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列車在中原

2006年12月21日，中華慈善總會在北京舉行了微笑列車唇腭裂治療項目完成10萬例矯治手術新聞發布會。鄭重對外宣布：由中華慈善總會與美國慈善機構——微笑列車合作開發的，為我國貧困的唇腭裂患者提供免費矯治手術的慈善醫療救助項目，截止到2006年12月20日，已經完成了101，000例唇腭裂矯治手術。這是迄今為止，我國慈善醫療救助史上最大的項目之一。

根據總會領導的要求，我對這個項目實施后的社會效果進行追蹤采訪。2007年3月下旬我先后到河南的周口、焦作采訪，并參加河南全省的“微笑列車”項目工作會議。4月19日在第五屆國際微笑列車唇腭裂學術會議上，我又聽到全國各地省市自治區慈善會負責同志講到的“微笑列車”在各地的運行情況。我所看到、聽到的一切給了我心靈的震撼，也給了我思想上許多新的感悟。

在河南的許多地方，無論是繁華的大城市，還是偏僻的小鄉鎮，都能感到濃郁的慈善的氛圍，都能嗅到慈善那熱烈又清新，美好卻不高遠的氣息。周口慈善醫院的病床上，那個剛剛做完唇腭裂矯治手術，微笑讀書時的神態；在貧困鄉村的農戶家中，慈善會里那個總是面帶微笑的女士為肚子疼的女孩喂熱開水喝的情景；焦作慈善醫院手術室里，醫護人員專心致志為貧困唇腭裂患兒做矯治手術的焦點時刻；南陽市口腔醫院病房中，楊德恭常務副會長和慈善援助的病人及與慈善組織合作的醫護人員親切交談的聲聲話語；全省的慈善會議上，那總是使人感到親切、感到和善的李志斌會長和我談起他的想法、談到他們慈善會新舉措時那興奮、認真的神態；那最繁華的街區和最偏僻的鄉間小路兩旁都能見到的慈善宣傳、大幅廣告；那無處不在的援手、無處不在的感恩，都必定會長時間活躍在我記憶的屏幕上。

……

由中華慈善總會和美國慈善家、慈善組織合作開動的“微笑列車”，在我國河南中原大地安全平穩、快捷順利地行駛了七個年頭，到2007年3月份，“微笑列車”在河南已經免費為近16000多名患唇腭裂的貧困兒童成功實施了矯治手術。3月30日河南省慈善總會在鄭州召開“微笑列車”項目工作會議。會上，省慈善總會會長李志彬、常務副會長楊德恭就“微笑列車”的河南的運行情況進行了全面的分析，提出了在全省進一步開展好“微笑列車”項目的具體意見，確保每一個患有唇腭裂的貧困家庭的孩子都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大會向南陽市口腔醫院、河南省第二慈善醫院、周口市唇腭裂項目辦公室頒發了國際“微笑列車”項目突出貢獻獎證書牌匾獎金；向河南省慈善總會項目部、周口市慈善總會、南陽市慈善總會、駐馬店市慈善總會、安陽市慈善總會頒發國際“微笑列車”組織獎證書牌匾獎金；向濮陽市人民醫院、新鄉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開封衛校附屬口腔整形醫院、周口市中心醫院、南陽市口腔醫院、河南省第二慈善醫院、羅和市中心醫院、平頂山市第一人民醫院、洛陽市第一人民醫院、鄭州市第二人民醫院、鄭州市第三人民醫院、安陽市口腔醫院獲國際“微笑列車”項目愛心單位榮譽稱號。

從此，微笑將伴隨一生

2007年3月中旬，我帶著《慈善》雜志眾多讀者和長期支持《慈善》雜志的王朝葡萄釀酒公司全體員工的重托，跟隨周口市慈善會的同志到周口商水縣仙平店鄉和魏集鄉看望那里貧困家庭的孩子，為這些孩子帶去一些生活、學習用品，并了解他們眼下的生活、學習狀況。他們中一些人曾搭乘“微笑列車”走過一段決定人生的難忘路程。這些孩子都曾是令家人也令他們自己心痛的唇腭裂患者，但在中華慈善總會和美國“微笑列車”合作的慈善援助項目中，他們在周口市慈善會和周口慈善醫院的直接關懷和幫助下，免費接受了成功的矯治手術。手術完成以后，他們早已回到家鄉。現在，他們生活得怎樣？有怎樣的變化，還有哪些需要社會幫助的困難?

我們走過一條條泥濘的小路，走入商水縣仙平店鄉、魏集鄉的一所所小學，走近一間間正傳出朗朗讀書聲的教室。那些教室的窗子都沒有安裝玻璃，只有白色塑料繃在上面，不過早已被風吹得七零八落。透過這樣的窗子，很容易看清教室里正在上課的學生。周口慈善會負責“微笑列車”項目的同志小聲指給我說：“瞧，那女孩就曾在我們那里做過唇腭裂的矯治手術。”我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并舉起了手中的長焦鏡頭。透過鏡頭，我更清晰地看到那個10歲女孩神情專注的樣子，看到從她可愛臉頰上浮現出的充滿自信的微笑。我還聽到了她的讀書聲，那聲音和她周圍的同學一樣標準、一樣甜美。

那天，我接連探訪的幾個“微笑列車”的受益者都是這樣，都能把一種自信、一種喜悅、一種力量真切地傳遞給我。盡管那時我和他們還沒有直接接觸。他們課間休息的時候，我和他們交流，時間雖然短暫，可他們愉快的心境、歡快的言語已經使我記憶的儲存庫興奮不已了。我問他們學習的情況，他們都很自豪地告訴我他們的學習成績總是不斷上升。一個臉上總是微笑著的漂亮女孩對我說，她在班里的學習成績已經提升到前三名。可過去，唇腭疾患、言語障礙帶給這些孩子的自卑感，常常會使他們的學習跟不上班里的進度。

他們又去上課時，我和當地慈善會的同志訪問了他們的家庭。這些孩子的家庭都是比較困難的，有兩姐妹還是孤兒，眼下與爺爺奶奶相依為命。我們走進了他們的家，老人談起兩個孩子，心中充滿喜悅，用非常樸實的語言一個勁兒地感激當地的慈善組織，說他們竟能把這么好的“微笑列車”安穩地開進他們這個偏僻、貧困的鄉村，開進他們的家，給他們這個曾經有那么多傷心事的家庭帶來了說不完的歡樂。說起兩個孫女現在的學習、生活，老人竟笑得合不攏嘴了。看得出來，這個簡陋、清貧的家庭現在充滿了生機和希望。另外一個女孩的父親早早就在村口迎候我們，他告訴我們過去他很為女兒的唇腭裂犯愁，全家人都沒有笑臉，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有親友還勸他們遺棄這個女兒再生一個，他當然沒有這樣做。現在都好了，一切少年兒童應該有的歡樂和希望都回歸到女兒身上、心里。全家人的生活和精神狀態都因此改變了。微笑，從患兒手術完滿結束之后，便開始伴隨著他們，并必將伴隨他們一生。

看得出來，周口各級慈善組織的同志，跟他們早就有許多心貼心的交流。當地百姓面對慈善會同志的時候，眼里流露著的那種親情，無疑會感動世上所有的人，無疑會使更多的人走入慈善的隊伍，無疑會使許許多多的人都變得更加善良更加富于愛心。

到鄉下之前之后，我曾到過周口市慈善會微笑列車項目辦公室和收治患者的中心醫院。在那里，我看到慈善會和醫院的同志怎樣熱心的為每一個來醫院就醫的患者辦理入院手續，怎樣細心地向他們介紹醫院的情況，怎樣安排好他們住院治療期間的生活。那間辦公室的白墻上，掛有醫院唇腭裂修復矯治手術主要醫務人員的介紹。在周口免費進行唇腭裂修復矯治手術，病人是可以自主選擇醫生的。“微笑列車”在周口每年都會為近千名患有唇腭裂的貧困兒童做修復矯治手術，成功率一直是百分之百。在那間辦公室，我還看到周口慈善會的同志為已經完成手術，可以出院的患者辦理出院手續的情景。那時，無論是已經被治愈的病人還是病人家屬臉上都流露著無盡的喜悅。我看見慈善會的同志正把返回的路費送給他們。慈善會的同志告訴我，這些患者多數都住在遠離市區的鄉下，家庭生活也都很困難。“微笑列車”開始后不久的一個晚上，已經十點多鐘了，他們又接待了一個拉著板車送孩子就醫的農民。這個患兒家長，天沒亮就從家拉車出來了，在路上走了十六七個小時。為的就是省下他們拿不出的十幾塊錢路費。面對眼前這情景，他們的眼圈都紅了。從那一刻起，他們便主動為這些貧困的唇腭裂患者募捐、籌措就醫的往返路費，并總是雙手捧給他們。

在離項目辦公室不遠的幾間病房里，我看到那些手術后受到護理，正恢復體能的孩子。一張床上，一對年輕的父母正依偎著他們剛剛做完矯治手術的兒子。我用相機定格了他們一家三口動人的微笑，我相信這笑是表達他們此時心情的最好語言。那個漂亮的女孩笑得靚麗，她正在看一本書，還不時會念出聲來。護士和慈善會的一位女士都正在關心著一個只有一兩歲的小女孩，女孩兒剛剛做完手術還沒有拆線。小女孩床頭還有一個八九歲的女孩正和她玩耍、照顧著她。孩子的父親說，這個生有兔唇的小女兒是他在村頭的草叢中揀到的，如果再晚一個小時發現，這個被父母遺棄的女孩就沒有命了。小女孩在這個并不富裕的家庭得到了很好的照顧，臉蛋兒很快就有了好看的血色。他們開始想：這個不幸女孩的兔唇是否可以醫治？他們怎樣才能籌錢為她治療？他們剛開始籌劃這件事情，當地慈善組織有關信息就傳到他們家里了。緊接著，當地的慈善組織便幫他們送小女兒登上了為唇腭裂患兒免費治療的“微笑列車”。從那一刻起，微笑便開始伴隨他們，并必將會伴隨他們一生。

白衣天使的奉獻

醫院那間辦公室的白墻上，曾掛滿了患者送給這所醫院、醫護人員的錦旗，現在卻空空如也。看見我的眼睛正瞥向那面白墻，院長對我說：“我們把那些錦旗全拿掉了，不然患者看見治愈后也要送。這些患者的家庭都很困難，不能再給他們增加負擔了。我們謝絕一切錦旗”。

談到來這里做唇腭裂矯治手術的患者和他們的家庭。院長對我說了這樣一件事：一對來自山區的夫婦送他們患有唇腭裂的孩子來醫院免費做矯治手術。吃飯時間到了，這夫婦倆到食堂給孩子買來飯，喂孩子吃了，便默默離開病房，直到大家都吃完飯，他們才又不聲不響地回來。午飯和晚飯的時間都是這樣。細心的護士注意到這個有些異常的情況，便跟蹤這對夫婦，發現大家吃飯時，這夫婦倆只是喝用不著花錢買的白開水。護士問他們怎么不吃飯，他們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片紅暈。很不自然地說自己不餓，又說腸胃不舒服不想吃。這樣的話自然騙不了醫院里的護士。在熱心、善良的護士面前他們終于說了實情，他們只有給孩子買飯的一點點錢。面對這樣情況，好多醫生、護士都流下了同情的眼淚，并即刻捐款給這家人。院長知道了，決定醫院免費為這家人提供每日的三餐，并開始制定為來院做手術的貧困患者及其家屬提供物質幫助的具體措施和計劃。

在這所醫院的手術室，我拍攝了兩位醫生為患兒做唇腭裂矯治手術的過程，留下一個個珍貴的瞬間。我心里明白，我正在拍攝的不僅僅是精湛的醫術，更是一種高度負責的精神、一種美好的奉獻、一種崇高的境界。

這兩位醫生都是科室的主任，他們對每一個患者從入院檢查、制定手術方案、手術實施、術后換藥，都要親自過問。對個別疑難患者，他們都要在手術前查閱資料、網上會診、咨詢專家、制定手術方案、做好手術前充分準備、確保病人安全、手術質量、力求完美。對確沒有把握難度較大的患者，他們便請專家會診，協助手術。患者出院時，他們都堅持交待注意事項、發放聯系卡，并且經常電話回訪，解答問題，保持聯系。在這所醫院，每年1000多例的唇腭裂矯治手術，每一例都很完美。

一些貧困山區患有唇腭裂的孩子因為家庭生活困難，直到過了上學的年齡也沒有治療。因為五官畸形、發音不清和嚴重的自卑感又大多沒有上學。這個醫院的醫生，便想方設法找到這樣的患者和患者的家屬，與他們交流、消除他們的自卑感，并為其捐款捐物，解決他們實際的生活困難，保證他們能順利來醫院為孩子做手術。痊愈后，又幫助這樣的孩子走入學校大門，并送給他們書包、文具和衣物。一個這樣走入學校的孩子，用剛剛學會的字和拼音寫了一封特別的感謝信，表達自己對這個醫院醫生、護士的感激之情。一個患有唇腭裂的鄉下小姑娘，母親已經去世了，父親重病在身，沒有人能送她來醫院做免費的矯治手術。就是我拍攝的其中一位女醫生、科主任，就是她安排科室人員將這個女孩接到醫院，由醫護人員輪流照顧，為小女孩洗衣、喂飯，還在其恢復療養期指導其學習，捐贈給她生活費用和漂亮的衣裳。

……

在這所醫院的病房里，我還看到從醫院院長到普通的小護士都怎樣以春天般的慈善之心和一絲不茍的科學態度照顧在那里就醫的唇腭裂患者，記錄了他們和患者、患者家屬一起微笑的美好的場景。

我記述、拍攝的這些使人感動、并從中會使人得到新的感悟的事情發生在那所醫院？是位于焦作的河南第二慈善醫院嗎？

對于這個肯定的顯而易見的問題，我忽然感到有些猶豫了。因為這些感人的事情不止在這所醫院，而且在河南的幾所定點醫院都同時在發生著，天天都發生著。

“微笑列車”運行中，河南省各定點醫院的廣大醫護人員為更好更及時為患有唇腭裂的貧困家庭兒童做好矯治手術，都積極奉獻自己的時間、精力、聰明才智和財物，以高度負責的精神做好每一例手術，確保手術100%的成功，100%的完美；確保每一個患者及其家屬在治療期間生活無憂、身心健康。

比如，河南南陽口腔醫院在當地慈善組織的配合下，自2001年開始到2007年3月份，共為5716個患唇腭裂的貧困家庭兒童安全成功地進行了矯治手術，是全國該項目完成手術最多的定點醫院，也是服務最好、奉獻最多的定點醫院之一。

參加第五屆國際“微笑列車”唇腭裂學術會議時，我見到了全國大多數定點醫院的醫護人員的代表，深切感受到全國廣大醫務工作者為“微笑列車”為患有唇腭裂的貧困兒童的修復矯治手術所做的奉獻，更直接看到了他們為“微笑列車”的健康運行，為十幾萬患兒永遠的微笑，在學術上，在理論與實踐上的一個個新的突破。

我們大家都看到了，為了“微笑列車”安全、準時、快捷地運行，白衣天使正在做著積極的卓有成效的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