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產權保護、自主研發與外商直接投資

摘要：知識產權保護是激勵一個國家自主研發的重要制度安排，也是影響跨國公司對外直接投資利益的重要因素。對中國1980—2004年時間序列數據協整檢驗進行分析，顯示我國的知識產權保護水平#65380;自主研發和FDI增長之間存在長期均衡關系，格蘭杰檢驗結果表明，我國知識產權保護雖然不是FDI增長的直接原因，但是，加強知識產權保護能激勵自主研發，而研發能力的提升吸引更多FDI的流入。

關鍵詞：知識產權保護；自主研發；FDI；協整檢驗；格蘭杰檢驗

中圖分類號：F830.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07)03-0093-03

一#65380;引言

知識產權保護對提升一個國家的自主研發能力及對跨國公司對外直接投資利益有著重要的影響，這一問題也是國際經濟理論學界爭論的熱點和前沿，特別是伴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和國際競爭的深化，知識產權保護成為世界貿易組織的三大支柱之一，發展中國家的知識產權保護政策狀況受到了越來越多關注。

知識產權保護#65380;自主研發與FDI三者之間的關系通常被置于南北分析框架中(Grossman和Helpman，1991；Helpman，1993；Barro R和Sala-I-Martin，1997)。北方發達國家由于在技術和貿易上處于有利地位，堅持嚴格的知識產權保護有助于提高本國研發(RD)活動與技術創新，并據此采取鼓勵或威脅的手段促使發展中國家改進知識產權制度。而南方發展中國家在技術上處于劣勢，他們認為通過進口和吸收FDI，引進和模仿發達國家的先進技術，就能夠縮小與發達國家之間技術水平的差距(Barro R.和Sala-I-Martin，1997；Helpman，1993)，甚至于發揮技術后發優勢可能超過發達國家(Romer，1990；Krugman和Tsinddon，1991)。因此，南方發展中國家一直主張知識產權政策宜松不宜緊，由此導致了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在知識產權問題上長期的分歧，并且迄今得不到實質性解決。

但是，內生技術進步理論持有相對立的觀點。Diwan和Rodrik(1991)#65380;Basu和David(1998)等人認為，北方發達國家根據自己的技術需要研發新技術，這些技術并不一定適應于南方發展中國家，因此，南方國家有必要加強知識產權保護，激勵自主研發。如果南方發展中國家缺乏知識產權保護，北方國家為保護創新成果，會進行保護性研發，使得研發成果難以被模仿，從而降低南方研發效率和革新率(Tayor，1993；Yang和Maskus，2001)。發展中國家知識產權保護還會影響北方公司技術轉移的方式，從而影響南方國家的技術進步(Gould和Gruden，1996；Fosfuri，2000)，加強發展中國家知識產權保護能提高發達國家的創新水平和促進對發展中國家的技術轉移，使世界總體技術水平提高(Maskusen，2001)。

知識產權保護對FDI的影響是復雜的。眾多的文獻表明，加強知識產權保護導致FDI的增加。Dunning(1981)強調指出，如果東道國有足夠的優勢(更低的工資水平，更完善的知識產權保護措施)，而且海外投資的收益超過技術特許的收益，跨國公司將進行海外生產(FDI)而不是出口產品；Maskus(1998)就美國流向發展中國家的對外直接投資進行研究發現，東道國加強知識產權保護對其產生了正向效應；Smith(2001)指出，在理論上，發展中國家加強知識產權保護提高了外國直接投資相對于出口的優勢，但可能降低其對專利許可的優勢，尤其是對于具有較強模仿能力的國家，加強知識產權保護促進了外國直接投資。

長期以來，關于知識產權的經濟學研究局限于發達國家的背景，從發展中國家的角度來評估知識產權保護效應的分析微乎其微，國內還未曾有學者對我國的知識產權保護#65380;自主研發與FDI之間的定量關系作系統性研究。本文立足于我國的經濟背景，就知識產權保護#65380;自主研發和FDI的關系進行實證分析。

二#65380;變量描述和實證分析

(一)變量選取和數據來源

為系統地定量分析我國知識產權保護#65380;自主研發與FDI技術轉移之間的關系，本文選取了三個指標：FDI#65380;知識產權保護指數和國家財政決算支出用于科研支出。

我國FDI數據#65380;用來衡量自主研發的指標和國家財政決算支出用于科研支出(RD)均來自于《新中國五十年資料匯編》和各年的《中國統計年鑒》，為了消除物價因素的影響，均使用1978年為基期的商品零售價格指數對變量進行了平減。

知識產權保護指數(IPP)數據來源于韓玉雄#65380;李懷祖《關于中國知識產權保護水平的定量分析》(《科學學研究》，2005年第3期)。對于缺失年份的指標，我們遵循作者在該文中使用的Ginarte-Park方法計算所得。

考慮到對時間序列數據取對數之后不會改變其時序性質，并可消除數據中可能存在的異方差，容易得到平穩序列，因此，本文對有關數據均作了對數處理(LFDI#65380;LIPP和LRD)。

(二)實證分析

1.時間序列的平穩性檢驗

對變量進行協整分析之前，必須首先進行單位根檢驗，只有變量在一段平穩(I(1))的條件下，才能進行協整分析。本文使用目前最有效的序列穩定性檢驗工具ADF(Augmented Dickey-Fuller)法檢驗變量的穩定性，回歸方程如下：

在方程(1)中，所研究的時間序列，是常數項，為時間趨勢，是隨機誤差項，是最佳滯后期。零假設：是平穩序列，當 顯著為負數時，便拒絕原假設。對于非穩定變量，還需要檢驗其一階差分的穩定性，若變量的一階差分為I(0)序列，則此變量是一階單整的。檢驗結果見表1。

由表1可知，所有變量的水平序列都是非平穩的，而它們的一階差分都是平穩的，即都是I(1)。根據協整理論，如果變量是一階差分平穩的，且這些變量的某種線性組合是平穩的，則稱這些變量之間存在協整關系。協整關系反映了所研究變量之間存在著一種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從經濟意義上講，這種協整關系的存在便可以通過其他變量的變化來影響另一變量的變化。下面檢驗上述變量是否存在協整關系。

2.協整檢驗

雖然LRD#65380;LIPP和LFDI都具有各自的長期波動規律，但是，如果能證明它們是協整的，則可以確定它們之間存在著一個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時間序列的平穩性檢驗顯示這些變量是一階單整的，所以，可進行協整檢驗以驗證兩者是否存在協整關系。協整檢驗有兩種主要方法：一是Engle和Granger提出的基于協整回歸殘差的ADF檢驗；二是Johansen和Juselius提出的基于VAR的協整系統檢驗。本文采用Johansen的極大似然法進行協整關系檢驗，根據各數據生成過程特征，本文選擇數據和協整方程中存在線性趨勢，且協整方程中有截距項的模型，并利用AIC準則確定最佳滯后期數，協整測試的結果見表2。

3.Granger因果檢驗

上文分析表明，LRD#65380;LIPP和LFDI之間存在著長期的均衡關系，但這種均衡關系是否構成因果關系？為此，本文采用Granger因果檢驗法進行分析，結果見表3(見下頁)。

由表3可知：FDI和知識產權保護兩者不構成因果關系；LRD與LFDI之間只存在單方向的因果關系，自主研發構成 FDI增長的Granger原因；IPP和LRD之間也是單向因果關系，知識產權保護的加強提高了我國自主研發的支出，激勵了自主創新。

三#65380;結論及政策性建議

通過本文的實證分析得出以下結論：

1.FDI和知識產權保護兩者不構成因果關系，這說明了在我國單靠知識產權保護并不足以促使跨國公司加大資本投入。FDI流入量的增加是東道國整體投資環境改善的結果，是一個支持競爭的市場環境的一系列政策的函數，我國為引進外資采取各種優惠政策，而且市場容量巨大，勞動力成本處于一個絕對值極低的水平，即使我國的知識產權保護力度很弱，發達國家企業也仍然會進行投資(朱東平，2004)。

2.LRD與LFDI之間只存在單方向的因果關系，這說明FDI不是我國自主研發能力提升的Granger原因，但是，我國自主研發能力的提升吸引更多的FDI。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主要是目前外商在我國的投資主要集中在對技術水平要求不高的制造業和加工業，不難想象，這樣的FDI對我國自主研發能力的提升是有限的。僅僅作為一個廉價的勞動力市場而吸引外資不能不說是我國的一個悲哀，但可喜的是，我國把增強自主創新能力作為科學技術發展的戰略基點，隨著我國技術水平的提高，跨國公司為了保護自己的技術革新領先優勢，便不得不向我國轉移高新產業，帶來更多的FDI。

3.LIPP和LRD之間也是單向因果關系，知識產權保護的加強提高了我國自主研發的支出，激勵了自主創新，但是，自主研發能力的提升并沒有促進我國進一步加強知識產權保護。產生這一現象的主要原因與我國經濟發展水平及所處的發展階段有關。眾所周知，當前我國經濟增長方式仍然表現出比較粗放的特征，技術進步以外生為主，過度知識產權保護可能提高模仿的成本，對技術擴散造成限制，從而對經濟增長產生不利影響。

基于上述分析，我們看到，雖然知識產權保護不是FDI增長的Granger原因，但是，知識產權保護對激勵自主創新有著重要的作用。我國已經制定了《專利法》#65380;《版權法》等，尤其是在我國加入WTO后，為適應WTO的新規則，我國強化了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對于自主創新方面，FDI作為國際技術轉移的一個重要途徑，是發展中國家引進技術的一種重要方式，提升我國的自主創新能力吸引了更多的FDI，而且隨著自主研發能力增強，FDI帶來了更為先進的技術。但是，只有把引進技術與消化吸收和創新相結合才能很快形成自主創新能力，擺脫對技術引進的依賴。尤其是近年，資金#65380;技術密集型跨國企業的增多，對東道國的技術創新能力和勞動力素質的要求日見提高，我們更應該注重自主創新能力的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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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llectual Property Protection， Independent Development an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Based on Principle of Evidential Experience between 1980 and 2004 in China

SUN Wen-ping， XIONG Hong-yi

(College of Literae Humaniores and Economics， Hefei Industry University， Hefei 230009， China)

Abstract： The intelligent property protection is an important system arrangement that encourages a national independent development， is also important factor that affects the multinational company direct investment in foreign country.Through analysis the sequence datas between 1980-2004 in China， an existence of the intelligent property protection level， the independence development and the FDI growth of the manifestation our country is long-term balanced relation， the Gelanjie examination result indicates that our country＇s intelligent property protection although is not the direct reason of the FDI growth，strengthen the intelligent property protection and encourage the independence development， but promotion of development ability can attract the afflux of more FDI .

Key words： intelligent property protection； independent development； FDI； joint inspection； Gelanjie examination

[責任編輯姜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