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販賣術打造“雙Ｊ傳奇”

林亞秀　簡秀蓉

當前，全球興起中文熱。流行音樂世界的天平。正逐漸到向華語流行音樂。華語流行音樂現在的天王天后，就是周杰倫和蔡依林，他們合起來的名字叫“雙J(Jay＆Jolin)”雙J崛起的傳奇，寫下一頁頁打敗對手、吸引樂迷的情節，更帶來驚人的經濟效應。雙J背后的謀士是誰？他們怎么創造出這個精細綿密的流行音樂產業鏈?

發掘

發現鎖在抽屜里的周杰倫

時光拉回到1999年，周杰倫還窩在吳宗憲創辦的阿爾發音樂工作室里埋首創作，吳宗憲力邀楊峻榮(現為阿爾發總經理)協助他打理唱片公司。當時的阿爾發只有四位員工，包括創作歌詞的方文山，一副“皮包公司”的模樣。

楊峻榮見到周杰倫，讓他把寫好的歌曲錄音帶拿來聽一聽。周杰倫翻了翻抽屜，拿出《可愛女人》卡帶。楊峻榮一聽，立刻就被吸引住了，原來，從作曲、和聲到編寫都是周杰倫自己完成的！“他唱歌間隙深呼吸一口氣的感覺，那個是生命力!”

“帽子脫下來，頭發撥開來讓我仔細看一下。”楊峻榮隨后從頭到腳將周杰倫細細打量了一番，“臉沒有肉，皮貼骨，衣架子，修長的腿，完美的上鏡臉形。”楊峻榮心里知道，“就是他了!”

“我馬上跟吳宗憲講，這一角你居然放了一年多!”楊峻榮在吳宗憲的支持下，爭取2000萬元(新臺幣，下同)經費力捧周杰倫。

在角落看書的小女孩

周杰倫的出場，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男生被發掘；蔡依林的出場，則是另一個舞動人心的故事。

8年前的蔡依林還是景美女中二年級的學生，她參加MTV新生歌唱擂臺比賽，從5000位參賽者中脫穎而出。當時的唱片公司宣傳、現在的EMI Capitol總經理陳澤杉，看到蔡依林后驚為天人，最讓他驚訝的，是蔡依林在舞臺上與舞臺下的巨大反差。

“我坐在后臺，看到一個穿著景美女中黃衫制服的女生靜靜地看著書。后來我知道，她正準備考大學，在讀英文。輪到她上臺了，換了一身性感的‘小可愛，選了瑪麗亞·凱莉與惠特妮·休斯頓兩首最難的歌曲，她在舞臺上的爆發力，那巨大的反差，我確信只要有舞臺，就是她!”

行銷

販賣不完美的周杰倫

要成為一線歌手，需要全方位的行銷策略，周杰倫與蔡依林就像一塊璞玉，還需要玉匠的開鑿、雕琢。2000年底，21歲的周杰倫初出道的《Jay》同名專輯，背后就有深深的行銷痕跡。

周杰倫首張專輯就大賣，關鍵在于楊峻榮的投資操盤。他不僅砸下800萬元大買電視臺廣告，狂播音樂MV，更成功創造了“周杰倫品牌”。

周杰倫上初中二年級的時候，父母離婚，媽媽獨自將他扶養成人。他沒有考上大學，患有僵直性脊椎炎，發起病來真是苦不堪言。“太完美的東西不美!”楊峻榮這樣說，“就像多數沒把書念好的孩子一樣，他對前途，說實在，也搞不清楚，父母都是老師，也沒錢，這就是真實的周杰倫。”于是，阿爾發沒有將周杰倫打造成陽光男孩，而是選擇真實地呈現他。

以“少男殺手”成名

同樣，初出道的蔡依林，1999年發行第一張同名專輯時正巧遇上臺灣“9·21”，大地震，讓負責蔡依林宣傳的環球宣傳陳澤杉傷透腦筋。他一遍一遍地看著MV，發現蔡依林的“純真”散發出一股會讓青少年躍動的能量。于是，他讓臺北重點中學——建國中學同意蔡依林進校園簽名發唱片，一方面為大地震募款，另一方面為蔡依林打出“少男殺手”的名號。就這樣，靠著校園巡回演唱的“深耕”，“少男殺手”的稱號讓蔡依林一炮而紅。

“也是幸運，大地震讓其它唱片公司都停止發片，我們決定堅持。”陳澤杉還記得當時努力說服公司老板的情景。

轉型

從飄車手到黃金甲

“周王朝”的首席謀臣楊峻榮，他經營周杰倫的收與放，就像職業棋士落子前會設想千里之外的決戰之路。例如，去年8月周杰倫與松下手機的代言合約結束，楊峻榮空了一年代言時間，寧愿損失上千萬元，只為對得起松下，贏得廣告主的心。今年9月開始，周杰倫成為摩托羅拉大中華區品牌形象大使。

隨周杰倫的走紅，阿爾發也從4人變成40人團隊，全力打造“周王朝”。“周王朝”的專輯規格堪稱全臺最高。《依然范特西》10首單曲全部拍MV，單是《本草綱目》、《夜的第七章》與《千里之外》三首歌，MV制作就達1300萬元!用規格拉高競爭門檻，也是“周王朝”聲勢不墜的關鍵。

規避風險、挑選好的廣告合作商、拓展歌唱以外的事業，都有賴良好的經紀人打理。2001年，周杰倫剛出道的新春愿望是：兩年存300萬元。楊峻榮知道后告訴他：“杰倫，你光詞曲版稅的收入就是這個愿望的兩倍!”周杰倫驚訝得嘴巴呈現O字形。此時此刻稚嫩的周杰倫，是野心不過存幾百萬元的小歌手，但操盤手楊峻榮心里的盤算，絕對是這個數字的100倍!

楊峻榮直到去年才讓周杰倫擔綱電影《頭文字D》里的主角藤原拓海。“現在不要接，等你25歲了再說。因為，你要去演一個人談何容易啊!你已經是音樂界的天王，不要砸了自己的招牌。”周杰倫一炮而紅后，被打了預防針。《頭文字D》里的拓海個性羞澀、愛車，簡直就跟周杰倫一個樣。《頭文字D》的亞洲票房破億元(港元)，周杰倫首次登上大銀幕就拿到去年金馬獎最佳新人獎。

善于規避風險、創造收益是杰出經紀人的必修課。楊峻榮今年為周杰倫挑選的電影，是由張藝謀執導、兩大巨星周潤發與鞏俐主演的《滿城盡帶黃金甲》。楊峻榮的盤算是，在大導演與兩大巨星的領銜下，影片賣座肯定有功，即使不獲好評，也沒有人會怪到周杰倫頭上。

從“少男殺手”到“百變舞娘”

同樣的，蔡依林也有一位好經紀人。千禧經紀總經理蔣承縉，人稱“蔣哥”，就是天后推手。蔣承縉在蔡依林成功的軌跡中，扮演判斷定位、提供機會、品質控管的教練角色。

性感與動感，是蔣承縉給蔡依林的定位。蔣承縉簽下蔡依林，觀察她的多變，又不計一切代價愛美，于是發了一首歌《美麗極限》給作詞家陳正川，蔣承縉被其中一句歌詞“看我72變”所吸引。蔣承縉說，“看我72變”符合蔡依林的多變，可擺脫“少男殺手”局限的形象，于是歌詞最后晉升為專輯名稱。3年前的《看我72變》推出后，蔡依林轉型成功，一掃之前合約糾紛的困擾，并奠定小天后地位；而邀周杰倫寫歌，更拉抬她營造出“雙J”氣勢。

商機

嘻哈教主的流行服飾

經紀人是雙J成功的推手，幕后包裝同樣重要。蔡依林如今成為引領少女服飾風潮的嘻哈教主、百變天后，負責蔡依林造形的陳孫華功不可沒。

陳孫華將蔡依林塑造成“你隨時可以復制的偶像”。例如蔡依林《舞娘》專輯里跳彩帶舞穿的泡泡褲、寬腰帶，甚至蔡依林在舞臺上戴的嘻哈帽前的裝飾亮片，歌迷都可以買得到，“歌迷把她當成心目中的偶像，跟隨她，成為她的信徒。”

“你很瞎”的次文化風潮

同樣的，周杰倫的口頭禪“很瞎”、“席不席”更成為青少年的流行語。“年輕人就吃這一套!行銷團隊把一個人的感覺帶動起來非常重要，如果包裝情境成功，瞬間拉近消費者與產品的情感距離，這就成功一半，剩下就好辦了，因為群聚效應會推波助瀾。”臺灣政大廣電系系主任陳清河這樣說。

幕后

血跡斑斑的舞鞋

想成為巨星，除了無數客觀的商業操作，還得依賴自身的努力。

10月4日下午，蔡依林為了拍MV，在鏡頭前不停舞動3小時，工作人員調整機器與背景時，她向舞蹈老師張勝豐請教動作，除了喝水就沒休息過。

又一空當，蔡依林盤腿坐在簡陋鐵椅上，造型師拿著電棒整理蔡依林頭發，她還一邊打著節拍舞動雙手，不斷練習舞蹈。因為穿高跟鞋跳舞，跳到腳底磨破皮流血。蔡依林眨著眼睛苦笑說：“我一上臺就忘了痛，每次都是下臺才發現好痛。”

有許多藝人學生的舞蹈老師張勝豐，這樣形容蔡依林的用功程度：“她是第一名!中間的沒有，接下來的就排到十名之外。”

沒有娛樂的夜晚

周杰倫被視為“天才型的作曲家”，他對音樂總是全身心地投入。他的填詞搭檔方文山說：“杰倫常到海外工作，他一下飛機就趕著看我寫的歌詞。”楊峻榮則說，周杰倫對任何作品都追求完美，他不泡夜店、不吸煙、不喝酒，在巡回宣傳的晚上，就是看MV，上網跟公司同事討論作品。

周杰倫與蔡依林，他們是臺灣流行音樂打造的極致偶像。他們有著15億人的華語流行音樂市場為后盾，他們不只能成為這個時代的記憶，更有可能成為這個時代的經典傳奇。

(林亞偉、簡秀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