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快到了,有兩周的短假,我和另一個有全額獎學金的同學相約去荷蘭游玩。這是我留學英倫兩年后的首次出游,十分興奮。
香港人管荷蘭叫“性都”,在Damark街18號,有各色sexmusem(性博物館)。里面陳列著歐洲自古以來的性用品,琳瑯滿目,豐富的性文化盡在其中。作為地道的東方人,你會感覺大開眼界,雖然不少用具很遭女權主義者詬病,但是這些聞所未聞的玩意的確讓人驚異。有的像玩具,有的像刑具,有的更像是農具,真是難以描摹,看得我瞠目結舌,大呼過癮。
當輕柔的晚風卷過街道,視線里沒有大風車的痕跡,城市中也沒有那些紅衣黑裙的盛裝少女,穿著古樸的木屐發出踢踢踏踏的聲音i另一種味道傳來,不是郁金香的神秘幽香,是有點浮浪氣息的脂粉氣。和我結伴而來的同學,法國女子伊蓮娜告訴我:“前面就是阿姆斯特丹著名的紅燈區。”我想既然來了,也沒必要逃避這些“西方特色”的東西,就當是感受一下這座古老城市安詳以外的浮躁好了。
潔凈的甬路邊,老人面帶微笑地喂著鴿子;有個年輕的男子在草坪上很痛快地天體浴;長椅上的情侶旁若無人地深吻著,男人的雙手還極溫柔地撫摸著女友的身體,愛意很深的樣子。荷蘭是個允許同性戀結婚的國度,街上滿是成雙結對的男人,我白天曾親眼看到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先生挽著一個比他年輕許多的男人,很有點滑稽的味道。
紅燈區是由兩條隔著運河的小街組成,有點像云南麗江的那種格局。風格類似的玻璃櫥窗打著幽暗的昏黃燈光,門面沿著小街一字排開,擁擠得像小雜貨店。紅燈沒見幾個,拉客的伙計倒是滿街綻放著噯昧而敬業的笑容,見到我們是女的,也不招呼我們,繼續尋覓來獵艷的孤身男子,站街女郎們像商品一樣站在自己的小鋪前,各自守著自己的工作崗位,黑白棕各色人種都有,穿著大多都半掩半露,很惹眼的樣子。街上不見黃種女人,我的黑頭發黃皮膚顯得很奇怪,只覺得很多人的眼光都在向我游蕩過來。我走在運河兩邊的街道上,有點難為情地看著這些受妓女工會保護的,擁有性服務業雇員權利的職業女郎。倒不是歧視她們,就是覺得不好意思。她們面帶職業微笑,姿勢瀟灑熟練,猶如商店櫥窗里展示著的人體塑膠模特,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誘惑”。她們有的活潑明媚,有一種天真無邪的嬌憨;有的狂野,類似脫衣舞酒吧里那些頗為風騷的鋼管歌手。偶爾也有脂肪密集的阿嫂級客串人物,但是罕見封面女郎那種艷光四射的美女。有些小鋪的窗簾是拉上的,說明主人正在里面工作,但大多數女郎都在外面狩獵。最特別的是,很多女郎都輕輕抽動著皮鞭招攬顧客,看起來確實更具挑逗風情,弄得我這個同性都躁動不安。
一個看起來像拉美血統的女孩站在我面前,胸脯大而渾圓。十七、八歲的樣子,眼神猜疑而輕佻,濃重的眼影掩蓋不住深深的疲憊。我拉著伊蓮娜的手,快步走過這家店面,一種說不出來的惋惜感,讓我有點難過。伊蓮娜帶我看了一種花很少錢的真人秀表演,在一個很小的店里,投幣2歐元,面前的玻璃櫥窗內的燈就亮了,里面有脫衣舞表演……不過2分鐘后燈就滅了,只能看到毛玻璃在黑暗中反光。
很奇怪的是,荷蘭妓女都會說四句中國話:“你好”,“請進來”,“笑一笑”,“有發票”,不知道是不是男同胞們經常光顧,所以造成的漢語普及教育?最可疑的是末一句,要發票做什么呢?
阿姆斯特丹著名的凱利韋格大街,于今年2月18日公開上演了性愛表演,市民可免費觀看脫衣舞,可見荷蘭王國的開放程度。這個和木屐、風車、郁金香一起享譽全球的國家正在用另一種方式告訴我們,色情,原來也可以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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