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約了情人在一家酒店吃飯。兩人推杯換盞,相飲甚歡。張三和情人有個共識:酒至半酣時做起來感覺最好??斐酝陼r,張三上了趟洗手間。放水過程中,張三聽到旁邊一個胖子正粗聲大氣地打手機。胖子說,我正和楊濤一塊兒吃飯呢……真的嘛……騙你干啥……行,你問吧!如不屬實,甘愿受罰!胖子掛斷電話,又急急地撥了一個號,喂,楊濤嗎?我啊,聽不出來啦?是這樣,一會兒你嫂子打電話問,你就說正跟我一塊兒吃飯呢!好,就這樣,改天我請客啊!呵呵……張三聽了大驚。張三和情人剛認識不久,并且這是他的第一個情人。張三以前從沒遇到過胖子所說的這種情況。但張三知道,這種情況遲早是要遇上的。張三出了一身冷汗,幸虧上了這趟廁所,長了番見識,要不然,出問題是早晚的事兒。
出了衛生間,張三走向座位,一言不發地落座。情人關切地問,怎么了?不舒服了?還能喝么?能喝張三也沒心思喝了,提議馬上結賬走人。在去“老地方”的路上,張三心里一直想著一個問題:如果這時老婆打電話來問怎么辦?誰會給自己打掩護?張三腦子里閃過許多老電影里的鏡頭:戰場上,敵人圍了上來,一個聲音響起,“我掩護,你撤退!”張三這時候覺得,好朋友就如同一個戰壕里的戰友,緊要關頭一聲喝!張三在腦子里搜索,自己有沒有這樣的“戰友”呢?一個個名字在腦海里掠過,紛紛被否定了。張三沮喪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個這樣的好朋友。
房間里,情人把自己脫得白條雞一樣擺在床上。脫了衣服,張三突然發現自己不行了。這是張三有生以來第一次不行。張三吃了一驚,更加感到那個問題不解決的嚴重性。情人不知道張三是腦子里想的問題,主動人工啟勃了兩次,無效。情人充滿哀怨地說,是不是酒沒喝夠?張三連連搖頭。
和情人不歡而散。張三回到家,老婆已經睡下了。張三躡手躡腳踱到另一個房間。在一張單人床上匆匆脫衣躺下。幸好老婆已睡,否則聞著酒味兒詢問和誰在一起喝了怎么作答?張三一夜未合眼。張三琢磨了一夜,得出一個結論:在找情人之前,必須先有一個知心的、鐵桿兒的、可以委以重任的朋友??梢哉f。這是找情人的首要條件。你可以沒錢、沒地位、沒相貌,但不可沒有一個貼心朋友。并且,還有一個不可缺少的條件,那就是——這個朋友必須和你一樣,也是個有情人的人。只有這樣,相互之間才能訂立攻守同盟,才能不白落人情,才能,安全。
張三把先前否定過的名字逐一又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結果仍是不容樂觀。這些人里,要么是關系一般的同學、同事,不值得相托;要么是關系好點兒的但好像又沒有情人,不敢輕易相托。想來想去,張三決定在后一類人里尋找目標。張三的理由是,他們只是“好像”沒有情人,并不一定真的沒有情人。就拿自己來說,又有幾個人知道他有情人呢?所以說,找到“知己”的可能性還是有的。權衡再三,張三把目標鎖定在趙四身上。之所以作出這個決定,是因為張三忽然記起來他好像在什么時候看到過趙四和一個女的進了“百樂門”歌廳。張三決定搞一次摸底調查,在調查清楚之前,必須先暫且和情人斷絕來往。
張三開始了自己的行動。張三請了假,對趙四進行了幾次有效的跟蹤。行動了幾次,張三有了喜人的成果:趙四果然有情人。趙四是倒班工,老婆上長白班。趙四時間上很方便,一下班就和情人廝混在一起。讓張三進一步高興的是,趙四性格很內向,不太愛和人交往。就是說,趙四很可能還沒有一個“知己”朋友。張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選擇。張三決定,選一個合適的時間和地點,雙方不“期”而遇。
有一次張三跟蹤發現,趙四和情人又進了KTV包廂。探明房間后,張三馬上給情人打電話,說你馬上來“百樂門”歌廳一趟,我在門口等你。情人久未見面,電話里熱切地說行行,等我,不見不散啊!情人到了,兩人進得歌廳。張三發現趙四隔壁的房間正好空著,就要了這間包廂。安置好情人,張三說我去趟洗手間。張三出門轉身來到隔壁,二話不說就闖了進去。房間里聲音很大,伴奏樂曲空響著,趙四正和情人熱烈地接吻。張三看到此景馬上慌不迭聲地說對不起對不起,走錯房間了。趙四抬頭驚愕地叫了一聲,張三?張三也叫了一聲,趙四?
張三和趙四成了好朋友。張三和情人恢復了正常關系,照例酒后盡興。
半個月后的一天,張三在街上偶然看到趙四的情人跟另一個男人手挽著手親熱地走,張三大吃一驚。張三趁趙四上白班時借故去了一趟趙四班上。閑聊中,張三從趙四口中得到一個事實:趙四和他的情人分手了。從趙四那里出來,張三馬上打通情人的電話,囑咐她接到通知前暫且中止來往。
讓張三欣慰的是,雖然失去了趙四,但是又找到一大批后備軍。孫五、馬六、馮七……都有情人。張三如法炮制,逐一和他們建立了深交。但很快張三發現,他們之中任何人和情人的關系都會影響到自己和情人的關系。直接后果就是,張三和情人之間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慢慢地,情人厭倦了這種狀態,和張三結束了關系。
迄今為止,張三沒有一個固定、長久的朋友,也沒有一個固定、長久的情人。張三和老婆的婚姻穩定而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