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介紹20世紀初孫中山先生在越南華僑中的革命活動,以及越南華僑對祖國的民主革命所作出的貢獻。
孫中山先生在他的革命生涯中,始終把華僑作為依靠的力量。他以巨大的革命熱情,積極在華僑中宣傳革命思想#65380;創建革命組織#65380;發動并領導廣大愛國華僑投身于祖國的民主革命。廣大愛國華僑在孫中山先生的領導下,積極支援祖國,在祖國的革命事業中起著重要的作用。
孫中山的革命活動
與越南華僑關系密切
越南與中國陸地相接#65380;山水相連,這種地緣關系使越南成為孫中山先生20世紀初進行革命活動的有力策應地,進可攻#65380;退可守,這在滇桂邊境的數次武裝運動中尤為突出。孫中山組織發動越南華僑并偕同國內同志,在以河內#65380;海防為中心的越北地區組織力量,進軍邊境。戰事不利及暫時失敗后則退入越境,或潛回國內,或把起義同志轉送南洋,圖謀再起。
孫中山于1907年復函新加坡革命黨人陳楚楠,論及河內#65380;海防時說:“此二埠之富,萬不及星洲……彼等一聞義師之起,同爭先恐后,從軍者有人,出錢者有人。若南洋各埠有如此踴躍,則革命軍之進步,不知若何矣!”
正因與祖國毗鄰的地理特點,越南華僑更便于投入到起義戰斗中去,并卓有建樹。西貢#65380;堤岸的南越華僑在捐款資助革命上積極踴躍,而河內#65380;海防的北越華僑在直接參與起義斗爭上更為突出。文獻記載:“在南洋各埠華僑之中,與革命工作有直接關系者,以越南河內#65380;海防二處為首屈一指。蓋其地與粵#65380;桂#65380;滇三省邊界接壤。國父與黃興#65380;胡漢民#65380;王和順#65380;黃明堂#65380;關仁甫諸人經營三省軍事,均假道越邊為出發點也。”而西貢#65380;堤岸的越南華僑“對于粵#65380;桂#65380;滇三省革命軍事,均先后醵以巨款,為他處僑商所不及。”
河內和海防同盟會
在孫中山指導下建立
革命動員工作,從建立革命組織做起。1902年秋冬,孫中山受法印總督韜美之邀,前去參觀大博覽會,并在河內停留,創立興中會。他化名“高達生”,致書在香港的陳少白來河內聚會。陳假扮日本人,化名“服部二郎”,來河內積極聯絡有志革命的華僑。
河內興中會創立之始,有一位關鍵人物叫黃隆生。黃氏原籍臺山,喜讀香港出版的革命報紙《中國日報》,逢人則罵清政府。71歲的老同盟會員李齊業先生于1956年時追憶道:“1902年孫中山先生來河內進行革命活動,當時我還是十七八歲的青年,在河內的黃隆生裁縫店當學徒。那時我雖然沒有見過孫中山先生,但從黃隆生和其他同盟會員的談話中,知道孫中山先生是一位為推翻腐敗清政府#65380;反對殖民主義#65380;謀求中國民族自由平等而奮斗的人,所以心里很敬佩他。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孫中山’這個名字,只知道這個人叫做‘老高’。”
1905年,河內興中會改組為河內同盟會。馮自由所著書中說興中會初期因會員不多,未單設會所,開會時常在河內的保羅巴特街20號的隆生公司進行。李齊業的敘述更具體,他說:“那時候,孫先生戰友黃興的辦事處,就設在我當學徒的黃隆生裁縫店的后屋,即現在河內錢場街12號。當時為了避免引起暗探的注意,他們經常不從前門出入,而是打通后面的屋子,從隔壁第三間屋子,即現在的錢場街8號門前出入,當時孫中山先生經常來這里。”兩則記述為同一件事,而應以李的敘述更為準確。
這期間,海防同盟分會也建立了,會址在海防的臺灣街萬新樓,分會會長為劉岐山,甄璧#65380;林煥廷等人為干事。老同盟會員梁錦杰回憶道:“1907—1908年,中山先生在河內宣傳組織革命,后來因為法帝國主義勾結清朝政府通緝孫先生,先生曾逃避到海防去。當時,我在媽地街一家叫‘甄璧記’的裁縫店里認識了孫先生。先生為人親切,談吐坦直而堅決,一生為民族的自由平等而奮斗,深得華僑的敬仰。當時有許多愛國華僑收留孫先生,使先生脫離了危險,并捐錢幫助先生作回國路費。”
文獻記載:“光緒三十三年(1908年)八月,防城之役受挫后,國父乃偕黃興等設總機關于河內甘必達街61號”,指揮發動粵#65380;桂#65380;滇邊的革命。李齊業回憶:“孫中山先生當時住宿的地方,就是現在陳興道街61號那幢洋房,孫中山平日就在那里辦公。黃隆生經常坐車到孫先生那里,每次都要到夜里11點才回來。”
我們知道,因經歷法屬時期及越北解放后的地名變更,各資料所記難免有差別,甘必達街61號即陳興道街61號。同盟會組織發展,是以孫中山先生最早親自吸收的幾個人為核心逐漸發展壯大的。在孫中山偉大思想的感召下,在黃隆生的直接影響下,年輕的李齊業加入了革命的行列。他回憶說:“24歲時,我由李佐臣等老同盟會員介紹,參加了同盟會。我參加了當時孫先生領導的革命工作,曾經冒著很大的危險,把用箱子裝著的軍火運送到車站,寄去鎮南關,也曾向僑胞募捐贊助革命。”梁錦杰也回憶說:“孫先生走后不久,就派鄧東山到海防組織同盟會,我因受到孫先生偉大人格的感召,便大膽參加了同盟會。”
這樣,1907—1908年期間,河內#65380;海防兩地加盟者已達數百人。其中,在辛亥革命前后直接有貢獻或有確鑿事跡可尋者,就有楊壽彭#65380;黃隆生#65380;張灸池#65380;甄吉延#65380;何海榮#65380;王和順#65380;黃明堂#65380;關仁甫#65380;麥香泉#65380;甄璧#65380;黎量徐等數十人。河內#65380;海防同盟會建立后,孫中山以越北為大本營,以越北華僑為主要依靠力量,進行了1907—1908年間的欽廉#65380;鎮南關#65380;河口等戰役。投入革命斗爭的越南華僑有工人#65380;店員#65380;商人#65380;知識分子等,他們或募集餉糧,或入伍從軍,舍身捐產,奉獻革命者眾多。
越南華僑鼎力支持
孫中山領導邊境起義
丁未(1907年)#65380;戊申(1908年)間的中越邊境各次起義,是孫中山直接領導下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斗爭,不同于舊式農民起義,它們在性質及作用上,是辛亥革命的前奏和預演。起義隊伍成分有:華僑#65380;邊境工農群眾#65380;清軍官兵,華僑為其中骨干并多居領導層。
這些起義以鎮南關戰役最為著名。由于首批同盟會員關仁甫#65380;王和順#65380;黃明堂等越北華僑在越南活動多年,情況熟悉,孫中山乃使他們分任鎮南關#65380;平宜關#65380;水口關等處軍務。鎮南關尤為天險,關仁甫與駐鎮南關清軍營長黃瑞興有舊,乃遣心腹一人持密函勸其反正,黃答應相機歸順革命。關仁甫又成功策反清邊防軍官易世尤#65380;陳曉峰,二人答應運動屬下充做內應。關仁甫胸懷孫中山交付的革命重任,待時機成熟,便大舉義旗。但不料易#65380;陳二人竟因被廣西巡撫張鳴岐駐越密探偵知“同情孫文革命”而很快被捕殺。關仁甫未能舉事,于1907年7月28日自廣西返河內,欲向孫中山請示機宜,途中被法軍拘羈達20天之久,后幸得多位僑商蓋章保釋。孫中山鼓勵關仁甫“繼續努力,勿北敗餒”。
王和順聽說憑祥土司李佑卿與革命早有聯系,且已加入同盟會,乃于1907年11月10日偕何海榮赴那模村,擬與李計議奪取鎮南關炮臺,不料李部竟不聽王和順調度。王和順不得已亦返河內,這是繼關仁甫之后革命再次受挫。孫中山改派黃明堂負責鎮南關起義,讓王和順重新募集同志,奪取水口關北作為聲援。恰黃明堂也與李佑卿相識,乃以李為副,共謀舉義。事前與鎮南關炮臺守兵聯絡妥當,又向當地會黨首領梁正禮(綽號“瘡頭梁”)約妥“借槍”。
1907年12月1日夜,黃明堂率那模村鄉勇80多人#65380;快槍40多枝,攀險崖潛抵鎮南關背后,突然向關上右輔山炮臺猛攻,清守軍百余人稍作抵抗后投降。翌晨,關上的鎮南#65380;鎮北#65380;鎮中三炮臺皆入革命軍手中,士農群眾支援,游勇聞風來投,來犯清軍敗退。
孫中山在河內聞捷,決定親赴前線,12月3日晨偕黃興等同志及日本革命友人池亨吉#65380;退伍原法軍炮兵上尉狄氏,乘火車抵同登,下車后直向那模進發。下午到達時,關上派人來接。晚9時,孫中山一行抵關,黃明堂令部下奏軍樂,隆重歡迎革命領袖孫中山。
12月4日晨,孫中山命狄氏指揮發炮,擊退來犯清軍多批。下午,得知將有更多清軍自憑祥#65380;龍州來犯,孫中山召集黃明堂等討論對策。當時關上關下的大炮雖多,但缺乏技匠,難以轉位,且快槍較少,不利戰守。孫中山決定暫時兵分兩路,留黃明堂等踞關堅守相持,自率黃興等人于薄暮時分下山,返回河內籌款購械。12月5日抵諒山時,華僑同盟會員楊壽彭等自河內來迎。
黃明堂等在關上奮力抗戰來撲清軍,堅守4天后,彈盡糧絕,棄守突圍,令部下退入越境的燕子大山。此役殲敵200多人,革命軍只陣亡兩人。
李齊業回憶說:“孫先生為人很守信義,記得有一次,他在河內托一家洋行代轉寄軍火去鎮南關,但那一次起義失敗了,孫先生要離開河內到新加坡去。臨走之前,他再三囑咐同志們要算清款項還給那家洋行。”這更加印證了孫中山確實曾在僑商參與贊助下,從河內購置軍火輸往鎮南關前線。
鎮南關之役的翌年戊申(1908年)春,孫中山再謀于河口舉義,仍命黃明堂#65380;王和順#65380;關仁甫3人負責,起義力量迅即部署完畢;預先潛伏于邊境者百余人,扮成苦力散布于鐵路沿線者兩百余人,策反清軍兵將作為內應者多人。孫中山繼續派黎仲實#65380;麥香泉等8人潛入老街,一旦義旗揭起,即供應糧餉器械。但老街法國警局覺得黎仲實等人“形跡可疑”,將他們拘留警署,后詢知為革命黨人,雖略予寬待,仍限制不許自由活動。時孫中山遠在南洋,只能遙為節制。胡漢民擅催黃明堂#65380;王和順#65380;關仁甫發動起義,1908年4月29日凌晨2時,河口起義自越南邊界渡河打響,不少清軍倒戈歸附,繳獲武器甚多。
幾天內,王和順#65380;關仁甫分別進軍,攻略各有戰果。孫中山聞訊,自新加坡電委黃興為云南國民軍總司令,協調節制各軍。恰黃興亦已于5月3日自欽州抵越南,接中山先生命令后,于5日晚自海防乘車進人河內,7日早乘車至北仁老街,奔赴前線督師。無奈人心不齊,統一指揮無法實現。黃興欲重招欽廉舊部為直屬核心,但途經老街時竟因“貌似日本人”而遭法警拘捕,詢知為中國革命軍重要人物后,允護送出境,但禁止在越活動。黃興被送抵西貢后,又被送往新加坡,黎仲實等則被送往香港。
王和順#65380;黃明堂等人原擬西進普洱,攻取思茅,終不成功,后與關仁甫等皆先后退據河口。起義官兵最后從河口退入越南境內,擬迂回而入廣西邊屯駐扎,另謀再舉,但法軍勒逼“繳械”,革命軍嚴詞拒絕,雙方摩擦數月之久,后經梁正禮調停息戰。革命軍解甲后,竟被法方“資遣出境,送往南洋安置”。
“河內華僑楊壽彭#65380;黃隆生#65380;甄吉亭#65380;劉岐山等人,因送糧彈接濟欽廉#65380;鎮南關#65380;河口諸役之革命,被法殖民政府遞解出境。”“革命軍韋云卿等入越南,先后被羈留繳械者600人,均由法國官方‘護送’到新加坡。”這批起義軍抵星洲后,英殖民者又禁止登陸,幾經交涉,雖許上岸,但仍拘羈于拘留所。
孫中山知道后,委任《中興報》董事長張永福延聘律師,向“華民政務局”保釋。
中越邊境舉義失敗后撤退的華人革命義士,被解送抵英殖民地,英人竟視之為囚犯,雖經“保釋”而免囹圄,但充分印證了中山先生在鄧澤如等人信上的批語:“我們革命,向為各國所不樂聞,故常助反對我者以撲滅吾黨,故資本國家斷無表同情于吾黨,所望為同情,只有俄國及受欺之國家#65380;受欺之人民耳。”
包括越南華僑在內的革命軍義士,雖流落在新加坡,但不做寄人籬下的可憐蟲,他們自力更生#65380;艱苦奮斗#65380;保存力量#65380;力圖重振。中山先生一方面令著名南洋愛國僑領陳楚楠等人創辦“中興石山”,安插就業;一方面把他們介紹到檳榔嶼#65380;吉隆坡#65380;毗加文島的各工廠#65380;礦場#65380;農場勞動謀生。
孫中山與越南革命者
聯合互助
孫中山的革命活動,與以潘佩珠#65380;潘周禎為代表的越南資產階級民主革命運動有著密切的關系。越南著名歷史學家#65380;上世紀50年代越中友協副會長陳輝燎先生寫道:“談到越南革命,孫中山不僅是越南革命家所非常熟悉的人,而且在1930年以前,還是一些越南革命家的導師。20世紀初,在向海外華僑宣傳革命和在中越邊界武裝起義時,孫中山曾經在越南國土上逗留,并與‘東游運動’和‘東京義塾’運動中的一些越南愛國人士有過聯系。”
他接著描述了具體情節:“1905年,越南革命領袖潘佩珠初到日本,通過犬養毅介紹,在日本第一個遇見的人正是孫中山,當時他正在橫濱組織同盟會。孫中山和潘佩珠在致和堂的第一次談話中就指出了越南革命與中國革命之間的關系,并批評了潘佩珠在《越南亡國史》中的君主思想。”正是孫中山影響了潘佩珠的思想觀念日漸向民主方面轉變,使他進一步明確了謀求民族獨立必須依靠人民大眾。
在談到中國的國土與人民是越南革命的后方與后盾時,陳輝燎寫道:“幾年后,日本軍閥與在印度支那的法國殖民主義者相勾結,把越南革命家驅逐出日本國境,這樣越南革命家除了中國國土以外,再沒有立足的地方了,因此必須依靠中國人民和進步人士,與孫中山及其領導的革命家合作。”
孫中山在廣州成立國民政府之后,廣州就成了包括越南革命家在內的東南亞各國革命者匯聚和協作的中心基地。與此相對應,越南的國土也曾成為中國革命力量的避難所與臨時后方。越南老革命家#65380;20世紀50年代海防祖國戰線主席詩山先生,就曾是黃花探所領導的著名的法國侵據越南時期最偉大的一次農民起義——安世起義(1887—1913年)的軍需負責人。
黃花探的安世根據地曾接待#65380;掩護#65380;供養過一支孫中山領導的邊界起義失敗后撤下來的義軍。現在的河內東區行帆街路北有一座高大的中國式瓦頂建筑,即河內“粵東會館”,1955年曾暫作中華中學師生開會場所。據河內老同盟會員李盛寶述說,1907—1908年,孫中山曾多次在此處跟華僑及越南革命者晤面#65380;開會。
安世軍需負責人詩山先生說,1907—1908年之際,他“經常到河內行桃街的‘東京義塾’(越南革命志士來往的地方)聯絡,聽此地負責人梁玉斡說,孫中山常到這里與越南革命志士們聯絡,越南革命志士也常到會館來找孫先生。有一次,孫中山先生到東京義塾來,要求梁玉斡設法幫助掩護3000多名從中國撤出來的革命軍。梁玉斡將這件事情告訴潘周禎(越南革命志士),潘周禎立即到安世區(安世起義的根據地)面見黃花探,得到他的同意后,3000多名革命軍經由諒山到北江省,暫住在安世區里。”
詩山先生說:“當時因為我負責安世區的軍需工作,所以也要負責解決這些革命軍的口糧。當時的糧食大多是由越南革命志士們自己耕種生產或由人民捐助的。這3000多名革命軍在安世區住了近兩個多月,才離開安世區回國。”
這一歷史事件,有力地說明了中越兩國革命者不但互相支持#65380;積極參加對方的斗爭,而且在戰斗暫時失利#65380;形勢轉入低潮時,互為掩護,以資修整重振。在這些活動中,越南華僑既出了大力,又成為中越革命的聯系紐帶與橋梁。
孫中山對越南的重要影響
以及與僑胞的魚水情
毛澤東同志曾說:“孫中山先生之所以偉大,不但因為他領導了偉大的辛亥革命(雖然是舊時期的民主革命),而且因為他能夠‘適乎世界之潮流,合乎人群之需要’。”他又說:“孫先生是一個謙虛的人,我聽過他多次講演,感到他有一種宏偉的氣魄。他全心全意地為改造中國而耗費了畢生的精力,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正是孫中山先生這種徹底革命#65380;一心為民的偉大精神,對廣大僑胞產生了無比巨大的感召力,他在越北活動的歲月中,留下了很多感人至深的事跡。當年曾盡心贊助中山先生革命活動的已故海防著名老華僑鐘念祖先生的侄兒鐘炳昌回憶說:“孫中山先生大約在1908年到海防來宣傳革命。他到海防不久,就被法國殖民者通緝,在海防華僑的幫助下,孫先生多次脫險。”鐘炳昌那時已十七八歲,對這些事情記憶清晰。他說:“孫中山曾在我伯父鐘念祖家里住過一段時間,法國殖民者曾經派遣士兵到伯父家里搜查,伯父把孫先生藏在屋頂閣樓上。后來孫先生為了進行秘密活動,便在這個閣樓上居住,還在閣樓上擺了臺子工作。吃飯的時候就用一條繩子綁著一個小籃子,把飯菜放在籃子里吊上去。孫先生就是這樣艱苦地工作著。”“有時孫先生要外出,我伯父便幫助先生改裝。有一次孫先生要離開海防,當時無法得到出境證,后來因為伯父的相貌跟孫先生很是相像,于是伯父便把他的身份證借給孫先生,結果孫先生取得了出境證,平安地到了香港。”“孫先生住過的那個閣樓目前還在,就是潘佩珠街(原叫東京街)158號樓上屋頂的那個閣樓。”現在有不少華僑仍前去那里瞻仰#65380;緬懷孫中山先生。孫中山在鐘家暫住時使用過的墨硯及掛鐘仍保存完好,《新越華報》曾特為拍攝,刊登了圖版。
陳輝燎還寫道:“十月革命通過中國給越南帶來了巨大影響,與越南資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之形成#65380;成長同時,孫文學說和‘三民主義’在越南愛國人士以及一些小資產階級知識青年中發生了很大的影響。1925年,‘南同書社’在河內成立,出版了孫中山的‘民族主義#65380;民權主義#65380;民生主義’的許多譯本。當時還出現了一些秘密小冊子,以越南民族的內容對孫中山的民族主義作了補充。當時團結在‘南同書社’周圍的小資產階級知識青年幾乎全都接受了孫中山的影響。”
在越南革命者學習#65380;傳播孫中山思想的活動中,華僑進步青年起了重要作用,他們接受孫文主義的“南同書社”,擴大宣傳,發展組織,成為后來創立于1927年的越南國民黨的核心。當時的越南國民黨,是以經過孫中山改組后的中國國民黨為樣本建立起來的進步資產階級政黨。1927年底“安沛起義”加緊準備期間,“三民主義”被正式公認為越南國民黨的主義。
老華僑李盛寶先生說:“孫中山先生不但啟發和鼓舞了華僑的愛國熱情,同時還幫忙河內華僑建立了僑社的文化基礎。當時在帝國主義的統治下,華僑文化事業是很落后的。在孫先生的號召下,河內華僑建立了‘河內廣東商業中西文學堂’(簡稱‘廣東商校’,在河內行帆街中華中學舊址)”。1955年越南長期抗法民族解放戰爭勝利,北部國土解放,中華中學就是在這個校址復課開學的。可見幾十年前中山先生肇建僑校事業的深遠影響與嘉惠僑胞的厚意。
李盛寶追述說:“這所在孫中山直接指導下誕生的河內廣東商校,由黎仲實先生擔任教師,黎先生是中山先生從國內介紹來的,從這里可以看到中山先生對僑胞文化事業的關心。”但應說明的是,黎仲實不僅是一位教師,更是中山先生整個革命活動的左臂右膀,他參加過多起武裝起義的籌劃與實行,他在校任教,主要是掩護革命行蹤。20世紀50年代后期,河內僑校在多年戰火之后復課,老華僑以該校富有革命傳統#65380;歷來為中越兩國培育革命人才的史實來教育青年一代,收到良好的教育效果。
孫中山先生在河內#65380;海防進行革命活動的情況以及得到越南華僑響應#65380;支持的事例,除僑胞及越南人士的口碑傳述外,在官方檔案中也有部分存留。鐘炳昌繼續追述說:“后來,孫先生回國被選為臨時大總統,曾從國內寄來一張‘旌義狀’(獎狀),上邊有孫先生的親筆簽名,獎給我伯父鐘念祖。這張旌義狀,一直保留著,最近(指1956年——引者)我已寄往北京。”
越南華僑不但踴躍捐款資助孫中山領導的革命,勇敢投身參加孫中山先生指揮的邊境起義,還親筆撰寫記事錄#65380;貢獻革命文物,從而使孫中山與越南華僑間這段重要的歷史事跡得以真切而生動地昌明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