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購買力平價學說是國際宏觀經濟學的一塊重要基石#65377;但其自產生之日起就面臨著很多爭論,這些爭論主要包括匯率對購買力平價的短期偏離#65380;購買力平價之謎與購買力平價的長期背離等方面#65377;其中,對匯率的短期劇烈波動的解釋#65380;非線性的匯率變動與均值-回歸行為#65380;哈羅德-巴拉薩-薩繆爾森效應的存在性等都成為人們近年來研究的熱點#65377;
關 鍵 詞:購買力平價;購買力平價之謎;哈羅德-巴拉薩-薩繆爾森模型
中圖分類號:F831.7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3544(2007)02-0030-04
一#65380;購買力平價的基本內容
購買力平價(purchasing power parity, PPP)是國際宏觀經濟學以及匯率決定理論的重要基礎,其淵源已久①#65377;雖然人們一般認為對購買力平價學說的全面闡述及其地位確立來自于卡塞爾在1922年的貢獻(即Cassel,1922),但實際上,1916年他就已經提出了購買力平價學說的一般思想(見Cassel,1916,p62)②#65377;該思想基于如下考慮:如A國貨幣的購買力是 ,而B國貨幣的購買力是1/PB,那么在均衡條件下,兩種貨幣的相對值應當反映它們的相對購買力,即 1918年,卡塞爾正式將這一關系命名為“購買力平價”#65377;
眾所周知,購買力平價包括兩種形式:絕對購買力平價和相對購買力平價#65377;絕對購買力平價基于一價定律即如果抽象掉競爭市場上的套利所存在的不完美因素(如運輸成本#65380;關稅等貿易障礙),那么同種物品在兩國的價格將相等#65377;推而廣之,絕對購買力平價即指兩國貨幣的匯率應當等于兩國總體價格水平之比:
其中表示國內的總體價格水平表示國外總體價格水平為商品籃子中的第i種商品的價格#65377;這暗含了計算國內價格與國外價格水平所使用的商品籃子完全相同,此外它們在籃子中的權重也相同,這些較強的假設可保證絕對購買力平價成立#65377;
然而正如Dornbusch(1987)所說,在現實當中,“信息成本和貿易障礙阻礙了不同空間的價格完全相等,但這些貿易障礙并未排除在不同地點上任何給定商品的同種貨幣的價格會密切相關,并確實存在套利,它們只是不能完全相等#65377;貿易障礙和不完全競爭當然也可能使空間價格出現差異,這進一步限制了絕對購買力平價的成立”#65377;作為一種調和,相對購買力平價對此做了一點放松,它允許存在一定且固定的貿易成本(以常數η表示):
式中的上三角“^”代表各變量的百分率變動,即兩國間匯率的變動等于兩國價格變動率之差#65377;因而,購買力平價有絕對和相對兩種含義:絕對購買力平價在當一單位本國貨幣用市場匯率轉化為外國貨幣時,其購買力在國內經濟和國外經濟之間恰好相等時成立#65377;但實際上兩國的商品籃子通常很難完全一致,所以在實際檢驗當中,人們通常轉而檢驗相對購買力平價③,它說明匯率在一個給定時期內的比率變動將與同一期間內各國的通貨膨脹率差異相抵消#65377;
購買力平價理論并未指出價格變動與匯率變動之間明確的因果方向#65377;事實上,這種因果關系是雙向的,即匯率既因相對價格變動而發生變動,同時兩國的通貨膨脹率也會對匯率變動做出反應,匯率和價格水平都不是外生變量#65377;因此,Is-ard(1995)認為,購買力平價只是一個關于兩個內生變量之間關系的理論,而非匯率或價格任何一方的完全模型#65377;
二#65380;匯率對購買力平價的短期背離
在布雷頓森林體系瓦解后的20世紀70年代,各國對匯率的放開使得匯率波動頻繁而且幅度增大#65377;“浮動的匯率使那些即使是購買力平價的固執的捍衛者們也明顯地認識到購買力平價并不是一個短期關系,價格水平的運動并非每月,甚至也并非每年都會抵消匯率的波動”(Froot and Ro-goff,1995)#65377;因此從上個世紀70年代末開始,人們對購買力平價的成立性進行了大量的檢驗#65377;
購買力平價是建立在一價定律基礎上的,對購買力平價的背離也必然源于對一價定律的背離#65377;而一價定律成立與否又嚴格依賴于國際間的商品套購#65377;如果貨物的運輸和交易無任何成本,那么同種商品用一種貨幣表示的價格在各國之間將會相等#65377;但事實是,由于貿易品中所含有的非貿易品成分#65380;貿易成本以及價格粘性等因素,一價定律在實際中并不成立①#65377;
Rogoff(1996)指出,即便如麥當勞的漢堡包這樣在世界各地都生產的商品,也由于該商品中所含有的非貿易成分,其世界各地的價格按照同一時間的匯率折算的美元價格仍會存在很大的差異#65377;此外在貿易品中也包含了大量非貿易成分#65377;如“香蕉的零售價中不僅包括貿易品投入,而且包括當地船運#65380;租金#65380;零售商的費用以及勞動”(Froot and Rogoff, 1995)#65377;由于非貿易品的流動性只限于國內,不能跨國界套購,這必將影響到一價定律的成立#65377;
Engel and Rogers (1996)則發現在同一國內的兩個城市之間,某種商品價格的差異依賴于城市之間的距離#65377;并且某種商品在同一國內的兩城市之間的價格差異要遠遠小于在不同國家的兩城市之間的價格差異#65377;即城市距離越遠,價格的偏離程度就越大,并且不同國家的城市之間的價格偏離度更大,此即所謂的“邊界效應”(border effect)#65377;在對“邊界效應”的解釋中,Froot and Rogoff(1995)認為,除貿易成本之外,零售商品中包含的非貿易成分也是原因之一#65377;而Mark(2001)認為,名義價格剛性和依市定價(Pricing to market)是導致邊界效應的另外兩個原因#65377;商品價格對宏觀經濟波動和新聞的反應遲滯,其變動比資產價格和名義匯率更加緩慢;依市定價說明了壟斷性企業能夠在分割且具有不同需求彈性的兩國市場上制定差別價格(參見Dornbush,1987;Krug-man,1987;Betts and Devereux,1996;Devereux and Engel,2000等),這也會導致某產品在兩國間的價格差異大于其在國內兩地間的價格差異②#65377;
Isard(1995)認為在短期中質疑購買力平價成立性的最主要原因是:對于較細的制造品分類,隨著匯率的變動,不同國家的產品的同種貨幣價格經常出現大而持續的偏差#65377;他(Isard,1977)在考察1970到1975年間美國同德國的貿易品價格時發現,同期的美元匯率和相對美元價格(指德國出口品的美元價格與美國出口品的美元價格之比)之間存在正相關#65377;這表明在此期間名義匯率對實際匯率有很大影響,或者說在短期內價格也許存在一定程度的粘性#65377;而價格粘性則可能來源于勞動合同#65380;市場的不完全競爭#65380;貿易成本#65380;匯率變動所造成的不確定性③以及廠商的依市定價等眾多方面,這些因素都會使匯率在短期內偏離購買力平價#65377;
貿易成本是導致匯率偏離購買力平價的一個十分重要的因素#65377;Obstfeld and Rogoff(2001)認為它“在任何對國際價格差異的解釋中起到中心的作用”#65377;其重要性不僅在于它會阻礙國際間的套利,而且還在于它會導致非線性的匯率調整(即匯率將圍繞購買力平價做均值-回歸(mean-reversion)式的調整)#65377;比如,如果處于不同國家的兩個商品在價格上的差異(用一國貨幣表示)是由于兩地間的運輸成本而成立造成的,那么除非預期利潤超出兩地之間的運輸成本,否則就不值得套利,兩地間的價格差異便無從矯正#65377;Dumas(1992)等研究④的理論模型對此作了闡釋#65377;但實際上早在1916年Heckscher(1916)就指出,由于國際套利中存在交易成本,匯率的調整可能會是非線性的#65377;因貿易成本導致的匯率非線性調整說明雖然短期內匯率將背離購買力平價,但當匯率偏離購買力平價中心過遠(處于貿易成本的邊界附近)時,匯率就會向購買力平價做均值-回歸運動,這表明長期的購買力平價將能夠成立#65377;
三#65380;匯率的長期行為與購買力平價之謎
雖然匯率在短期內很難符合一價定律和購買力平價,但由于購買力平價在理論中的基礎性地位,人們仍期望國際競爭的力量能使其在長期中趨向購買力平價#65377;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人們在對購買力平價的檢驗中(關于在此期間的文獻綜述可參見Officer,1976),初期的結果都比較好,原因一是由于實行浮動匯率的前兩年美元相對較為穩定,二是由于缺乏足夠長的數據(Taylor and Taylor,2004)#65377;但這些檢驗均未明確考慮相對價格和匯率的時間序列的平穩性⑤#65377;因此無法保證更多檢驗結果的準確性⑥#65377;
對購買力平價是否是長期現象的正規檢驗通常基于對實際匯率的考察#65377;因為:
式中各個變量均取對數#65377;如果購買力平價成立,對數實際匯率將為常數(特殊情況下,)#65377;由于短期內購買力平價明顯不能成立,因此人們轉而考察q在長期中是否是常數#65377;如果是一個常數,那么達到長期水平需要多久?這實際上就是檢驗 是否是一個單位根過程#65377;如果β=1,就可以認為實際匯率的過程包含一個單位根,此時實際匯率水平是不可預測的,因為如果對上式進行后向迭代,最終得到的實際匯率將等于一個常數項加上一個不可預測的隨機項#65377;隨著外部隨機沖擊的累積,我們無法預測其最終(長期)水平,從而長期內購買力平價不成立#65377;事實上,此時實際匯率是一個帶漂移的隨機游走,這就是所謂的單位根過程①#65377;
早期對實際匯率的檢驗大多無法拒絕單位根的原假設②#65377;但Frenkel(1986,1990)認為并不能因此就接受實際匯率遵循隨機游走的假設,自1973年開始的較短的時間序列可能也限制了檢驗的解釋力#65377;為此人們增加了時間序列的長度,所得結果略好于以往,可在一定程度上支持長期購買力平價成立的假設#65377;這些研究包括Frenkel(1986),Edison(1987),Glen(1992),Lothian and Taylor(1996),Taylor(2002)等#65377;雖然這些研究證實了購買力平價可在長期內成立,但人們也發現,匯率向長期購買力平價的調整十分緩慢,Rogoff (1996)總結道:“一致的估計表明:向購買力平價收斂的速度極為緩慢……同時短期內對購買力平價的偏離又十分大而且波動劇烈”#65377;“如何調和實際匯率的短期劇烈而大幅度的波動與沖擊消失時的極其緩慢的速度”?這種現象被他稱為“購買力平價之謎”#65377;
實際匯率的這種行為——短期內匯率對購買力平價的大幅度偏離和長期的緩慢回歸——表明匯率存在著非線性的調整#65377;對此人們在理論上提出了各種解釋,如Dumas(1992)通過假設存在貿易成本得到了匯率的非線性調整;Kilian and Taylor(2003)認為非線性來自于外匯市場上人們關于均衡名義匯率的意見差異;而Taylor(2004)中的非線性則來自于中央銀行對外匯市場的干預性操作等等#65377;
在經驗檢驗方面,人們對于類似于上述均值-回歸的非線性調整廣泛采用閾自回歸模型(Threshold autoregressive Model,簡稱TAR模型)來檢驗③,Obstfeld and Taylor(1997)#65380;Sarno#65380;Chowdhury and Taylor (2004)等應用這種模型均發現了顯著的非線性調整,此外Baum,CF,JT Barkoulas,M Caglayan(2001)還采用指數平滑轉換自回歸模型(Exponential smooth transition autoregressive model,ESTAR)對在布雷頓森林體系后期的長期PPP的動態調整進行了估計,結果顯示存在著均值-回歸的動態過程,其均衡趨勢隨非均衡的大小而發生非線性的變動#65377;但在該時期,匯率向長期購買力平價的收斂十分緩慢#65377;Taylor, Peel and Sarno(2001)運用平滑轉換自回歸模型(Smooth transition autoregressive model,STAR)對法#65380;德#65380;日#65380;英#65380;美等國在布雷頓森林體系之后的實際美元匯率的數據進行了考察#65377;檢驗結果拒絕了存在一個單位根的假設,并接受了實際匯率的非線性均值-回歸的假設#65377;
但除了解釋匯率會向長期購買力平價收斂及收斂的速度緩慢之外,解決購買力平價之謎還需要解釋:為什么短期匯率波動如此劇烈,其原因是什么?Mussa(1984)曾指出,在短期內,名義匯率與實際匯率之間的相關度極高,這導致在一年的時間中實際匯率的累積變動很大#65377;Flood and Rose(1995)也認為,短期內名義匯率變動幅度很大,而價格則沒有,這使得貿易品之間的一價定律關系常常受到破壞#65377;
對此,人們認為非貿易品的存在可以解釋名義匯率的大幅度波動(如Hau,2000)#65377;在存在非貿易品部門與粘性價格的經濟中,小的貨幣沖擊也會導致匯率出現大幅度波動#65377;如根據Burstein, Eichenbaum and Rebelo(2003)的分析,在價格粘性的非貿易品部門占經濟份額過半的情況下,即便是小的貨幣擾動也將會導致匯率出現較大的貶值反應#65377;而Betts and Devereux(1996)則認為依市定價也會導致貿易品價格不遵循一價定律,從而使名義匯率與實際匯率出現對購買力平價的較大偏離,Chari,etc(2002)的經驗檢驗證實了這一點#65377;Hairault and Sopraseuth(2004)結合依市定價與非貿易品二者的分析也說明前者對匯率波動的作用更大#65377;
四#65380;對購買力平價的長期背離——HBS模型
盡管人們試圖證明匯率在長時期中遵循購買力平價,但在20世紀30和60年代,另外一些研究則認為匯率可能在長期中會背離購買力平價,并試圖將其合理化,這就是著名的哈羅德-巴拉薩-薩繆爾森模型(Harrod,1933;Balassa,1964;Samuelson,1964,簡稱HBS模型)④#65377;其主要思想為:假設LOOP在貿易品部門成立,在快速增長的經濟中,貿易品部門的技術進步快于非貿易品部門(這也許由于貿易品多集中于高速革新的農業或制造業),而且高收入國家的技術進步也更快#65377;這將會導致貿易品部門的工資水平提高,同時價格卻可保持不變,使得LOOP成立,但非貿易品部門的工人會要求提高工資水平,由于非貿易品部門生產率未能如貿易品部門一樣獲得同等程度的提高,工資水平的提高只能通過該部門產品的價格提高來滿足,從而拉升整體價格水平#65377;由于貿易品部門的LOOP是滿足的,因此名義匯率保持不變,這意味著國內價格水平的提高不能被同等程度的匯率貶值所抵消#65377;因而,如果購買力平價在初期成立,那么國內價格水平的提高將致使本幣高估①#65377;
HBS效應包含兩層含義:(1)生產率差異決定國內非貿易品的相對價格;(2)生產率差異可以解釋購買力平價的背離#65377;自HBS提出后,人們利用各種方式(使用橫截面#65380;時間序列以及面板數據等)對它進行驗證,但總體而言,對HBS效應的經驗證據并未得到明確的結果#65377;首先進行驗證的是Balassa(1964),他將1960年12個工業國家的實際匯率(各個國家相對于美元的數據)與各自的人均GNP結合起來,確實發現富裕國家的實際匯率也較高(即相對升值)#65377;但Officer(1976)的文獻綜述卻表明,隨后的大部分結果并不支持HBS的論斷#65377;Officer(1982)利用從上世紀50到70年代的數據也未能得到支持HBS效應的結論#65377;
但Hsieh(1982)利用1954到1976年的數據對日本和德國相對于美國的實際匯率進行考察時發現:生產率差異能夠很好地解釋兩國相對于美國的實際匯率的行為,從而獲得了一個在時間序列數據方面支持HBS的證據#65377;其后Marston(1987)和Edison and Klovan (1987)也是兩個這方面的例子#65377;
盡管如此,隨后的研究也不能得到一致的結論#65377;Froot and Rogoff(1991),Rogoff(1992)認為生產率的差異并不能解釋實際匯率#65377;Asea and Mendoza(1994)則表明,生產率差異能夠解釋非貿易品相對價格的國際差異,但非貿易品的相對價格并不能很好地解釋長期內匯率對購買力平價的背離#65377;De Gregorio, Giovannini and Wolf(1994)也表明貿易品和非貿易品的生產率差異能夠解釋非貿易品的相對價格#65377;此外De Gregorio and Wolf(1994)也為HBS提供了支持證據,即貿易部門相對于非貿易部門較快的生產率增長可以改善貿易條件,并導致實際匯率升值#65377;
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一些學者采用協整的檢驗方法,得到了一些更深入的結論#65377;Chinn and Johnson(1996)利用向量協整的檢驗方法,對14個OECD國家1970-1991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分析,發現貿易部門的生產率和政府支出均與實際匯率有長期協整關系,該結果要好于對個別國家進行單獨檢驗的情況#65377;Canzoneri,Cumby and Diba(1996)也利用該方法對13個OECD國家的面板數據進行檢驗,他們發現在長期當中,貿易品部門和非貿易品部門的生產率差異決定了非貿易品的相對價格,但同時也發現,對于美元匯率而言,貿易品的價格長期而且大幅度地違背購買力平價,這與HBS模型的假設(一價定律對于貿易品部門成立)不符#65377;Lee and Tang(2003)同樣運用這種方法考察了11個OECD國家,發現較高的生產率確實會導致實際匯率升值,但他們發現這種聯系并不是通過非貿易品的相對價格,而是通過貿易品的價格傳遞的#65377;
在以上研究中,Rogoff(1992)#65380;De Gregorio, etc.(1994)#65380;De Gregorio and Wolf(1994)#65380;Chinn and Johnson(1996)等研究也同時探討了需求因素(政府支出#65380;人均收入等)對實際匯率的影響——即政府支出或消費支出偏向于服務部門,這將導致非貿易品價格提高,從而實際匯率升值#65377;Rogoff(1992)發現雖然政府支出與實際匯率高度相關,但一旦控制了世界石油價格的沖擊后,它對實際匯率的影響就不顯著了;Giovannini and Wolf(1994)發現政府支出等需求因素是解釋貿易品-非貿易品價格差異的重要因素,但在長期當中它的重要性卻下降了;Chinn and Johnson(1996)的分析則顯示政府支出對實際匯率具有長期決定作用,但加入貿易條件因素后其影響卻并不顯著,這與De Gregorio,J.and H.Wolf(1994)的結論正好相反#65377;
此外,人們也從理論上對HBS模型在分析方法上進行了拓展#65377;最初的HBS模型是一個靜態模型,Froot and Rogoff(1991)#65380;Rogoff(1992)將其動態化,在一個跨期小國模型中考察未預料到的政府支出和生產率沖擊對實際匯率的影響#65377;他們發現預料到的沖擊不能影響實際匯率,而未預料到的沖擊卻對它有影響#65377;Asea and Mendoza(1994)則進一步在一個跨期一般均衡的兩國模型下考察HBS模型#65377;在該模型中,非貿易品在長期均衡增長路徑上的均衡相對價格由貿易品和非貿易品部門的勞動的邊際產出決定#65377;近些年,還有作者在Ob-stfeld and Rogoff(1996)開創的新開放經濟的宏觀經濟學(NOEM)框架下對HBS效應進行重新探討,如Benigno and Thoenissen(2003)在該框架下考察了一個兩國#65380;代表人優化#65380;粘性價格和工資的實際匯率決定模型,并考慮了實際匯率背離的三個渠道:非貿易品與貿易品的相對價格#65380;國內偏向和市場分割,但得到了與HBS完全相反的結論:在不完全競爭條件下,全要素生產率或商品和勞動市場上壟斷競爭程度等供給方條件的改善將會導致實際匯率貶值而非升值#65377;他們通過校準(Calibration)的方法說明了這一點,但他們的結論尚待實際數據的證明#65377;
五#65380;結語
購買力平價理論是國際宏觀經濟學的一塊十分重要的基石,是國際宏觀經濟學理論中最重要的均衡條件之一#65377;其影響已經體現在其后所發展起來的匯率決定理論當中(如上個世紀70年代的貨幣模型),同時它也直接影響到國際經濟學中對其他重要問題的探討(如匯率脫離之謎,參見Rogoff,1999;Obstfeld and Rogoff,2001)#65377;正因為如此,它也成為人們所關注的焦點和爭論最為激烈的領域之一#65377;
從本文的文獻梳理中可以看到,人們對購買力平價的驗證和爭論所花費的時間和所討論的內容都遠遠超過了其在創始初期時所受到的爭議,并且這些研究仍將隨著經濟學研究方法的發展而繼續下去#65377;人們仍將繼續證明購買力平價在長期的成立性,并且仍會試圖在理論和實證方面證明匯率的短期波動與長期符合購買力兩者的相容性#65377;雖然從某種角度上,有人并不認為它是一種匯率決定理論(如Frenkel, 1981),但從其發展的歷史來看,它所引發的爭論事實上已經成為激發人們思考和推動匯率決定理論發展的一個重要源泉#65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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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郄彥平;校對:閻東彬)
注:“本文中所涉及到的圖表、注解、公式等內容請以PDF格式閱讀原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