方

洶涌著

發財的人群

士

潸然淚下

三更

卜一卦

明朝削發

不為僧

說文解字

如是說

士

終須入土

（選自《金三角》２００６年第３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