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里灣釆風的畫家老梁,畫了一張三里灣的水彩畫,征求鄉親們的意見,沒想到,竟然引發了一場別開生面的討論。玉生委婉地“批評”老梁太“現實主義”了,因為他的畫沒有表現開渠之后三里灣的豐饒。沒想到,一石擊起千層浪,大家紛紛議論起來,表達著對未來“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的新生活的向往。
在今天的人們看來,三里灣的村民們議論的這些東西,是那樣普通,因為,他們渴望的東西,不過是些芝麻、谷子之類的糧食和拖拉機、汽車之類的生產工具。然而,在三里灣的村民們眼里,這些東西就不那么平常了。因為,這是他們的想像力所能抵達的最遠的遠方,是遙遠的未來在憧憬中的現實展開。我們甚至可以說,這是他們用樸素的思想和話語對時間和空間的“現代”規劃:只要揚棄單打獨斗的小農生產和生活方式,走互助合作的社會主義道路,就可以用自己的雙手建設一個富饒的“三里灣”。
讓人更加高興的是,我們看到,在“三里灣”,人們不僅對社會主義這個新事物的偉大遠景有著清晰的認識,而且對這一事物所面臨的巨大困難也有著同樣清晰的認識,就像小說通過金生筆記本上“高、大、好、剝、拆、公;畜、欠、配、合”幾個謎語一樣的字向我們揭示的那樣。
這幾個字,是金生對合作社所面臨問題以及解決途徑的深刻思考?!案?、大、好、剝”代表四種戶——“高”是土改時得利過高的戶,“大”是好幾股頭的大家庭,“好”是土地質量特別好的戶,“剝”是還有點輕微剝削的戶。這些戶有著共同的特點,就是對農業生產合作社不熱心,多數沒有參加,少數參加了的也不積極。地多、地好的戶參加社的既然不多,那么按全利,人口計算土地和產量的平均數,社里自然要顯得人多、地少、地不好了。而且,嚴重的是,這些戶雖然不愿意人社,可大部分都參加在常年的互助組里,有些還是組長、副組長,他們中的一些人為了怕擔落后之名,除自己不愿入社不算,還勸他們組里的組員也不要人社。為了改變這種情況,村干部們有兩種不同的意見:一種意見主張盡量動員各互助組的進步社員入社,讓給那四種戶捧場的人少一點,才容易叫他們的心里有點活動。另一種意見主張好好領導互助組,每一個組進步到一定的時候,要入社集體人,個別不愿人的退出去再組新組或者單干。至于“公、畜、欠、配、合”,指的則是另外的問題——“公”指的是公積金問題,“畜”指的是新社員的牲口入社問題,“欠”是社里欠外債的問題,“配”是分配問題,“合”是社內外合伙搞建設的問題……
請看,短短十個字,包含著多么豐富的內容。既有一直困擾我國農村發展的人多地少這個老問題,又有當時互助組和合作社發展中遇到的新問題,還有為了解決這些問題,使互助合作運動由低級形式向高級形式轉變而引發的資源組合、財產分配、合作建設等即將出現的問題。而且,這些問題環環相扣,互為因果,哪一個環節解決不好,都會影響互助合作運動的健康發展。
其實,這不只是“三里灣”一個村的問題,而是當時中國千千萬萬個村莊所面臨的共同問題,或者說,作者所刻畫的“三里灣”是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中的“典型”,是“意識到的歷史內容”與“細節的真實”水乳交融的“這一個”。這個“典型”既呈現了剛剛從苦難中站起來的中國農民幾乎無法直面的慘淡人生,也預示著,他們將不得不克服空前絕后的困難,在一窮二白的基礎上建設一個美麗的家園,也就是說,他們要用自己的勤勞和智慧,建設一個嶄新的事物——社會主義,社會主義新農村。
不過,要想科學地理解這個“典型”的內涵以及這一“典型”在今天的現實意義,我們必須要對互助合作運動發生發展的歷程及其在矛盾中揚棄自我的性格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比較成型的互助合作組織是“1930年代”江西革命根據地農民在個體經濟基礎上建立的勞動互助社、耕田隊和犁牛合作社。1933年,中央工農民主政府發現了這一寶貴的創造,并制定“勞動互助社組織綱要”等文件,有意識地領導互助合作運動,有計劃地調劑農村中的勞動力和生產資料。別小看了這初級合作組織,正是它使中央工農民主政府和革命根據地的群眾克服了重重困難,度過了封鎖連綿、圍剿不斷的艱難歲月。
抗戰時期,陜甘寧邊區革命群眾組織起來,發展生產,不僅積累了巨大的物質財富,粉碎了日本帝國主義和國民黨反動派的雙重封鎖,而且積累了巨大的精神財富,特別是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在不斷實踐中,把對互助合作運動的認識由感性階段提升到理性階段。1943年10月,毛澤東發表的《論合作社》就是這一認識的結晶。在這部經典文獻中,毛澤東不僅闡釋了互助合作運動的外延——組織起來,發展生產,而且闡釋了這一運動的內涵——解放生產力和生產關系。因而,我們可以說,中國農村走互助合作之路這一思路,那時就在以毛澤東為核心的中國共產黨人心中基本明晰了。
在革命即將勝利的前夜,中國共產黨一邊領導革命軍民清除反革命勢力,一邊未雨綢繆,對即將建立的新中國進行系統規劃。此時,互助合作運動被正式提上了議事日程。1949年3月5日,毛澤東在中國共產黨第七屆中央委員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指出:“占國民經濟總產值百分之九十的分散的個體的農業經濟和手工業經濟,是可能和必須謹慎地、逐步地而又積極地引導他們向著現代化和集體化的方向發展的……”。
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共產黨人領導全國人民吹響了互助合作運動的號角:1949年9月29日,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全體通過的《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共同綱領》對合作社經濟的性質進行了界定:半社會主義性質的經濟,為整個人民經濟的組成部分,人民政府應扶助其發展,并給以優待。1950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合作社法(草案)》通過,對各級合作社的組織、經營、決算、分配、登記等進行了明確規定,全國范圍內的互助合作運動正式展開,并迎來了第一個高潮。
在簡單回顧了互助合作運動的發展歷程之后,我們還要對這一事物波浪式前進、螺旋式上升的發展邏輯進行分析,因為,像世界上所有的事物一樣,互助合作運動自誕生之日起,就必須直面存在于自身內部的矛盾和影響自己發展的外部矛盾。而且,值得指出的是,在互助合作運動的每個發展階段,當矛盾達到沖突的頂點時,我們只有非此即彼的兩種選擇:一是“向后轉”,從現在往后退,退到“單干”的小農經濟中去;二是繼續前進,選擇更高一級的發展形式,在矛盾中實現升華。譬如,在互助組階段,各家各戶在互助的基礎上交換勞力、畜力和大農具,按照慣例,當個人、家庭的貢獻不能平衡時,小組就要用糧食來找補,這樣,既沒有人占便宜,也沒有人吃虧。這樣的“找補”在理論上沒有任何問題,可是,在現實中這樣的等價交換卻并非總是能行得通。因為,并非所有的糧食都一樣——重量、濕度、質量都會影響一定數量糧食的價格,即使量具有時也會與標準不符。而且,對人力的估價難免會有些主觀因素攙雜在里面。因此,為了克服這一矛盾,就得進入初級社階段,合并土地、耕畜和大農具,并按“工分”——工效、技術、貢獻——來分配勞動果實。
進入初級社之后,初步解決了互助組階段的問題,并且進一步發展了生產,但事情并沒有到此為止——一些新問題又隨之出現了。比如,雖然大家都是比較貧寒的農民,但擁有的土地、勞動工具、牲畜等生產資料的質和量卻各不相同,因此,如果一些人擁有、合并的生產資料數量多、質量好,那么,到勞動“分紅”的時候,他們就有權利和理由為自己人社的財產要求相當的“紅利”,而不只是按勞分配。合作社剛成立的時候,因為生產資料匱乏,這個問題相對好解決——只要在按勞分配和按財產分配之間達成一個恰當的比例,絕大多數社員是可以接受的??蓮碗s的是,隨著生產發展,社里的生產關系也會發生相應的改變——如果集體領導得好,社里的毛收入就會增加,余額自然也會以公積金的形式積少成多,因而,就可以進行新的投資,可以進行擴大的再生產……時間一長,那些原來因擁有生產資料多而靠財產分紅的人的財產,在合作社總財產中的比例,就會越來越低,而那些年富力強、勞動力多的人家,對合作社的貢獻則越來越大。這個時候,就像當初生產資料多的人有權利也有理由為自己多貢獻的生產資料要求一部分“紅利”一樣,這些多付出勞動的人,也有充足的權利和理由為自己多付出的勞動要求一部分“紅利”。
這樣,當初為按勞分配和按財產分配制定的比例就遇到了相當大的麻煩——如果維持原來的比例不變,那么,那些靠財產分“紅利”的人,就會“少勞多獲”,甚至“不勞而獲”,而那些為合作社貢獻了更多活勞動的人,卻并沒有得到相應的物質報酬,也就是說,新的更隱蔽的剝削方式產生了,長此以往,勢必引發那些能勞動、多勞動的人的不滿情緒,甚至引發某些新自由主義學者歸咎于農民因目光短淺而看不到勞動與分紅之間利益關系的“吃大鍋飯”現象?,F實的形勢要求合作社重新調整按勞分配和按財產分配的比例,提高按勞分配的比例,降低按財產分配的比例,以鼓勵那些為合作社多做了貢獻的人,激發大家的勞動積極性。而且,到了一定時間,活勞動創造的財富越來越多之后,社員們勢必會要求廢除按財產分紅的比例,徹底實現按勞分配。這樣,原來的農業生產合作社就告別了自己的初級形式,而進入更高一級的發展階段——高級社。
如果按照這一新事物的性格特點來分析的話,我們可以說,在互助合作的構想中,高級社并非發展的終極階段。如果將人民公社跟單干相比,農民們的回旋余地就大多了,他們可以統籌規劃土地和勞動力的使用,在最適宜的土地上種植最合適的莊稼,讓最合適的勞動力從事最適合的勞動,像我們在“三里灣”里看到的一樣。而且,這樣的安排,可以發展規模經營,可以發展機械化,可以因地制宜地發展副業乃至工業,既可以解決剩余勞動力的問題,也可以解決生產力發展的問題,并最終解決城鄉差別、工農差別的問題,而農業生產的“內卷化”這一問題,也可能在這一過程中得到解決。這一點,在當時組織得比較好的合作社中,就已初現端倪,比如陳永貴領導的大寨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而今天的南街村,則是一個有益的現實啟示——組織起來,發展生產,不僅使他們戰勝了周圍千千萬萬個孤軍奮戰的“個體戶”,而且在與國內和國際資本的競爭中站穩了腳跟兒,不斷發展壯大。
這樣的事實再次提醒我們:在面條一樣細碎的土地上,無論如何是摳不出“好日子”的,因為一家一戶分散經營,經不起自然和社會風浪的沖擊,尤其是在資本主義全球化的今天。
有必要再談談公益金問題,因為,這個問題涉及到農村的社會保障問題。簡言之,所謂的公益金指的是合作社可以根據自己的生產情況,從總收入中提取一定比例的資金,用來保障社員的醫療衛生和教育等福利。一般來說,其提取比例,應占合作社當年總收入的百分之一或百分之二。乍看起來,這一比例如此之小,似乎發揮不了什么作用,但實際上,如果管理得當,在度過積累期的困難之后,這部分資金就像滾雪球一樣,積少成多,因而可以合理地分配使用:既有一部分用來保底的基數,又有一部分用來使用的活錢,而且,每年還有新收入源源不斷地補充進來。這樣,婦幼保健、醫療服務、照顧老幼、普及教育等一系列社會福利問題,就可以得到比較圓滿的解決。
最后,我們必須思考一個更加核心的問題,即歷史與階級意識的問題,或者說是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依靠力量的問題。
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大綱》中,卡爾,馬克思寫道:近代歷史是“農村的城市化”,而并非像古人所說,是“城市的農村化”。而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馬克思和恩格斯又以更清晰的語言做出了類似的判斷:物質勞動和精神勞動的最大一次分工,就是城市和鄉村的分離。城鄉之間的對立是隨著野蠻向文明的過渡、部落制度向國家的過渡、地域局限性向民族的過渡而開始的,它貫穿著文明的全部歷史直至現在……毫無疑問,在現代化的知識范疇中,馬克思和恩格斯在論斷中把城市置于農村之上,認為城市代表了更高的文明程度,因而,城市化是現代歷史發展的根本方向。而且,這一論斷還潛在地回答了現代革命和建設的依靠力量問題,即只有工人階級才是歷史的真正主人,而農民,則將從城市這個現代歷史舞臺上逐漸消失,即使不消失,他們也將與創造現代歷史毫無關系,或者更為不幸,成為潛在的反動力量。在歐洲,以“巴黎公社”為代表的革命行動,尤其是俄國“十月革命”的偉大勝利,則從實在界證明了這一理論問題,使這一理論在片面理解馬克思主義的人那里,成為無法質疑的“普遍真理”。
然而,由于國情不同,以毛澤東為首的中國共產黨人卻領導中國人民闖出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革命道路,一條農村包圍城市并最終奪取政權的道路。這一現實的勝利,也為一切馬克思主義理論家,尤其是為中國共產黨人,提出了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誰才是革命的真正動力,工人,農民,還是其他?
中國革命勝利后,社會主義革命,尤其是社會主義建設的依靠力量這個問題,就尖銳地擺在了中國共產黨人面前。因為,就像莫里斯·邁斯納通過研究指出的那樣,現代資本主義工業并非是中國土生土長的,而多是在外國帝國主義的庇護下發展起來的,就20世紀中國工業資本主義的發展而言,它不但帶來了西方早期工業化的所有弊端,而且是以極端的形式出現的,它主要集中在外國統治區,首先是通商口岸,所以,說中國早期的工業化是異質于中國整體社會發展的,這個結論在某種意義上是成立的。中國早期工業化歷史性的先天不足也導致了早期中國工人階級的先天性不足——不僅數量少,力量小,而且并沒有成熟的歷史與階級意識。所以,如果放寬歷史的視野,我們可以說,中國革命是中國共產黨人領導中國農民完成的。
之所以這么說,并不是要否定中國工人階級的貢獻,也不是要掩蓋中國農民的缺點,恰恰相反,而是想在還原事實的同時追問:怎樣才能剔除在農民階級中頑固存在的小農意識,而代之以無產階級的歷史與階級意識,從而使其成為社會主義的中堅?
互助合作運動就承擔了這一歷史重任。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才在當時的文學作品中看到了許多諸如梁生寶和王金生之類的“人”——社會主義新人,我們也才能理解為什么在社會主義新人這個問題上引發了那么大的爭論。事實上,這是由互助合作運動這一社會主義新事物的性格特點所決定的:隨著互助合作運動發展,公共財產積少成多,“公家”的底子越來越厚實,農民的集體意識也逐漸成長——先是愛家、愛勞動,然后,發展為愛公社、愛集體,最后,升華為愛國家、愛社會主義的無產階級意識,而他們,也因此而成長為社會主義事業的中流砥柱和社會主義國家的主人公。
社會主義就是這樣一個偉大的新事物。這個新事物不能憑空產生,而是需要一定的基礎。平心而論,這么一項復雜、系統、精密的工程,應該需要一個比較寬裕的物質和精神基礎,需要一個比較平和的社會環境。然而,在那個時候的中國,這一切都是“空想”。可以毫不夸張地說,互助合作的社會主義事業是在“一窮二白”的基礎上開始的,更為嚴重的是,包圍著我們的,不僅僅是極端的物質匱乏,而且還有兇險的政治威脅——國際上,帝國主義虎視眈眈;國內,封建主義和資本主義殘余蠢蠢欲動。稍有不慎,中國這一處于帝國主義、封建主義、資本主義汪洋包圍中的社會主義孤島,就有被顛覆、被淹沒的危險。
因此,教育就是必要的了。毛澤東曾指出,“嚴重的是教育農民”,因為“農民的經濟是分散的,根據蘇聯的經驗,需要很長的時間和細心的工作,才能做到農業社會化。沒有農業社會化,就沒有全部的鞏固的社會主義?!比欢?,僅僅教育農民還遠遠不夠,嚴重的還在于教育黨員,教育干部,因為,我們太需要像梁生寶、王金生們一樣的“社會主義新人”了?;蛟S,毛澤東的論斷里就包含著這樣的涵義,因為,我們的大多數黨員、干部和工人都是“拖著兩腿泥”從農民中走出來的,都是頂著思想的黑暗從舊時代里闖過來的,他們身上還有著深刻的小農意識的烙印,這使他們看不到自己肩負的重大責任和光榮使命,使他們時時為混亂思想和糊涂觀念所羈絆,而忘記了社會主義這個新事物的出身、稟賦和理想以及為實現這一理想而必須經歷的重重磨練,使他們或者只看著眼前的勝利沾沾自喜,而忘記了這只是萬里長征走完了第一步,或者被眼前的困難嚇倒,患得患失,而忘記了在斗爭中改造自己,繼續前進……
繞了一個巨大的圈子后,我們終于又回到了趙樹理這兒,回到了“三里灣”這個可愛的村莊,回到了那些可愛的人物身邊。
趙樹理用文字的泥土形塑了一個天蒼蒼、野茫茫的中國農村,刻畫了“中國人民站起來了”的每一個生動姿態——在《李家莊的變遷》中,是“不得不”的蟄伏和掙扎;在《靈泉洞》中,是站立的沖動和努力;在《三里灣》中,是為了站得更好和走得更好而進行必要的“訓練”……
在這個意義上,我們混趙樹理的《三里灣》是一篇“教育小說”,我們甚至可以說,教育問題是《三里灣》的靈魂。
在《三里灣》中,我們看到了無處不在的教育:村干部“翻得高”終于在大伙兒的教育下認錯悔過,不再一心翻著斤斗謀劃個人的發家史了;頑固的“糊涂涂”和“常有理”也在現實的教育下改弦更張,不僅同意在刀把上開渠,而且還和兒女一起入了社;軟弱的青年團員有翼,也在愛情的教育下從父母的卵翼下飛了出來,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和幸福;被老婆“能不夠”指揮了大半輩子的老實人袁天成,也終于在沉默中爆發,不僅教育了自己,而且也教育自己的老婆和女兒走上了勞動光榮的路;就是那“優秀”的團干部靈芝,也在比較中進行了自我教育,拋棄了莊稼人沒知識的偏見,與村里的“發明家”玉生喜結良緣
通過趙樹理講述的“三里灣”的“教育故事”,我們清楚地看到,那些可愛的人們,特別是那些社會主義新人,清醒地認識到社會主義是一個新事物,不僅認識到這個新事物有遠大的前程,而且認識到這個新事物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因此,要實現這個偉大的目標,必須像革命一樣,再次進行艱苦卓絕的“斗爭”,與大自然斗,與國際、國內敵人斗,更要與自己斗。
在《三里灣》中,作者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回味悠長的結尾:忙碌了一天的靈芝和玉生,簡單地規劃了一下個人生活后,就離開了旗桿院,趁著偏西的月光各自走回家去……
清澈的月亮啊,你是不是要告訴今天的人們,社會主義是一個偉大的新事物?
(作者單位:中國醫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