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龐悠楊,大慶市第36中學初四學生。曾在《詩刊》、《小作家》等刊物發(fā)表過詩歌。
在沒有月亮的時候
遠處,一個沒有長頭發(fā)的家伙一跳一跳地試圖從羽絨被一樣的臟兮兮的云彩里出來。我認得他,他好像叫太陽但我覺得叫火球更合適。看他終于爬出來了,準確點說是露出了他的禿頭。哼,他每天都這樣非把臉憋紅才能從被窩里鉆出來,笨蛋!不會積攢經(jīng)驗讓早上的出門儀式順利一些!言歸正傳,我是一只狐貍,就是你們人類常說的狡猾、卑鄙的動物。也許你們天生就有種群歧視(也許是種族歧視,但我認為那是你們鄙視同類時常用的詞),所以凡是你們不能當寵物的動物都無法有美好的形象,真是無恥至極!又扯遠了,我和其它狐貍不同,我白天出門晚上睡覺。通體雪白卻生活在森林,沒有保護色卻從未被捉。
新的一天來了,我不喜歡早晨,因為她總來得那么早,那么不合時宜。一陣風跑過,小草低眉順眼地連連點頭,我也不喜歡這風,他是個多情的家伙,一會牽牽柳條柔柔的手;一會擁抱云兒軟軟的身子;再過一會又要拉著風箏私奔!去漱漱口吧,雖然討厭早上但還是要面對它,逃避是懦弱的代言人。我迷迷糊糊地走到湖邊,含了一口水讓它在我的牙縫喉嚨間來回游躥。我同樣不喜歡這水,它看起來很清,很誘人,幾乎可以挑逗起我喝水的欲望,但它實際上很腥,是血的腥味——苦苦的,鐵一樣的味道。
這不是一個完整的世界,它缺少一樣東西。是什么?我苦苦思索卻找不到想要的答案。
中午了,太陽的臉變得黃黃的,很憔悴的樣子。但夏天的中午總是被這張臉照得像燒烤爐一樣。哼,笨太陽!你覺得串燒狐貍會好吃嗎?在森林的這個角落里總是很靜,安靜得可怕。我常常猜測:是不是森林的每個角落都如此的寂靜。每棵樹后面都可能藏著食物,當然也可能是致命的傷害。難道這就是生活?等等,那是什么?哦,一只不怕死的兔子。呵呵,今天的午餐有著落了!
一天就這么過去了,該回家了,回到我溫暖的可愛的窩。
上帝將白天抽去,掛上黑夜的幕布。其實生活就是一場木偶劇,上帝用生存做的線繩無時無刻不在控制著我們,這是逃也逃不掉的,這種無奈是與生俱來的,無法逃脫,除非死去。可是,那些追求自由的人忘了一點——死就等于失去了一切的一切。很晚了可我睡不著,也不想睡著,有什么東西在牽著我的心。于是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在樹林里游蕩,我走呀走,以前我從沒有走過這么遠,我不確定我會不會迷路(我從小就是路癡)。
“奇怪,莫非所有的動物都去睡覺了?為什么這個森林里總是那么的寂靜?”我自言自語道,“喂,有人嗎?”我難道就這么孤獨地走過一生?!
晚上的天空總是如此,滿天的星辰像紐扣似的綴在夜很有個性的黑圍巾上,我得承認她的圍巾很漂亮,但卻缺少一顆代表性的裝飾物。草地開始發(fā)抖,我預感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我的第六感一向很靈,于是我開始集中精神在草地里尋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看見了一個亮亮的圓盤。他(也可能是她)發(fā)著淡淡的神秘的光芒,誘惑著我的眼睛,可我不敢靠近他,他太完美也太神秘。我是第一次看見他,可卻又覺得和他很熟悉,讓我有一種見到親人般的親切感。
正當我思緒萬千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
神秘的月亮
那是一種溫柔的不能再溫柔的聲音:“月狐,我們該回家了。”
月狐?月狐是誰呀?回家?回什么家呀?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這么好聽的聲音居然也可以表達出如此神經(jīng)的意思來?!
我瞟著他,面無表情地問:“你是誰?我認識你嗎?回家,哪里是我的家?”
“我是月亮。你當然認識我,幾百年前就認識。我就是來接你回到天那邊的月靈宮里去的。”他的聲音依然溫柔,但說的話卻越發(fā)的離譜。
“你認錯人了。”我拋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躺在開滿百合的湖邊,我的思緒像云一樣在風中飄蕩。月亮,是的,這個世界缺少的就應該是月亮吧?可他不在天上掛著來這里干什么呢?月狐又是一只怎樣的狐貍吶?她應該也通體雪白吧?那個月亮一定有很急的事找她。
就在這時一縷很強的銀色光芒向我射來,但那光似乎一點也不耀眼,我可以看見光后面的月亮。天吶,他怎么會找到這里來?要知道這個森林里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個地方,它是我一個人的狐心湖。我開始越發(fā)厭倦這個月亮了——他的出現(xiàn)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團糟。
“我猜得沒錯,雖然你逃開了月靈宮,但畢竟逃不開自己的心。”依舊是如此離譜的話語,可我的心為何在隱隱作痛?!
“我說了,我不認識你,麻煩你不要再纏著我了!!!”
“你必須和我回去,沒有你帶路我是找不到月影(月亮升起的地方)的。不要再否認了,你就是月狐!”
天吶,這附近的醫(yī)院怎么沒有神經(jīng)科呀?我盯著他不予理睬。
“月狐,我沒有時間拖下去了,倘若你真的不愿回那個被你說成‘冰’的月靈宮的話,你將永遠的無法聽到我講述的四季了,也不會再看見月影上溫柔的月光了。”
“是嗎?”留下一句輕輕的疑問,我飛快地跑走了。
為什么我聽到再也見不到月光后心里會這么的痛苦?難道說我真的是他所說的月狐?不想了,讓我睡一會吧。最好是一覺睡到老死,這樣就什么事也沒有了……
(第二天)
月亮,該死的。你TMD到底是誰?!我那雖然談不上舒適但畢竟安寧的生活就被你這廝弄得七零八落。你TMD是個混蛋。月靈宮,月靈宮是個P呀?你姐姐我從來就沒聽說過有這么個東東!
狐心湖邊的百合花,變成了藍色。我知道它們一天到晚的總是變換著顏色,昨天還是粉紅色,今天就成了藍色。我認為這是沒事找事的最初寫照。不過不管怎么說,它們都很美麗。美麗的狐心湖里的星星。對了,還沒有真正地說過狐心湖呢。它不是普通的湖,它就好像是夜空一樣,里面有亮晶晶的“星星”,“星星”中間有一個像豆角一樣的弧形,閃閃發(fā)亮,柔和可愛。心形的湖很美,湖邊有一大片百合——會變顏色的百合。記得第一次看見它們的時候,它們還是雪白的,在微風中顫抖就好像是被人踩過卻依然潔白的雪,凄慘的美麗。很像我現(xiàn)在的心境。
帶我找到丟失的記憶
狐心湖豆角一樣的圖案現(xiàn)在變得像是一個玉盤,圓圓的,很完美就像月亮(奇怪,我為什么會想到月亮,我居然還說他完美?!)正在我為剛剛的想法感到惡心時,玉盤上方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我從未見過的人影,但是我知道他就是月亮,不為什么。也許這就是第六感吧?!反正,我就是知道。
“月狐,我知道你失憶了。不過,沒關系我會治好你!”溫柔得一塌糊涂的聲音中有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堅定。
“嗯?!”
“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嗎?不記得花朵、我。也不記得月影在哪里了嗎?”
“我記得的。”我平淡的低聲說。
“什么?”他忙問。
“月亮,我是知道月影在哪里的。”是的,我記得,一直都記得。有一條路通向高高的天空,直達太陽的對面,只是我從沒有在意它。把那當作瘋想而已。
“走吧。”
“去哪?”
“月影。還有,月狐我們該回家了。”
“不!”
“為什么呢?”
“我已忘記了所有。”說完,我轉身逃走,聽見月亮在后面叫著。他說要我回家,可天地之大到底哪里才是我的家?
還是一個人在林子里游蕩。太陽還是那么毒,他好像有種要將全世界烤焦的愿望。當我看見令人不爽的花感嘆陽光美好的時候,我想我是個異類。在這片森林里的所有動物都喜歡花,而我卻對它們過敏。只要一靠近它們眼淚就像黃河決堤一樣一瀉千里。
在草地上開始回憶,腦袋里最初的記憶只有一片銀白的光芒和一條通向天空的道路,然后便是疼,心疼,像被雪埋住了一樣寒冷之后又像是掉進了水里一樣無法呼吸,悶悶的疼。再然后,就是一抹抹的綠還有毒辣的太陽,苦澀的湖水以及令人惱怒的空洞,那是一種茫然若失的空洞。
是的,我的記憶里有一大塊空洞,有點像太陽黑子。所有的空洞一起爆炸,炸掉本來就少得可憐的比較清晰的記憶。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我想我會失去一切。在這個孤寂的森林里我能擁有的只有這些斷斷續(xù)續(xù)的參差不齊的回憶了。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月亮突然出現(xiàn),很溫柔地告訴我說,要幫我填滿所有空白,把凌亂的所有重新串連。可我不知道是該去配合還是選擇逃跑。現(xiàn)在,我的生活平靜得如同睡著了的熊,毫無生息,什么都沒有。但是,什么都沒有自然就不會失去什么。但是倘若真的記起一切,是否還可以安心蜷在這個角落里不受任何影響?沒有人可以告訴我答案。生活就是一場賭博,要么贏得全部,要么失去所有。而我,一向不是游戲高手。可我還是決定賭一次。即使真的失去了一切也不會難過,因為我所擁有的一切,也只是些支離破碎的回憶罷了。連記憶都不能完全擁有,我還指望能再擁有什么?
于是,我重新回到狐心湖。在湖邊輕喚:“月亮,月亮,出來吧。帶我找尋回憶,帶我回家。”沒有人告訴過我怎樣找到月亮,但我知道這樣一定可以。果然,不一會,月亮從水面浮上來,依然那么英俊。
“月狐,跟我來,我?guī)湍阏一匾磺校瑤慊丶遥甙伞W叩胶暮飦恚灰阏娴脑敢庀肫疬^去你就記得起來。”
我毫不猶豫地向湖中走去,走得決然。
湖水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冷。我在水中下墜,溫柔下墜,然后一陣眩暈,便失去知覺。
你就這樣拋棄了我
眼前出現(xiàn)熟悉而又陌生的影像。我看見一只通體雪白的銀狐,她有一雙墨色的眼睛,如我一樣。她臥在月亮的腿上,聽他講春天萬物生長,夏日水天一色,秋天落葉紛飛,冬日冰封萬里。然后我聽見月亮喚她“月狐”。他說:“月狐,走吧,該去月影了。”然后,那只銀狐帶著月亮走到天上的一個角落。然后月亮輕輕走進一間房子——玻璃做的房子,透明干凈。那房子的墻壁把月亮的光芒折射到四面八方。月狐在銀光里變成了一位可愛的女孩——只是可愛。在銀光中輕輕起舞,幸福地舞蹈。然后,在太陽升起后,引月亮回家。他們就這樣平淡地幸福著。
她希望可以永遠這樣的簡單幸福,但是有什么在悄悄說不可能。
在某一天里,月靈宮來了一個美麗的女子。她說她叫花朵。花朵是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美女。大大的眼睛,高高的上翹的鼻梁,小巧嬌艷的嘴唇。不用別人說,月狐自己就明白,她是比不上這個有著花朵的名字和花朵的相貌的女子。不知道是世間的定理還是其他原因,美女總是感情覺悟很低。因為美麗,所以,即使破壞了什么人的美好,傷害了什么人,也都比較容易受到他人的原諒。當然也就沒有必要太過分地在乎身邊的人。花朵也是如此。她在來的第一個星期時,托著月亮的下巴,深情地說:“月亮,親愛的,放開那只狐貍吧,我才能給你幸福。”如果這些都不值得難過的話,那么月亮接下來的舉動就足以給了月狐致命的打擊了。月亮他輕輕地點了頭。之后,花朵笑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囂張無比。沒有看到月狐在她背后淚如雨下。
從此,月亮開始變化。他不再給月狐描述春夏秋冬,也沒有興趣看月狐舞蹈了。他整日陪著花朵,就要忘記月狐了。可是月狐還是那樣傻傻地等著月亮來找她。直到有一天,月狐去找他,問他是不是已經(jīng)再也不想去月影了。
他凝視著她很久,問:“我們很熟?”一句話,致命的傷害。
她問:“親愛的月亮,你真的這樣忘記了嗎?花朵她根本就不了解你啊。”
他冷漠地說:“那又怎么樣呢?和你有什么關系?”
“那么,再見了,我要離開冷漠的你和月靈宮了,你要……”月狐話還沒有說完就能聽見花朵甜膩的聲音。
“月亮,快回來啊,外面很冷的。”
“好。”他就這么頭也不回地走了。
月狐很難過,很痛。眼睛干澀地痛,無淚可流。然后她縱身一躍,永遠地走了。化做一只銀狐,逃到一片寂寞的森林里。把回憶丟在森林中的湖水中,開始新的生活,卻因為回憶空洞而無法安寧。
睜開眼睛,看見月亮坐在我的床邊。看到我醒來,深情地問:“怎么樣,想起來了嗎?月狐。”
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她就是我?我就是月狐?”
“是。”
“花朵呢?”
“她……她走了。”
“她走了,你才想到我?”月亮,我曾經(jīng)和現(xiàn)在都是那么的愛你,可是我有我的驕傲,我要的不是替補這個位置。
“月狐,我……對不起。”
小孩子一樣的語氣,可惜我不是寬容的偉大的女孩。我要我的愛情是玻璃,可以廉價但一定要透明,而不是珍珠,雖然名貴但卻有顆沙子在里面隱藏。
所以我說:“停,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誰會對不起誰,我們都是為了自己而活著,沒有必要感悟他人的情感。我受傷了,可那和你有什么關系呢?”
“不是的,月狐。我們是一體的,幸福和快樂都是一起的。”
“是的,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們是可以回到從前的。我可以再為你描述四季的美麗,你也可以再為我幸福起舞。”
“月,你叫一顆麻木的心怎樣去感悟春天的新活,夏日的熱情,秋天的欣喜和冬天的圣潔?我早已沒有力氣再去感悟什么了。死去的靈魂怎樣舞動幸福?”
“試一次,可以嗎?月狐,就一次。”
月亮的聲音很低,很低。似乎沒有說出這話的勇氣。是啊,在空中月亮怎么會非常情愿的乞求陸地上卑微的生物?除非他愛她,是的,除非他愛她。我知道他現(xiàn)在愛我,可是我早就不再是傻傻的腦容量低得可以的狐貍了。我長大了,懂事了,也可以基本看清未來了。如果還是和你回去,那么,誰可以為今后你的愛情上個保險。這樣即使再出現(xiàn)一個花朵,把你騙走了起碼我還可以得一筆錢,而不至于一無所有。但是,因為我愛他,所以,我還是同意了。
我說:“好”。
好的,月亮,試一次,最后一次,只要你記得這個夜晚——月狐最美麗的夜晚。
親愛的,再見
太陽的臉又重新通紅,似乎要與上帝商討一下由他替月亮值夜班。每個黃昏都是如此。我記得有一次上帝受不了他這般磨嘰。許諾讓他替月亮一天。結果月亮硬是把他從天上踢了下來。月亮就是這樣的,表面很溫柔,實際上也滿溫柔的,當然是要在沒有損害他的基本利益的前提下。他的基本利益很簡單:他的月影和我(曾經(jīng)是這樣的)。
人們都喜歡說夕陽西下,其實不是這樣的,太陽從來不走西側,那里是月亮的路,對太陽來說那里太冷了。的確,月亮有時候會讓人感覺他很冷,但是我知道,月亮其實是有無數(shù)熱情的,他的熱情可以融化整個南極洲。只不過他喜歡把全部熱情用冰冷的外表包裹起來,只讓它們在心里燃燒。花朵就是因為他外表的欺騙性而離開他的。她離他而去的時候說:“親愛的,我喜歡太陽的熱情。再見吧。”你看,我早就說過,她并不了解他。
花朵離開以后,月亮開始傷心的時候,他才想起了他的月狐,也就是我。這令我很難過。我開始懷疑,在他心中我究竟是在扮演什么角色?是愛人還是玩具?但,那都不再重要了。這一晚,讓我們回到從前,再愛一個晚上——只愛一個晚上。
在這個如血的夕陽下,我開始祈禱。我第一次萬分虔誠到向上帝傾訴我的愿望。仁慈的上帝,請你讓月亮遇見一個比我更愛他的人吧,從明天太陽升起開始不再想念我。
天空的顏色開始變淡。我臥在月亮的腿上,聽他講四季的故事。他總是能把很普通的東西變得不再平凡。他說:“月狐,你知道嗎,春天我常常看見小草怯生生地從地里爬出來;夏天滴落的雨點都歡叫著從空中下墜,再啪地一聲摔到地上之后開始哭泣;秋天的時候大多數(shù)鳥類都會飛往南方,最后只有麻雀還會在這里的天空漂泊;冬天,雪花從天而降,它們通體潔白。讓一切都變得美好,圣潔。真的,很美呢。”
“走吧”,我說,“去月影。”
其實,我們是沒有必要去那么早的,但是我不想再聽月亮說下去了。因為,就是在那個“美好,圣潔”的冬天里,我被他丟掉了。
“好,走吧。”
又來到這條路上,這條和月亮走了記不清多少次的道路。其實月亮總是記不清月影在哪里是有原因的。我在他來這條路之前會給他施一個小小的咒,讓他無法記清這條道路。不過今天不需要了。因為明天我就要走了,再也不能陪著他了。傷感地走著,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目的地已經(jīng)到了。
我和月亮走進那間玻璃房子。其實這個房子是一個大的凹透鏡,它把月亮的光芒撒向各處,卻無法把他的憂傷折射。所以,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月亮是一直那么幸福快樂的。了解他的人目前只有我,而我卻要離開了。親愛的月,你要照顧好自己啊。
銀光下,我又一次翩然起舞。幸福地滿足地舞蹈。舞弄著我全部的幸福。親愛的月,我全部的幸福都是你給予的,而我所有的悲傷亦都是拜你所賜。現(xiàn)在,讓我為了你將我的傷痛隱藏,只把幸福展現(xiàn)給你。你要明白月狐是幸福地離開,毫無怨言。
雞啼,破曉。
太陽就要升起。我像灰姑娘一樣要離開我的王子,離開一個對我似愛非愛的王子。我知道,我可以留下,留在我的王子身邊。但是他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月亮了。他已經(jīng)背叛了我一次,我又怎么敢相信他不會再為另外一個“花朵”而再一次的拋棄我?
于是,我又一次的選擇離開。
后來,多么無奈的“后來”。
我來到另一片森林,那很美。有各色的花,還有成群的動物,熱鬧非凡。可我依然孤寂。我明白這里的動物并不是排斥我,使我孤單的是天上的月,蒼白的明月。每晚,我會蜷在溪邊,仰望天空中的月亮——我親愛的月亮,我曾經(jīng)和你那么接近,曾經(jīng)和你那么幸福地生活。但是那都是“曾經(jīng)”了,只是“曾經(jīng)”了。在沒有我的天空,你是否會寂寞呢,月亮?
再后來,水中的石子和我漸漸的熟悉。他們發(fā)現(xiàn)我每夜都來觀月。
再后來的后來,他們叫我“望月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