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6年是一個折騰的年頭,至少對于我來說。
不滿意自己的形象,把隱形眼鏡扔掉,重新架起了鏡框。2月份把頭發拉直,7月份又把頭發燙卷了。舍棄了多年鐘愛的平底鞋,開始學著穿高跟鞋昂首挺胸。
不滿意自己的工作,在不抱怨、不懈怠的情況下,利用業余時間風雨無阻地學習充電。即使離開也要有一個華麗轉身,我沒有讓原來的老板為難,也如愿換了一份更喜歡的工作。
不滿意自己的愛情。初春是傷感的,終于下定決心結束了一段沒有結局的故事,給了自己重新開始的信心和微笑。走到秋冬,卻意外地擁有了更溫暖的關心。
想擺脫掉每天上下班擠公交車的勞苦,索性收拾東西搬家,像個小蝸牛一點點拖著行李穿越城市。
想給自己一個放縱的理由,世界杯成全了我。夏天的作息時間是德國的:阿根廷又走了、齊達內撞人了,小貝變成老貝傷心地哭了……每天頂著黑眼圈去上班,樂此不疲。
想逃開這平淡的生活,“十一”黃金周,咬牙擠上了去杭州的火車。花紅柳綠、云淡風清。旅途是短暫的,由此而來的好心情卻綿長恒久。
這一年身邊的朋友來來往往,有日漸疏遠的老朋友,也有慢慢親密的新朋友;有分離的痛苦,有相聚的開懷。從自己紛雜的忙碌中抬起頭,身邊有人結婚,有人讀研,有人享受著失戀的苦,有人享受著收獲的甜。我們學會了揣著自己的心事聚在一起講笑話,但知道有些事即使不說出口,也都明了。
入冬,娘的一場病讓我突然意識到她的蒼老,我的年輕。喂飯、換洗衣物、哄她開心、攙扶前行、嚴肅地命令她聽話要休息……看著她病床上熟睡的臉,自己才真正意識到她把我撫養成人的不易。周身短暫的疲憊與娘二十多年來的辛苦相比,不值一提。
是不是每個人都一樣,總抱怨生活太平淡呢?
大多數時間,我像每一個清晨混跡在這城市街道上的上班族一樣,兩點一線。一個人發呆的時候,會幻想著電影中的情節在自己身上上演。比如兵荒馬亂的年代,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自然災害侵襲的瞬間,一段刻骨銘心的生死之交;或者放下庸常的一切,一個人去流浪……我害怕被人問起“這一年過得怎樣?”這一年的煩惱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是自行車只有在騎著的時候才不會倒下,不是嗎?沒有驚天動地的大事件,那些雜碎湯一樣的小折騰卻也一樣充實了每一天。歲月安穩,家人健康,朋友不多卻悲喜共度,自己沒有中彩票但依然朝著夢想努力前行。還奢求什么呢?
睡個安穩覺,時針與分針在12月31日午夜的鐘盤上約會。公元2007年,我將繼續折騰著前行。
(據《今晚報》聞雯)
有人問:世界上什么東西的氣力最大?回答紛紜得很,有的說象,有的說獅子,有人開玩笑似的說,是金剛。金剛有多少氣力,當然大家全不知道。
結果,這一切答案完全不對,世界上氣力最大的是植物的種子。一粒種子可以顯現出來的力,簡直是超越一切的。
這兒又是一個故事。
人的頭蓋骨結合得非常致密,堅固。生理學家和解剖學家用盡了一切的方法,要把它完整地分開來,都沒有成功。后來忽然有人發明了一個方法,就是把一些植物的種子放在要剖析的頭蓋骨里,給與溫度和濕度,使種子發芽。一發芽,這些種子便以可怕的力量,將一切機械力所不能分開的骨骼,完整地分開了。植物種子力量之大如此。
這也許特殊了一點,常人不容易理解。那么,你見過被壓在瓦礫和石塊下面的一棵小草的生成嗎?它為著向往陽光,為著達成它的生之意志,不管上面的石塊如何重,石塊與石塊之間如何狹,它總要曲曲折折地,但是頑強不屈地透到地面上來。它的根往土里鉆,它的芽往上面挺,這是一種不可抗的力,阻止它的石塊結果也被它掀翻。一粒種子力量之大如此。
沒有一個人將小草叫做大力士,但是它的力量之大,的確世界無比。這種力是一般人看不見的生命力。只要生命存在,這種力量就要顯現,上面的石塊絲毫不足以阻擋它,因為這是一種“長期抗戰”的力,有彈性,能屈能伸的力,有韌性,不達目的不止的力。
如果不落在肥土中而落在瓦礫中,有生命的種子決不會悲觀,嘆氣,它相信有了阻力才有磨煉。生命開始的一瞬間就帶著斗志而來的草才是堅韌的草,也只有這種草,才可以對那些玻璃棚中養育的盆花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