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并快樂的事

若云 編譯

26歲的伊特娜是華盛頓特區一所中學的藝術教師。她幼年喪母，從小在父親的呵護下長大。伊特娜的父親是個優秀的警察，兩年前，52歲的父親患上嚴重的尿毒癥，在病痛的折磨下，他原本強壯的身體日漸消瘦，伊特娜不知該如何替父親分擔病痛。

醫生說，治療最有效的辦法是做腎臟移植手術：伊特娜得知后，懇求醫院將自己的一個腎臟移植給父親。然而腎臟移植并非易事，配對移植體要求十分嚴苛的匹配條件一醫生給伊特娜進行抽血、心電圖、結腸鏡、24小時的尿樣采集化驗，及細胞組織鑒定等一系列的身體檢查后，最終確定她與父親的腎臟組織形態類似，可以進行腎臟移植手術。

就在這時，身體極度虛弱的父親，突然陷入了深度昏迷中，不可能再接受手術。就這樣，父親錯過了手術的最佳時機。一個月后，他安靜地離開了人世。

安葬了父親后，伊特娜來到健康系統移植中心，在此簽定了一份無償腎臟捐獻計劃書，而與其他器官捐獻者有所不同的是，要在她有生之年把腎臟捐獻給陌生的腎病患者。

半年后，伊特娜接到健康系統移植中心打來的電話，得知有一位腎病患者與她組織形態類似，現在需要做腎臟移植手術。伊特娜當即同意由健康系統移植中心安排她與那位患者見面。

三天后，伊特娜如期來到移植中心。不久，一位年輕的母親懷抱著一個小男孩兒，神色匆忙地走了進來，并不停地向移植專家詢問，是否可以立即動手術她說：“我知道尸體的腎臟只能在體外保存兩到三天，求你們馬上給我的兒子做移植手術吧!。”

此時，伊特娜才知道原來要接受移植手術的竟是個小男孩兒。從男孩兒母親的口中她了解到，男孩兒名叫杰瑞，今年2歲了。出生時由于早產兩個月，導致他的腎臟發育受損。從出生起，杰瑞幾乎每天都是在病痛中度過的，他的腎臟反復地發炎、感染，必須依靠定期到醫院洗腎，及通過一條塑料管進食，來勉強維持著他幼小的生命。

病痛的折磨使他面黃肌瘦，兩只大眼睛全然無光。此時，如果再找不到相配的腎臟予以移植，他的生命可能永遠等不到三歲生日的到來了。

這時，專家告訴男孩兒的母親說：“給杰瑞無償捐獻的腎臟并不是死人，而是這位美麗的伊特娜小姐。”

不久，伊特娜和杰瑞雙雙住進了移植中心，接受著移植手術前所要例行的常規身體檢查。期間，小杰瑞的情緒波動很大，總是吵鬧不休，他的哭鬧聲時常鬧得其他人無法入睡。雖然年幼的杰瑞還不明白手術的確切概念，但從小頻繁出入醫院的他卻經常能看到，那些病人在術后疼得齜牙咧嘴的樣子。于是，他不禁感到“大難”臨頭了，心中恐慌不已。

每當杰瑞哭鬧，伊特娜就會來到他的病房。她的出現，總會讓杰瑞平靜下來。杰瑞知道這個漂亮姐姐要把自己肚子里的器官，移植到他的身體里，而且會和他一同上手術臺，因此，杰瑞總是一遍遍地詢問伊特娜，手術會不會很疼?

在伊特娜的心中，同樣存在著手術前的緊張和恐懼，而杰瑞的詢問讓伊特娜的心理負擔也在加劇。然而伊特娜知道，此時她的情緒對杰瑞有著非常重要的影響。關系到這次移植手術是否能夠順利地進行。于是，伊特娜總會微笑地撫摸著他的頭，耐心地對他說：“做手術時一點兒也不會痛，因為醫生會給我們注射麻醉劑，然后我們就睡著了。你會夢到去兒童樂園玩兒，去快餐店大口地吃漢堡喝果汁，是不是很開心啊!”

“伊特娜姐姐，我真的很想去兒童樂園玩兒，可是我從來都沒去過；很想用嘴嚼食物吃，可是那樣我就會沒命的。”

“沒關系，等你從夢中醒來，你的夢想就會實現了。”伊特娜微合雙眼，故意作出滿臉幸福向往的神情。這時，小杰瑞的臉上也跟著露出了憧憬美好的表情。伊特娜接著說，“但在美夢實現之前，你還要經歷一個小小的考驗，就是手術后你的小肚皮會有點兒疼，只要你像個小勇士一樣的勇敢，過不了幾天，你的病就會痊愈了，到時候你的美夢自然也就實現了。”說完伊特娜豎起拇指，向杰瑞點點頭。杰瑞也學著她的樣子，豎起了拇指用力地點點頭。

一個星期后，一切皆準備就緒。這天早晨，伊特娜和杰瑞在同一時間，分別被推進了1號和2號手術室。在進入手術室前，他們還不忘豎起拇指，以給予對方鼓勵和祝福。

手術開始了。

在1號手術室里，專家通過腹腔鏡從伊特娜的體內取出了一個腎臟，并立即以冷水沖洗，然后將腎臟放進裝有稀釋液體的盆里，由護士迅速將其端至隔壁的2號手術室里。

此時在2號手術室里，麻醉中的小杰瑞正靜靜地等候著。專家切開了杰瑞的腹部，取出他體內的壞腎，然后再將伊特娜的腎植入杰瑞的體內。手術進行得非常順利，4個小時后，手術終于順利完成。

接下來，伊特娜將要面臨的是一段漫長的住院康復期。雖然手術采取的是腹腔鏡進行的，沒有在她的肚皮留下手術切口，但體內的切口同樣令她疼痛不堪。為了止痛，醫生給她注射了嗎啡，痛苦雖然減退了，但止痛劑的副作用卻使切口遲遲難以愈合，以至于一個星期過去了，她仍不能正常地坐起身，更別說是下地走路了。

而與伊特娜相比，杰瑞的恢復情況非常穩定樂觀，此時他已經可以在母親的攙扶下緩緩地挪步了。能夠下床走路后，杰瑞首先要做的就是來到伊特娜的病房外面，透過玻璃窗看望伊特娜。由于伊特娜在術后引發了腹部感染，及高燒持續不退，因而她必須在無菌病房里繼續觀察。每當他們四目相對時，杰瑞都會豎起拇指為伊特娜加油。

半個月后，杰瑞康復出院了。而尚未痊愈的伊特娜，卻只能繼續躺在醫院的病房中。此時，她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但醫生告訴她，她至少在半年內絕對不可以提舉重物，或是進行需要用力的運動。

此時，伊特娜活體捐腎的消息不脛而走，并在當地掀起了一場輿論風波。在贊揚的聲音之外，還有一部分人對她的做法表示質疑，面對種種猜測，伊特娜淡然：“我用自己的腎臟，換來了小杰瑞的健康，這已足夠。結束別人的痛苦是件美好的事情，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