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侯少蒙歪斜著頭,酷酷的,而且一臉不屑,看起來很“憤青”。
當然,“憤青”這個關鍵詞來自他的獲獎作品《當憤青走過戲臺》。這篇文章把“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這樣一個深刻的命題放到戲臺上來演繹,“構思奇巧,效果奇佳”(語出《江南》雜志主編袁敏)。
主人公狗子是一個小流氓般的憤青,他張揚、偏激,但反叛的個性背后卻藏匿著一份令人憐惜的柔軟而美麗的溫情,這份溫情應該說就是作者所要彰顯的文章的內核。侯少蒙嬉笑怒罵、血氣方剛的文字一氣呵成,順滑流暢,讓人讀后覺得很爽,而且“爽過之后能打動你的內心,讓你回味和思考。初三的學生就有這樣的架構能力,令人贊嘆”(袁敏語)。
就有這樣的架構能力,令人贊嘆”(袁敏語)。
侯少蒙,1990年11月出生,先后就讀于浙江省寧波市海曙中心小學、寧波市鎮海中學。初一開始在指導老師的幫助下投稿,先后參加過2004、2006年《新作文》雜志“新作文杯”放膽作文競賽和《語文報》“接力杯”作文競賽,獲得了兩個一等獎、一個二等獎。2006年,他參加浙江省教育廳、浙江省作家協會主辦,浙江省教育廳教研室、浙江省少年作家協會承辦的“環宇建設杯”浙江省首屆少年文學之星征文大賽,從五十多萬名參賽選手中脫穎而出,成為十名“文學之星”中的一員。
上小學的時候,侯少蒙喜歡的是秦文君和曹文軒的童話。后來,漸漸開始看余華的作品。對寫作的喜愛,自從第一堂語文課時就開始了,源于老師布置的作業,但他卻否認自己是“為了作文而作文”。這種感覺,或許是一次次的寫作體驗帶給他的快樂,讓被動的作文在他那兒變成了一種習慣、一種寄托,甚至是一種情緒的宣泄。
如果說,是童話作品最初賦予了他結構的精巧奇妙和思維的飄逸靈動,那么,余華作品中那種宿命的、現實的、冷峻的風格對他并未成熟的性格和文風產生的潛移默化的影響也是顯而易見的。比如《誑》,在經歷了不安、瘋狂、死亡的體驗和折磨后,“我”終于打開了那個怎么也打不開的鎖著“夢想”的抽屜,里面卻什么都沒有,只有一把抽屜的鑰匙。再比如《紅墻》,墻外的人想進去,因為它的金碧輝煌;墻內的人想出來,因為它的孤獨悲涼。
把這種在他創作練習中的影響上升到創作理論的層面上來,可以看成是他自己所言的“文字的根”或者“文章的內核”——我很驚詫少年侯少蒙對這兩個詞組的使用。他認為,“如果文章沒有經得住時間打磨的一個內核,就好比人沒有靈魂,終將是輕浮的、短暫的。”所以,從侯少蒙的文字中,我們能感受到一種力量,一種品質,較之一般同齡人的作品,他的作品更加成熟,內涵更為深刻,自然也更有生命力。像《當憤青走過戲臺》中狗子對妹妹馨兒的愛,像“痛著痛著就不痛了”,“一切都很自然,沒什么公平不公平,最大的公平,就是你我都活著”這樣的文字,是很能讓人怦然心動而又難以忘懷的。
狗子們把人看成戲子,把人生當作一場戲,嬉笑怒罵,恣意歡謔。不難看出,現實中的侯少蒙也有些敏感、沉郁甚至怨憤——那只是青春期固有的困惑吧,但他更是一個熱愛生活、充滿陽光氣息的中學生。他說:“我不是憤青。”
生活之于侯少蒙,畢竟沒有狗子所遭遇的那么糟糕,甚至打打殺殺、頭破血流般的殘酷。侯少蒙出生于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家庭,父母都是建筑設計師,這給他提供了相對優裕的物質條件和精神給養,促進他品學兼優,全面發展,使他順利進入當地最好的學校接受正規教育。父母最早發現他有寫作天賦,是在他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有一個晚上,他在家做作業——寫作文。他媽媽一個短盹醒來,發現他已經把作文寫好,而且寫得“挺好”。媽媽不相信那流利的句子出自這個從來沒有寫過文章的兒子的大腦,嚴厲地批評他不應該抄襲。除了這一次讓兒子受了點委屈之外,父母和他之間并沒有明顯的隔膜和距離。他們總是盡量去了解他、理解他,有意無意地培養他良好的心智和健全的人格。侯少蒙從幼兒園開始學習鋼琴,一直鍥而不舍,現在已拿到了業余最高級別的十級證書。他還喜歡打網球、籃球,跟老師、同學相處也非常融洽;像狗子們那樣把老師稱為大伯大媽,和同學打架斗毆、逃學這樣的憤青言行,是不會發生在他身上的。
所以,這位懂得感恩的少年對生活充滿著感激。他由衷地說:“生活本身,就是最美麗的文字。”正是這份感激,讓他自覺不自覺地學著開始進入深層的思考,開始了對現實世界的關注和對人性的關懷,同時崇尚生活中真善美的東西。而這,也正是我們的文學所要提倡的。
生活是美好的,熱愛文學更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摘取首屆“浙江省少年文學之星”桂冠后,侯少蒙更加感謝文字,感謝文字不僅帶給他榮譽,更給他“創造了一個緣分的天空,時時灑下甘露,讓我的心中,夜夜可以悄悄開出芳香的花”(侯少蒙語)。
愿侯少蒙在不斷的成長中,于心靈,于文字,始終都攜帶著這份美好,更加成熟,更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