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劉旭東
你看過電影《午夜快車》嗎?這部1978年的電影展示了一名旅游者因試圖夾帶毒品離開伊斯坦布爾而被捕的一系列場景。他被暴打一頓,扔進一間單獨的牢房,餓了好幾天,后來幾經周折才逃出那座骯臟的監獄。該影片的情節來源于一個美國旅行者的經歷。每個生活在北美洲的人想起那種執法手段時都會不寒而栗。
我對這部影片的感受也不外乎如此,直到我來到一個國家——新加坡,這里的司法制度比中東國家還要厲害得多。要是有人往新加坡走私毒品的話,可不是像那部影片中只被關進監獄就完了,而是要掉腦袋的。
零容忍的司法懲處不僅是針對毒品,而且涉及各種社會違法行為。我與妻子兩年前告別土生土長的加拿大,來到新加坡教書時就發現了它的這種毫不妥協的態度。
政府控制猶如令人窒息的熱帶高溫覆蓋著每一個角落,嚴格限制抗議行動,嚴格檢查報紙雜志,任何有過多暴力和色情的影片都不準放映。如果有人在街道上隨便吐痰,立即會遭到罰款,因為這被視為是一種劣跡。如果有人在與馬來西亞交界的地區開車,而油箱里的油不滿容量的四分之三的話,也會被罰款——因為該國的管理者不希望它的公民到馬來西亞去占便宜,加鄰國低價的汽油。
在新加坡,即使孩子也必須嚴格遵守法律。例如,他們要是在汽車上亂涂亂畫,就會被鞭笞。我的一個學生試圖偷學校里的一個消防龍頭拿去玩,結果被關在黑暗的牢房里過了一夜,他的家人還接到有關方面的狠話,說要將他驅逐出新加坡。
作為一名加拿大人,我起初對這種事情在理念上具有很大的抵觸情緒。無論如何,言論自由和出版自由不是基本的人權嗎?生性愛動的孩子們犯點小錯為何搞得如臨大敵?我和妻子剛到這里時便琢磨著我們最多在這里待兩年。
然而兩年過去之后,我們開始覺得新加坡的管理讓自己并無大礙,或者更準確一點說吧,我們變得有點欣賞從它那里所得到的利益了——一個沒有任何自然資源的國度已經被建成一個高樓林立、商業繁榮、草木蔥翠的城市國家。大多數國民居住在由政府補貼的住房內,先進的醫療制度可與加拿大媲美,公共安全的水準對生活在北美洲的人們來說似乎難以置信。如果我夫人所教的某個13歲學生在星期五或星期六夜晚獨自乘出租車到城里去的話,他的家人是不會擔憂的。因為新加坡幾乎沒有搶劫、毒品和幫派團伙。它可能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國家,也是我所見到的最清潔的大都市。
我和妻子于是決定正式定居下來。我們居住在一幢樓房里,是自己購置的一套有2000平方英尺的底層單元,幾步路遠的地方就有一座漂亮的游泳池。我們去泰國、馬來西亞和柬埔寨度假兩個星期的花費,比參加溫哥華到惠斯勒的3天短途旅游團花費還低。我們唯一真正的“犧牲”就是生活中沒有自己的小轎車。在新加坡買一輛車可能比世界上任何國家都昂貴:一輛進口的德國大眾高爾夫需要8萬加元,而一輛小型貨車則要10萬加元。因此我們每天都騎雙人自行車上班,一路上還可以欣賞兩旁的美景,如果到市中心,我們就乘公共大巴、地鐵或出租車。
以下再列出幾項生活在新加坡的好處:鑒于較豐厚的收入和很低的收入所得稅,我和妻子一年的儲蓄相當于在加拿大6年的儲蓄,這使我們在40多歲就退休的想法成為可能。我們于是決定,不是只待上兩年,而是待上10年,然后回加拿大去過悠閑的生活。
我有時有點不能確定,我們是否可以用自己所謂的民主權利來交換低賦稅和無憂無慮的生活。這或許可以嘗試一下。事實上,這種交換是極其難以拒絕的。
(摘自《新世紀·文學選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