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國足球俱樂部股份制改革問題的思考

摘 要：通過查閱我國職業足球俱樂部股份制改革的相關文獻與資料，對我國職業足球俱樂部股份制改革過程及存在的問題進行了系統的分析。認為我國足球俱樂部進行股份制改革有利于明確俱樂部內外的責、權、利的關系，有利于推動我國職業足球的發展。最后針對我國職業足球俱樂部股份制改革過程中出現的問題提出相關建議。

關鍵詞： 股份制；俱樂部；職業足球

中圖分類號： G80-05 文章編號：1009-783X(2007)05-0089-03 文獻標識碼： A

Abstract：This paper presents a systematic analysis on the reforming process and existing problems of the stock system of professional soccer clubs in China by reviewing literature pertaining to the field. It is believed that the reform of the stock system in professional soccer clubs can be propitious to defining the inner and outer relationship of responsibility， authority and profit of soccer clubs and promoting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professional soccer. Finally relative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against the problems present in the process of the reform of the stock system in professional soccer clubs.

Key words：Stock system; Clubs; Professional soccer

從1992年6月在北京紅山口召開的全國足球工作會議后，中國足球開始了“體制改革和機制轉換為核心，以協會實體化、俱樂部制和產業開發為重點”的足球市場化實踐。中國足球項目成為了我國最早推行市場化、產業化改革的體育項目。

伴隨著1994年我國足球職業聯賽的建立，聯賽中的主體——職業足球俱樂部也應運而生。但自足球職業化以來，我國職業足球俱樂部一直存在著產權不清、權責不明以及俱樂部內部管理混亂等問題。

面對這樣的困境，我國足球俱樂部通過借鑒國外成功經驗，開始了中國足球俱樂部的股份制改革之路。股份制是現代企業管理的一種組織形式，職業足球俱樂部的股份制改革有利于分清相關機構的責、權、利，能夠使俱樂部擁有真正的自主權，推進足球俱樂部的職業化進程。目前中國足球超級聯賽中的16家俱樂部以股份有限公司形式注冊的俱樂部占50℅。但圍繞著俱樂部股份制改革中的核心——產權問題依然沒有很好的解決，大部分俱樂部股份制改革并沒有落到實處，通常都是轉制不轉軌，俱樂部的股份制改革依然不盡如人意。

足球產業作為我國體育市場化的先驅，其發展的好與壞直接影響到我國體育市場化、產業化的發展。而解決當前我國職業足球俱樂部在股份制改革中所遇到的問題已經成為當務之急。國外關于職業足球俱樂部股份制改革的研究比較多，但由于我國的政治、經濟、法律以及社會等各方面與國外相比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國外的研究成果我們也只能作為參考和借鑒。相對而言，國內關于我國職業足球俱樂部股份制改革的研究比較少，而且大部分是從俱樂部管理或足球體制等比較片面的角度研究，結合當前的社會、體制、經濟、法律等方面進行系統研究的不多。能形成理論并對我國的職業足球俱樂部股份制改革的實踐具有指導意義的研究成果更是少之又少。

1 我國足球俱樂部股份制改革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及其分析

1.1 產權問題是股份制改革的關鍵所在

就目前來看，足球俱樂部在體制改造上雖已初步形成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轉型，并成為獨立的經濟實體，但并沒有從根本上完成從消費型向市場型轉軌，成為市場的主體。這在很大程度上受市場經濟自身缺乏自我控制意識以及足球俱樂部本身缺乏對市場的認識和預測的影響。同時在體制轉型的過程中，新的體制和運行機制還不夠健全，而體制不健全造成俱樂部產權至今仍不明確。中國足協的法律地位及其職權劃分，都還需要進一步明朗化。一些重要的關系還待進一步理順，各級體育行政機構與足協機構、足球俱樂部之間的關系，尚處于調適的過程中。由非實體化足球俱樂部向實體化足球俱樂部的轉軌形成的由企業與有關部門組成的分擔責權的實體形態，由于在職業化之初的俱樂部歸屬問題和收益的分配問題上一直沒有解決，使得產權關系不清、權責關系不明、資產管理不順，而且雙方的責權之間矛盾和產權關系矛盾也日益突出。政府的行政干預以及投資企業干預對俱樂部的經營產生著極大的影響，俱樂部的獨立法人地位也沒有實質的完善。這種混亂的責權關系使各方的利益都難以從法律上得到保障^[1]，也造成了俱樂部在經營管理上的混亂。體制問題已成為足球俱樂部股份制改革中的最大阻礙。

1.2 法律法規不完善、各方法律關系模糊、俱樂部對外關系難以理順

目前，我國還沒有關于體育俱樂部的專門法規。體育俱樂部的地位，俱樂部與全國性單項運動協會，俱樂部與體育行政部門，俱樂部與企業之間的關系等諸多問題沒有相應的法規予以確定。加之大部分俱樂部并未依照國際慣例成為具有獨立法人資格的經營實體，因而沒有獨立的生存空間。當俱樂部作為一個整體與外界發生矛盾時，往往無法作為獨立的一方維護自己的利益，而屈從于種種行政干預。

從俱樂部的注冊登記看，我國一般實行民政和工商雙重注冊，將性質完全不同的兩種注冊混為一體，表明我們對俱樂部的地位和性質的認識并不清楚。

從俱樂部與全國性單項運動協會的關系看，目前的一些法律規定存在矛盾、沖突的地方。中國足協章程第2條規定：“中國足協成立的法律依據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3條規定:“中國足協是國家體委授權指導全國足球運動的群眾性組織”。《體育法》第5章也把全國性的單項體育協會列為體育社會團體。據此，中國足協既然是一個群眾性組織，就不能行使政府行政部門的職權。作為社會團體的足協和作為企業的俱樂部在法律地位上是平等的。《民法通則》第2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調整平等民事主體之間的財產關系和人身關系。平等主體之間的經濟民事爭議的最終裁決權歸人民法院，是我國法律的基木原則，也是與國際體壇的基本規范相符合的。但是，中國足協章程第57條又規定：“中國足球會員俱樂部及其成員，其他協會之間的爭議，中國足協常委會具有最高裁決權，不得將爭議提交人民法院。”據此，足協與會員俱樂部之間的糾紛，最終裁決權在足協，就像在一場比賽中，足協既是運動員，又是裁判員，這些規定和作法，又否認了俱樂部與足協之間的平等民事地位，俱樂部仍然處在足協的行政管理之下。為克服這一矛盾，達到“管”與“辦”相分離的目的，中國足協又成立了足球運動管理中心，但這個中心與足協是一套班子，兩個牌子，這一問題并未解決。

從俱樂部與體育行政部門的關系看，由于多數俱樂部沒有明確的法律地位，在實際運行中，許多地方領導把足球俱樂部當成本地政府的名片，俱樂部的許多重大決策都由當地領導決定。當俱樂部與外界發生矛盾時，也大都尋求行政手段解決，而很少采用法律方式，致使糾紛的處理沒有科學民主的程序，缺乏法律依據。這對俱樂部的長遠發展帶來了消極影響。

從俱樂部與企業的關系看，俱樂部的地位也未完全獨立。我國的俱樂部是由專業隊和企業嫁接而產生的，在缺乏資金的情況下，被迫依賴企業，將俱樂部的管理權分給企業，甚至認為企業養活球隊，俱樂部完全由企業經營，沒有按照所有權與經營權相分離的原則，取得獨立的法律地位^[2]。

1.3 足球產業不成熟，缺乏良好的行業大環境

我國足球產業不成熟，產業鏈過短。我國的職業足球俱樂部普遍缺乏造血機制，沒有真正形成以市場為導向的適應職業俱樂部要求的經營機制，一些俱樂部缺乏市場意識過分強調比賽成績忽視市場開發和觀眾需求。在歐洲職業聯賽發達的國家，俱樂部千方百計地圍繞足球進行市場開發，它們的收入來源主要有:（1）門票收入，包括本國聯賽、國際聯賽、友誼賽、出訪比賽等的門票收入；(2)電視轉播收入，在歐洲有發達的收費電視系統，使電視轉播收入不斷上升，球隊如果能參加歐洲聯盟杯和冠軍杯，其電視轉播收入就會水漲船高，也有一些著名的俱樂部如曼聯建立了自己的收費電視頻道；(3)贊助、廣告收入，包括主要贊助商、官方贊助商、技術贊助商、場內外廣告等；(4)市場開發收入，歐洲國家的俱樂部一般擁有屬于自己的球場，即使沒有屬于自己的球場，也可以長期低價租賃政府所有的球場，這樣俱樂部可以利用球場開展多種經營如餐廳、酒吧、出租等。另外，還有印有俱樂部標志的食品、服裝、飲料等林林總總的球迷用品等。而我國在職業足球市場開發方面相當缺乏，我國職業足球俱樂部的收入來源比較有限，大部分仍以企業投入為主，由于我國市場法規不健全及管理體制等方面的原因，賽事轉播權問題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以至于聯賽初期出現了俱樂部需要付費給電視臺才能轉播比賽的怪事，目前俱樂部的電視轉播收入還是十分有限；由于行政干預等復雜的社會關系及經濟大環境的影響，俱樂部的門票經營、廣告贊助收入也不理想^[3]；在球迷產品開發方面，有的俱樂部幾乎是空白。這樣不成熟的足球產業，使得俱樂部股份制改革缺乏良好的行業大環境。

1.4 俱樂部管理水平低，缺乏監督機制

我國部分足球俱樂部雖然進行了股份制改革，但在實際的操作過程中并沒有把改革做到實處，以俱樂部管理來說，俱樂部股東多為單一企業，現代企業管理制度還未能建立起來。管理人才相對較少且學歷較低，公司的股東、董事會、監事會和經營管理機構之間不能建立起內在的和有效的制約關系，改革表面形式化，組織和管理并未實現正式化，出現“無機能化”、“內部人控制”的現象，缺乏激勵監督機制，使得內部管理程序混亂^[4]。在資金管理使用上，常常重視短期效果，對俱樂部發展規律缺乏清晰的認識，經營目標不明確，經營開發意識不強，嚴重的急功近利思想造成巨大的投入而無良好的收益。在俱樂部股份制改革過程中，必須明確股東、董事、監事和高級管理人員的權利、義務；完善的信息報告和信息披露制度：包括財務狀況、經營狀況、所有權狀況和俱樂部治理狀況的信息披露；合理的薪酬制度強化激勵機制。最終建立一個完善的現代企業管理制度，充分發揮俱樂部內部的監督機制。

1.5 股東的單一化影響俱樂部品牌和文化的長期穩定發展

歐洲足球俱樂部大都近百年的歷史，他們的俱樂部文化底蘊深厚，球迷群體穩定。在歐洲球迷被看作俱樂部的主人，他們是俱樂部長期穩定發展的基石，穩定的球迷群體以及深厚的俱樂部文化造就了俱樂部自身的品牌，這些是吸引俱樂部贊助商的重要砝碼。

而我國由于是足球職業化初期，俱樂部在培育自身俱樂部品牌和文化上并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同時企業入股足球俱樂部卻目光短淺，只在乎短期效應，希望通過壟斷球隊的冠名權來對其企業進行宣傳，這就造成了俱樂部的股東壟斷以及股東單一化。盲目投入與產出的不協調使得大部分的企業在俱樂部經營上力不從心，最后都無奈地把俱樂部轉手他人。使得俱樂部無法長期穩定地保持俱樂部自身的品牌和文化，俱樂部頻頻更名、移址。造成了球迷對俱樂部始終缺乏歸屬感和使命感，球迷對賽事和俱樂部經營的參與沒有了熱情，使得俱樂部的發展缺乏穩定的消費者，俱樂部難以經營。最典型的例證，我國職業足球超級聯賽元年的冠軍深圳健力寶俱樂部由于健力寶的撤資，又無法及時找到企業入股，導致拖欠球員工資獎金等問題出現影響俱樂部正常的經營管理。使得球隊成績一落千丈，球市低迷，最終淪落為保級球隊。在我國職業足壇，企業撤資導致俱樂部落入困境的例子比比皆是。

我國的經濟還有待于發展，單一股東經營俱樂部還有一定的難度和風險。足球投資者要做長遠的俱樂部建設規劃，加強股份制改革俱樂部多吸納股東，這樣一旦有股東因經濟實力的原因需要退出俱樂部，股份可以轉讓給其他股東或有興趣參與足球產業的企業和投資人。而且由眾多企業及個人構成的股份制俱樂部承受的壓力會分散、減少，得到的資源支持會更多，承受風險的能力更強。同時也可以使得俱樂部能在穩定良好的環境中經營，利于培養俱樂部的文化和品牌，吸引更多投資促進俱樂部走上良性發展的道路。

1.6 俱樂部無形資產評估缺乏科學依據

明確產權關系的關鍵就是足球隊在從各體協脫離時，足球隊的資產如何評估。對足球俱樂部的資產進行評估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首先國內缺少專門的體育無形資產的評估機構，通常的評估都是由綜合性的會計事務所或評估事務所來進行的，很難具有權威性；其次對體育無形資產的評估缺少科學依據，不是評得過高，令人難以相信，就是評估得過低，造成國有體育無形資產的流失；再次在評估過程中摻雜了大量人為因素，評估事務所往往根據客戶要求來進行評估。而且隨著我國職業足球俱樂部由企業獨資經營向股份制階段的發展，將引發我國職業足球俱樂部資產重組的大改造，圍繞職業俱樂部資產構成及資產評估的相關問題將成為各俱樂部面臨的急待解決的問題。建立合理的資產評估方法有利于保護國有資產，同時也有利于解決股份制改革工作中的球隊產權問題。

2 結論與建議

2.1 結論

2.1.1 我國足球俱樂部股份制改革若要成功，必須解決股份制改革中的核心問題——產權問題。解決產權問題有利于理順利益關系，明確俱樂部內外的責、權、利。產權問題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1）俱樂部原屬體育行政部門在球隊資產參股的產權問題（主要是球隊無形資產的確定）；（2）俱樂部與投資企業的產權歸屬問題。

2.1.2 我國處于經濟高速發展階段，國家法律體系整體跟不上社會、經濟的發展。體育法律法規更是處于萌芽階段。由于法律法規的不健全導致體育行政部門、企業、俱樂部的關系未能理順，俱樂部法律地位模糊，使之對外不能依法維護自身權益，對內不能進行有效的管理。要解決這些問題，必須依法治體，加強法制化建設。

2.1.3 我國職業足球產業的發展在我國體育項目中是最早，但其現狀卻不盡如人意。究其原因是俱樂部管理不科學、經營目標不明確，導致足球主體產業所提供的產品質量差。在這個市場經濟與信息高度發達的時代，體育消費者可選擇消費的體育競賽產品很多。如果我國職業足球經營者不提高競賽產品的質量，早晚會被市場所淘汰，從現狀來看，已經有這種趨勢。俱樂部股份制改革也就無任何意義可言。

2.2 建議

2.2.1 體育行政部門要改變觀念、轉換職能。改革過程中戒急戒躁，以市場的手段和方法來經營管理職業足球。各地方體協在球隊產權問題上，要以市場供需的規律來對俱樂部產權進行轉讓，建立科學合理的足球俱樂部無形資產評估方法。各級足球體育主管部門明確自身的職能，制定相關的法律法規，做好指導和監督工作，培育良好的足球投資環境，保證投資者的利益。

2.2.2 必須結合我國實際，建立完善的職業足球法律法規，理順各方關系，保障職業足球俱樂部股份制改革的順利進行。

2.2.3 俱樂部經營者要注重俱樂部內部建設，完善俱樂部管理制度，明確俱樂部建設目標，以建設科學現代企業為目的，為體育消費者提供高質量的職業足球產品，培養良好的職業足球市場，促進職業足球產業化的進程。

2.2.4 建立和完善股份制俱樂部經營者的選擇、任免、考核、獎勵機制，建立經營者人才市場，對經營實行社會公開招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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