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男：挽起春風共沾香

2007-01-01 00:00:00何華生

電影畫刊 2007年5期

似乎一夜春風吹，余男如鮮艷奪目的牡丹燦然綻放，一舉征服柏林國際電影節評委的芳心，成為眾多媒體的焦點，被觀眾潮水般的掌聲緊緊包圍，這讓的所有電影人深感欣喜，雖然因為電影節的規則，《圖雅的婚事》奪得“金熊”，余男未能封后捧“銀熊”，但她的魅力竟然非凡若此。大抵非凡魅力者，背后必有不尋常的經歷。在重慶拍《雙食記》的間隙，記者采訪余男后，腦海里迸出最強烈的就是三個詞：努力、實力、幸運。

努力自北電始

祖籍湖南湘潭，1978年9月5日余男降生在風景如畫的北方海淀城市大連。余男的爺爺是潛艇專家，精通七國語言，奶奶早年留學日本，后來做中學教師，母親則是一名漂亮的舞蹈演員。第一次“觸電”在4歲，上幼兒園的余男胸前別著一塊花手絹被人抱上一艘大輪船，這是小余男在電影《舞戀》中客串的角色。上初中時余男當了一回MTV的女主角。這兩次“觸電”只是玩，但自從決定上北京電影學院的那一刻起，余男就認定學電影、看電影、拍電影是自己追求的事業。

余男坦率直爽，特立獨行，是不拘泥于形式的那種。比如她有過逃課歷史，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如果她覺得老師講課講得很“應付”，她會大模大樣從教室“退席”，躲進圖書館自習，這是學電影。在看電影方向，余男更是達到了癡迷的狀態。余男大學的日子大部分在看片室里度過，意大利新寫實、法國新浪潮都是她喜歡的，談起電影大師她也如數家珍。看到好的電影多了，她也有了要拍出好電影的想法，于是她對自己的要求嚴格起來。例如，排小品作業時，她的搭檔總要和她一起練到一兩點鐘，甚至老師都覺得差不多時，她覺得還得再琢磨琢磨。老師評價她時，可能會用“一根筋”，因為她喜歡刨根問底的和老師討論問題。現在回想起來，余男都覺得自己當年那個勁兒挺可樂的。但如果沒有這種“一根筋”的執著，就沒有現在的她。

真正拍電影，那是與王全安合作《月蝕》。從這部電影起余男把對電影的夢想和激情都投入到電影拍攝中。這其間她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這里記者結合四部電影舉幾個例子。

拍了《驚蟄》，全身心體驗陜北農村生活的余男，真就變成了黑黑土土的二妹子。

早上五點，她起床掃院子，生火，擇菜做飯，喂豬，干完活回家做晚飯。她的臉很黑，和她一起演的那個農村女孩每天把臉涂得很白，對她說話也不客氣。兩人上街，那女孩比她得意多了，回頭率比她高唄。她真成村姑了。后來，她的房東以及村里人都忘了她本名。房東每天會叫她：“二妹，去掃掃院子”、“二妹，去打水”、“二妹……”房東也把她當作了自己的女兒。

死記硬背拿下法國片。2001年，法國杜威國際電影節的負責人到亞洲選片，相中了《月蝕》。那年3月，余男作為片子的惟一代表來到了法國杜威。一天，余男在閑逛時，遇到了法國片《狂怒》的選角導演。在余男的配合下，他們拍了一段錄像。不過，在這部純粹的法語片里，女主角必須講法語。導演給了余男一大篇介紹主人公身世的法語稿，說，如果你三天之內把它念下來，就一切OK。為了完成任務，說不來一句法語的余男找了巴黎大學的一個朋友做老師，白天黑夜念叨那些不知含意的字母，甚至上廁所也如此。三天死記硬背，余男過了關。

為拍《圖雅的婚事》，余男與駱駝、駿馬打成一片，幾個月訓練下來，余男和當地人沒什么差別，吆喝著幾百只牲畜面不改色，駱駝也對她俯首稱臣。余男在她的博克就這樣寫道；[我們在零下30度的環境中拍攝，整個臉是麻木的，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那段日子，我對哭笑不得有了更為切身的體會……從駐地到拍攝地，每天來回都要走3個小時的路，有一天碰上大雪，到家已經是后半夜，那種草原上的無限黑暗真的讓你感到恐懼……太艱苦了，前所未有的艱苦，但是有一種動力，始終玩命推著你往前走。它讓你突破身體的極限，它在心底告訴你，如果你退了，一切都白費了，那種動力，整整持續了5個月的時間]。電影在草原上拍了五個月，她從來不覺得只是扮演一個蒙古人，而是真的覺得自幾就在那兒結婚生子了，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雙食記》的趙天宇導演盛贊余男為拍戲“奮不顧身”。這次拍攝劇情是女一號李春燕(余男飾)在街頭看到老公陳家橋(吳鎮宇飾)和COCO(江一燕飾)駕車駛過，失神間被汽車所撞。該場戲被安排在重慶的步行街上拍攝，拍攝前，導演出于安全考慮，一再詢問余男經紀公司及余男本人是否需要請替身，但剛從柏林國際電影節滿載盛譽歸來的余男稱，自己還是個很注重演技的演員，親身上陣拍攝效果肯定比替身好得多，作為一個專業的演員，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親自上陣。給觀眾最真實的感受。

在現場拍攝過程中，疾駛車輛剎車聲以及車子距離余男距離之近幾次讓圍觀觀眾失聲尖叫，大喊“小心！”甚至有人嚇得閉上雙眼。劇組錄音師笑稱，這下可好了，同步錄音音效非常好，圍觀人群從外面傳進畫面的尖叫聲配合非常真實。而此次負責開車的師傅是經過嚴格考核錄用的，提前排演的次數也最多，即便這樣，司機師傅在拍戲后仍然心有余悸，他接受采訪時說：“我知道余男是剛從國際上獲獎回來的大明星，這次親自上陣，對我壓力特別大。車開得離她那么近才剎車，我每次都是拼了老命的踩剎車，再加上驚嚇，到現在我兩條腿還打哆嗦呢，如果再拍兩次，我非暈倒在車上不可。不過幸好不辱使命，沒有將她撞傷。”很多現場觀眾則表示：“沒想到拍戲這么辛苦，以前只看到明星走紅地毯的風光了。”“沒想到真的開車撞啊，換成我，我可不干，太危險了！”

余男為能夠演好這場戲，提前做好了摔倒的準備，此次出身廣告界的大腕導演用追求廣告完美鏡頭的效果來追求電影拍攝，力求每個鏡頭都要抓住觀眾的心，因而，該場戲一直從早上拍到晚，而余男則摔到胳膊膝蓋紅腫。不過對于異常敬業的她來講，每次還要摔到漂亮，達到導演的“標準”。事后，導演趙天宇稱贊余男真的很敬業，為拍戲 “奮不顧身”。

實力催開榮譽花

天道酬勞。余男學、看、拍電影已經付出艱辛的努力，在努力的同時，她的實力得到一步步提升。得到專家好評，觀眾認可，捧得獎項，這些榮譽也見證了她的非凡實力。

2001余男的電影處女作《月蝕》受邀參展法國杜維爾國際電影節，并一舉奪得該電影節最佳女主角獎，這次法國之行也成就了她作為第一個在法國電影中擔綱女主角的中國女演員。因為主演這部《狂怒》在法國待了近一年的余男，其語言特長除了英語，又多了一門法語。

由于出色演繹《驚蟄》中的關二妹，余男分別獲得第23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女演員獎，中國大學生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獎，法國巴黎國際電影節最佳女主角獎，中國電影表演家協會最佳女主角獎。而《圖雅的婚事》為余男帶來的影響正如此文開頭那樣。2006 年之前，余男6 年才拍了3部電影，悠閑地過著自己藝術片演員的生活，卻在去年一年里，拍攝好萊塢制作《權杖》，與王全安合作的《圖雅的婚事》奔向柏林，加盟王小帥沖擊戛納的新作《左右》，以及接到“亞洲新星導計劃”二期首部影片—臺灣女導演李蕓禪《基因決定愛情》的邀請。她瘋狂地開工，加上今年已拍完的[基因決定愛上你]，[雙食記]到目前余男共拍了八部

電影。

流利的英語和法語，2005年年底，余男簽了美國的CAA經紀公司(李安、李連杰(blog)、小甜甜布蘭妮等巨星都是該公司旗下藝人，余男是繼趙薇、陶虹后，第三個簽約該公司的中國女星)，這對余男的演藝事業沖向國際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幸運決定愛上你

余男拍過的一部電影叫《基因決定愛上你》，那么幸運決定愛上你卻是現實版的余男。首先從1995年說起，當時的余男是個準備高考的高三學生，就讀于大連市第二中學，順從家里的選擇，余男打算報考外語學院。但北京電影學院第一次在大連招生改變了她的人生，負責招生的是演員謝園，當時他是北京電影學院的老師。余男和同班的二十幾個女生，抱著好玩的想法去湊熱鬧，結果一出《姐妹之間》的小品讓余男脫穎而出，她背著父母填報了志愿，從而成為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1995級學生，她是唯一的應屆高中畢業生，而班主任正是謝園。謝園認為余男“沉靜有內涵，這個姑娘大有潛力可挖”。

然后就是邂逅演藝生涯中的貴人王全安。大四快畢業時，學校舉行獻血活動，余男天生對血敏感又怕疼，索性和幾個女生偷偷溜了。老師第二天上課時公開批評這幾位“膽小鬼”，余男堅持為自己辯解。導演王全安為《月蝕》選女主角路過教室，饒有興致地站在窗口“觀戰”。和老師激烈爭辯的余男側臉看了窗外的王全安一眼，回過頭來繼續跟老師理論。王全安推門進來，對老師說要選一個演員，老師說：“這些學生有問題，我們正在處理呢。”王全安指著余男說：“就把這個最有問題的給我們吧！”就這樣，余男成了《月蝕》的女主角。此后，余男和王全安又合作了《驚蟄》和《圖雅的婚事》。

如果說前面的幸運具有偶然性，那么余男自己的選擇卻更多的是主觀上爭取來的幸運。如果余男像當下一些急功近利的演員，不管有沒有興趣，適不適合，只要給錢，只要能上戲，就去拍，硬著頭皮，很辛苦無奈地去拍。那么壓根兒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余男畢竟是余男，他從一開始就嚴格要求自己，她深知只有感興趣的劇本、角色，你才會有創作激情，不遺余力去挑戰自己的演技，盡可能演繹好角色，而且這個過程不僅不會覺得痛苦不堪，反而會很過癮，很享受。生活簡單的余男，不需要花太多的金錢去進行物質享受，心態平和的余男，也不喜歡去應酬，她覺得作為演員最主要的是做好本分工作，提升自己的綜合素質，要對觀眾負責，對得起藝術，即便不能大紅大紫，但這樣做的本身已有很多樂趣，也很有意義，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做人、做事的成功呢？何況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你真正付出了，達到了一定的水準，他們又怎會不認可、喜歡你呢？

有人見了現實中的余男，會驚嘆她原來如此時尚靚麗，還有說不出的優雅氣質，與電影中的角色簡直判若兩人，在金雞獎上就有評委認為演關二妹的演員是個真農民，可見她演的農村婦女形象已深入人心。其實作為一直生活在城市的都市女孩，能做到這份上，不僅僅是演技精湛這么簡單，更可貴的是她為了藝術，為了觀眾，深入體驗并不熟悉農村生活，讓自己融入角色，使角色和自己渾然一體，就是人常說的演啥像啥，余男做到了。

真正熱愛電影藝術，打心眼里愿意為電影付出心血和努力，不經意間實力在提升著，不知不覺中幸運決定愛上余男。面對這樣一位又努力有實力還惜緣感恩的演員，觀眾朋友們能不喜歡嗎？

[責編/禾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