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孩子有話說出來

李翊菱

自小聽“小孩子有耳無嘴”這句臺灣俚語長大，偏偏我的語言腦特別發達，媽媽最怕我回嘴，可以說到她啞口無言，最后干脆告訴我：“話多傷元氣，你就少說幾句吧。”她老人家做夢也想不到，女兒長大后的職業，竟是“靠嘴巴說話”。

一次應邀在節目里，談如何培養孩子的表達能力。我說：“提供一個允許孩子說話的空間。”主持人若有所思地想起，某天和太太說話，竟被4歲的兒子阻止：“你們還是安靜一點比較好。”原來孩子是祖母帶大的，受到老人家影響，只要有人開口說話，就習慣性地提醒對方安靜。

現在年輕人的對話，常是冷漠無表情的，只剩下“不知道、還好”。朋友的女兒17歲，她發表看法時，總是縮著脖子、牙齒輕咬著舌頭，眼睛一定朝媽媽看。著母親面帶微笑則相安無事，說得精彩；若眼睛瞪得大大，臉色凝重的話，孩子便尷尬地笑說：“啊．沒有啦。”強勢的教養者，容易造就出沒有能力面對事實、不知如何表達的孩子。

從小鼓勵孩子說話非常重要，生活在沒有命令，而是溝通及傾聽、有機會學習表達的環境里，才會產生良好互動。討論表達的方法很多，例如：“我有一個想法，可以現在說嗎?”“好的，請說。”或者：“好，但請讓我說完再換你，可以嗎?”“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清楚，能不能再說一次?”

“反問”是對話最重要的技巧，不僅再給孩子一次說明清楚的機會，亦能增強孩子的思考能力、語言邏輯，減少教養者的誤解。在這樣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成長后進入社會，面臨問題時，必定不會產生非理性的行為，而能以適度的語言溝通、說明，并找到解決方法。想要孩子擁有穩重成熟、樂觀幽默、單純的性格，就提供一個允許孩子說話與討論的空間，讓他們“有耳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