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對馬匹還是對機器的控制,人們掌控一切的想法不再是幻覺
對一輛汽車和它的駕駛者來說,像高明的騎手與他的座騎那樣交互意味著什么?是否意味著汽車也會像馬那樣暴躁易怒?假如一輛車因為后車距離過近、或因超速行駛而大發雷霆會怎樣?再假設汽車只對合理的指令做出平穩柔順的反應,而對其他的指令視而不見?我們可不可能駕駛一輛能通過自身的物理反應來與駕駛者溝通安全情況的汽車?
如果我們能設計出人與機器自然交互的方法又會怎樣?我們是否從高明的騎手與他們的馬匹之間的交互中學到什么嗎?也許。我們需要確定人、馬及駕駛者與汽車之間行為、狀態的行為模式。馬通過前蹄騰空和繃緊背部來傳遞情緒,汽車又該怎樣表達呢?下沉尾部的同時舉起前端會有用嗎?也許快速左右甩動前端更合適一點?
駕駛者能否通過對轉向、剎車或加速的猶豫來表示內心的疑惑?也許,即便駕駛者沒有蓄意將剎車踩到底,但如果踩得比通常情況下要匆忙,有些車也會自動全力剎車。汽車能夠監測駕駛者的緊張程度又會怎么樣呢?類似馬從騎手那里接收到的自然信號一樣,人與汽車之間也能形成自然交互。緊張的身體、僵硬的膝蓋、緊緊抓住韁繩或方向盤:這些都意味著事情不妙。在研究實驗室中,人們正在試著測量駕駛者的緊張和焦慮程度。所有這些方式都在探索之中,在將賣給大眾的汽車模型中至少包含其中一種方式,那就是在駕駛桿上安裝攝像機,以便監視駕駛者,看他們注意力是否集中。如果汽車判斷即將撞車而駕駛者在看別的地方,它就會自動剎車。
騎手似乎能給于馬匹不同程度的控制:當韁繩松弛的時候,馬有更多的自主權,當韁繩拉緊之際,騎手施以更多控制。高明的騎手始終在不斷地與馬進行商榷,根據環境和情況調節控制程度。動物與人類之間存在真正的交互。如果我們也能這樣對機器行事就好了。
無論是對馬還是對機器,我們都有自己能掌控一切的幻覺。現在,各種公司正泰然自若地將你的房子變成一個名為“智能之家”的自動化怪獸,他們急不可待地要給房子裝上電線、安上設備,然后控制它們。一所房子怎樣將它的狀態展示給居住者,而居住者又如何將自己的欲求傳達給房子?廚房里的電器能否相互交談,以便更好地一起準備午餐、打掃衛生以及儲備供給?這些交互是怎么起作用?我們能想象高明的騎手與馬——或者高明的駕駛者與汽車——以自然的方式相互溝通。但是怎么能把這種情況延伸到其他活動(比如娛樂、運動、健康和學習)中去?
此時,我們有必要對“高明”這個詞保持警惕,因為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高明的技巧。我與我騎過的少數幾匹馬之間的交互充滿無止盡的斗爭。我無法控制它們,不能騎過任何一個稍具挑戰性的地形。正如許多駕駛者完全不了解自然溝通,不懂汽車正在努力表達疑惑、危險和已經不愿意再前進的心情。
“拐進這個車道,該死的,”我聽見不熟練的駕駛者對自己駕駛的汽車這樣咕噥道,猛打方向盤以強迫車子駛入鄰近的車道,或撞上已經占據了那條車道的其它汽車。
自然交互的信號也許只對一部分人有用,并不必然意味著所有人都能明白。對于那些不理解的人,我們可能必須轉而依靠其他機制,包括一些傳統的信號、警告和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