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陽光下的南陽九中,散發(fā)著和它的招牌一樣金光閃閃的貴氣。
三三兩兩的學(xué)生,彼此追逐嬉鬧著朝各自的教室走去,有一處比較怪,三個人,兩女一男,并排前行,走得很慢。
左邊的女孩滿面笑容,正熱情地同周圍走過的同學(xué)打招呼,右邊的男生個子很高,卻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
這些都不是重點,關(guān)鍵在中間,身高恰恰好居于正中,兩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正閉著眼仿佛在冥想的女生。
這樣也能一路暢通地走過來,不愧是御姐的作風(fēng)啊!右邊的男生偷瞄了她一眼。
“對了,今天下午是高三年級對我們年級的決賽,舒格你會看吧。”小魚笑瞇瞇地看向中間的舒格。
突然,那雙貌似在冥想的眼眸倏地睜開,仿佛聽見了什么驚天動地的消息,下一秒眸色又淡下去,只是隨意地“嗯”了一聲。
“說起來今年的高中部籃聯(lián)賽,舒格好像也很在意呢,不像以往那樣漠不關(guān)心。”
“當(dāng)然,這是最后一場。”舒格開口,將視線轉(zhuǎn)向旁邊的男生,笑得有些陰險。
高個男生夏石看著她,心里再次升起不祥的預(yù)感。一早就被她抓個正著,眼尾一斜就逮著他乖乖地一起上學(xué)。
高二(3)班的舒格,個子不高,還很瘦,一頭短發(fā),五官正常也沒錯位,看上去雖不至于風(fēng)一吹就倒,但是個女生沒錯。
沒錯啊!是女的沒錯!只是骨子里流淌著女王的血液,洋溢的是御姐的作風(fēng)。
“夏同學(xué),你身為我們高二年級男籃的隊長,應(yīng)該很明白,下午這場和高三的決賽,是要有殊死搏斗的覺悟的。”舒格陰惻惻地看著他。
要不要這么嚴(yán)重啊……高三年級很強(qiáng)哎,那個,實力懸殊,老實說真不是普通的大,這個是全校都知道的事啊。
夏石心里抱怨著,卻沒敢在女王面前發(fā)表心得體會。
“所以……”舒格的一只手緩緩抽出口袋,她身邊的小魚眼睛閃亮閃亮地笑起來,而夏石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惶恐。
“你該不會又要……”
“難道你有意見?”舒格瞥了他一眼,手倏地抽出,掌中五指鑲嵌的紙牌,頓時一片華麗地掃過夏石眼前。
“這種時候當(dāng)然要卜一卜。”舒格自顧自地蹲下身,將紙牌翻洗轉(zhuǎn)動,擺放在地面上。
夏同學(xué)的額際只剩三條黑線。
女王之所以成為女王不是沒有道理的,女王養(yǎng)成計劃中,似乎從小就對各種占卜術(shù)感興趣,研習(xí)多年,隨身攜帶的這副占卜牌據(jù)說還是自己制作的。
很巧,每次遇到事,她的占卜結(jié)果都很準(zhǔn),搞得大家都很惶恐,因為她卜出來的結(jié)果,雖然準(zhǔn)卻很衰。
“是什么?”夏石忐忑地問,見她黑著臉站起來,將一張牌翻在他眼前。
小丑……
“哈,怎么不是King呢。”夏石打趣,他都說了嘛,跟高三年級打必死無疑!
突然就感覺到陰風(fēng)陣陣,身旁那人散發(fā)出的怨氣小宇宙強(qiáng)烈得讓人無法忽視。
他表情一緊,趕緊擺手,“我隨便說說的,下午我們一定會盡力,一定會的。”
“不是盡力,” 舒格咬著牙,聲音仿佛是從牙齒縫里蹦出來,“是殊死搏斗。”
“呃……知道,知道了。”
她轉(zhuǎn)身往前走,身體看上去有些僵硬,夏石納悶地問一旁笑瞇瞇的小魚。
“女王好像很不滿意卜出來的結(jié)果,她怎么比我們還介意?”
小魚一手掩著唇笑得可暢快了,“秘密。”
前方,舒格抽出其中一張牌,眉心皺起。
為什么不是King?
two
“別擔(dān)心,你看夏石都吃掉四兩飯外加一個饅頭,還在吃!他這樣子,沒有干勁也有蠻勁,說不定能贏呢。”小魚一直注意著夏石的動向。
“我擔(dān)心他做什么,我想的是……” 舒格將一根青菜狠狠地嚼進(jìn)嘴里,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見背后一串接一串的女聲。
“喻北,下午我們會去加油的!”
“你們一定要加油喔!我們高三年級所向披靡!”
“放心啦,有喻北和徐牧在我們贏定了!”
舒格擰了擰眉毛,朝小魚招招手,小魚很有默契地將頭湊近一些。
“最近是不是都很萌loli?這群高三的說起話來怎么一個比一個嗲?”她說得極其小聲。
“與其說她們扮loli,不如說都是想討喻北的歡心。”小魚笑瞇瞇的,“反正高三的馬上就要畢業(yè)了,想怎么樣都行了。”
“喻北?”舒格略帶英氣的眉梢一揚(yáng),有些囂張地呢喃了一句:“都不知道是誰……”
小魚耳尖聽到她的話,抿著唇笑彎了眼。
“在你后面喔,小心被他聽到了。”
舒格的身體頓時一僵,動也不敢動一下,好似很怕背后有鬼。
身后的loli聲什么時候減弱的她沒注意,隱約聽見在那片嬉笑中,有一道溫沉的男聲在回答時不時冒出來的花癡問題。
歹勢,好死不死正好坐在她后面。
“回頭看一眼嘛。”小魚積極地鼓動她。
“不看。”舒格立刻丟下話,“我主動回頭看他?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高三年級的籃球小白臉喻北?想起來就很丟臉。
“哎,女王,看見沒?那個就是我們學(xué)校最厲害的三分球射手,高三年級的喻北,吶,就在你后面,女生中間,長得只比我?guī)浺稽c點的那個男生。”
夏石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來,湊到舒格跟前就叫嚷,本想將喻北的厲害講出來,這樣下午即使輸了女王也不會太怪罪他們。
誰料舒格聽了只是瞥了他一眼,就這一眼目光里還暗藏殺氣,夏石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見她站起身,離開位置走人。
她身后的人似乎也有了動靜,兩個人同時起身,頻率一致地抬腳,側(cè)身,轉(zhuǎn)動……
“砰”一下,手肘打著手肘。
“對不起。”清爽的男聲先一步冒出來,禮貌又周到地道歉。
舒格卻反常地低眉斂眼,什么也沒說自顧自地離開。
“什么嘛,都跟她道歉了還那個樣子。”有人打抱不平。
“沒關(guān)系啦。”有著一把清爽聲線的主人,被某女王稱為高三年級籃球小白臉的喻北,粲笑如花。
“不好意思啊,我們家女王今天心情不好。”夏石抱歉地看了看喻北。完了,下午還得在戰(zhàn)場上相見,會不會死得很慘?
喻北那張青春洋溢卻沒有半粒青春痘,干凈的,透亮的臉上,目光瞄了瞄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身影,唇角溢出笑。
“心情不好就更沒關(guān)系了。”說完也走掉了。
夏石納悶地看向小魚,“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
“王不見王嘛。”小魚的解釋,讓夏石更加郁悶。
three
南陽九中的室內(nèi)籃球館,呈現(xiàn)出非同凡響的人聲鼎沸,儼然是閃亮的明星陣勢。
舒格長手長腳攀在高處的護(hù)欄上,背對著正下方的場地,腦袋微微向后斜偏,似有意似無意地瞅著下面的情況。
“舒格……”夏石帶著他的隊伍,跑到她跟前。
精神面貌還不錯嘛。她滿意地笑了笑,卻見這一群五大三粗的男生將自己圍了一個圈。
干嗎?難道是她逼太緊現(xiàn)在來討伐她?
忽然,幾個人像商量好的一樣,斗志昂揚(yáng)地齊聲震吼:“高二必勝!”
嚇!心跳都要被他們嚇停了,舒格瞪大眼,有些恐怖地盯著他們,被震得有些呆住。
“我們一定不會辜負(fù)女王的用心,拼到最后一口氣也要為我們高二年級爭光!”
“對,難得女王這么有決心要打敗高三年級,這么認(rèn)真地為集體著想,我們也要拼!”
汗……舒格偏低頭,感到頭頂有一片黑云,心中狂汗不止。不用把她想得這樣高尚,其實她只是為了……
忽然,視線中走進(jìn)一個人的身影,她渾身一震,立刻從護(hù)欄上解放四肢,動作靈敏地跳轉(zhuǎn),正面向下方的籃球場。
底下,高三年級的隊員徐徐入場。
歡呼聲尖叫聲全都滾一邊去,她聽不見看不見,在她的火眼金睛中,只有一個人的身影。
高死人不償命的修長身體,自以為陽光燦爛的花癡笑容,耍白癡一樣還朝這邊揮揮手、那邊點點頭,他以為他王子歸來!
舒格不屑地“切”了一聲,目光卻始終鎖定在他身上,喻北……
不知道是不是她注視的目光太火熱,太有穿透力,他仿佛察覺了什么,朝她站的方位射來精準(zhǔn)的目光。
看什么看!本女王會怕你?
舒格努力將眼睛瞪圓,使勁撐大,和他遙遙相瞪,毫不示弱。
漸漸地,眼睛便圓不起來、大不了,和他的目光相接,緩緩地歸于平靜。
即使她死命反駁,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笑容就是陽光,沒心沒肺地普照大地。
注視她的眸光,暖暖柔柔地籠罩著,綿綿如水,溫而不膩。周圍的歡呼聲驚叫聲全都不見,只是她與他之間的氛圍。
喻北光潔的脖頸拉長,頭揚(yáng)高,笑看著上方那個氣勢洶洶的女孩。兩人對視的時間長了以后,她便渾身不自在,轉(zhuǎn)移視線再次拿背對向他。
被同年級的同學(xué)稱為女王,名聲大得直沖他們年級。是一直很囂張沒錯,向來直言不諱,干脆利落,這些,他是很清楚的。
“喻北,你在看什么?熱身了。”同伴的聲音拉回他的心思。
“好。”最后朝她看了一眼,她還是沒有轉(zhuǎn)過身來,喻北神秘地笑了笑。
沒關(guān)系,結(jié)果很快就會揭曉。
foun
最后五秒,當(dāng)喻北漂亮的三分球姿勢擺出來,全場屏氣凝神,鴉雀無聲。
那顆球以完美的弧線直直逼近籃框,結(jié)果怎樣?聽那快要爆棚的歡呼聲就知道啦!
舒格的一只手掌掩上額頭,一臉暗沉。
高二年級敗得非慘字可以形容!
不是他們太糟糕,而是高三年級實力高出太多,而且還有一組王牌——運(yùn)籌帷幄的隊長徐牧,和自由射手喻北。
“舒格,我們真的盡力了。”夏石看著沒有表情的女王,心情忐忑。
她的眼微微瞇著,仿佛在絞盡腦汁想著什么,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表情舒展開,無所謂地?fù)]揮手。
“算了,早就知道你們贏不了。”說著她便準(zhǔn)備撤退,離開的姿勢看上去有些倉促狼狽。
還沒有走到十步,肩膀便被后面追上來的人握住,她表情一變,動作迅速地一把拉下那只手,溜到一邊,似乎早就知道是誰。
“舒格,想溜嗎?”滿身汗水,身上全是球印的籃球小白臉伸出大掌想再次抓住她。
舒格一個機(jī)靈往后跑,一邊叫:“你不要過來,不準(zhǔn)過來!”
“那你不要跑!”他二話不說立刻追!她是自找死路,跑能跑得過他?
“高三的喻北,干嗎追著我們女王跑?他們兩個認(rèn)識?”一旁還在喘氣的眾人,納悶地看著這一幕。
“認(rèn)識的。”小魚輕快地說,眼睛笑得彎彎的。
夏石突然覺得跟在女王身邊的人都很怪。
“他們還是關(guān)系很好的鄰居呢。”
鄰居?!在場的眾人瞬間石化,驚爆的特大號新聞!
夏石以自認(rèn)還算高深的目光,研究著眼前追跑的兩人。關(guān)系不錯嗎?看上去實在不像關(guān)系不錯的樣子。
“女王今天在餐廳還很不甩他哎,而且好像還非常迫切地希望我們打敗高三。”
“那是因為她跟喻北有一個約定,如果我們比賽輸了,她就要執(zhí)行那個約定。”小魚似乎很開心說好友的八卦。
“喔!什么……”夏石湊到小魚跟前正想打聽,突然就被“佛山無影腳”推開,舒格結(jié)束她的“長跑旅程”,趴在小魚肩膀上直喘氣。
后面一派氣定神閑的喻北,雙手環(huán)胸走上前,陽光射下來,在他身上鋪灑了一層金光,一張青春洋溢的臉好笑地看著舒格。
是,真青春,青春得刺眼,詛咒他青春到滿臉青春痘!
舒格很惡毒地想著。
“吶,愿賭服輸,東西給我。”喻北大手一探,跟她討東西。
舒格不知道是跑得太累,還是心有不甘,肩膀一個勁兒直哆嗦。
“舒格,不要耍賴喔,在你們年級這么多同學(xué)面前,你也不好意思失約毀自己的信譽(yù)吧。”
喘夠了,她才離開小魚的身體,看也不看喻北一眼,將他歸到小強(qiáng)的行列,很不屑地手一伸,像施舍什么一樣將東西遞到他面前。
眾位定睛一看,不就是女王的占卜牌嘛!
喻北興高采烈地拿過那張牌,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看得舒格咬牙切齒。
“就是一張牌嘛。”有人無聊地插了一句。
“這是我做的牌。”喻北的表情正了正,說完又嬉笑開,看向舒格。
“對吧,舒格,這副占卜牌,是我這個善良到無法無天的鄰居做給你的吧!”
舒格哼了一聲,在小魚身上蹭了蹭,稍稍后退了一步,還沒逃跑就被眼尖的喻北一把抓了過去。
“想溜?舒小格你要愿賭服輸啊,說好你們年級輸了,這張牌就歸我的,你要心甘情愿才對。”
舒格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他靠得太近,一臉爆紅。
“我已經(jīng)給你啦!”
“請問,這張牌有什么特別嗎?”夏石很有禮貌地打斷兩人的對話,閃著無辜的眸光看著喻北。
喻北突然就笑得像花癡一般,高興得像展示什么寶貝一樣,將牌面展開在眾人面前。
“因為是King。”喻北看著舒格越來越紅的臉蛋,不由咧嘴笑得更開心了。
“Queen留在她身上,當(dāng)初做這副牌,我也是正處于青春年少,感情澎湃的思春期啊,這副牌當(dāng)然不是用來占卜的,而是……”
“啊呀!”他還沒有說完,便被舒格一聲大吼打斷,同時在他抓著自己的手背上,以獨(dú)門絕技“指尖旋轉(zhuǎn)掐”,很順利使他松手。
舒格一溜煙跑開,跑了好長一段距離,才停下來喘氣,喘夠了靜了一會兒,突然不可抑制地笑起來。
喻北初時還只是揚(yáng)了揚(yáng)眉,饒有興味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似乎察覺到不對勁,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
沒錯,是這張,沒有錯。
“喂!籃球小白臉!”舒格在前面大喊,同時一張一張摸出自己的占卜牌。
“我看你確實是思春期到了,想出這種花癡的招,就算你拿到King又怎么樣?”
舒格將所有的牌握在一手中,將牌面翻在他面前,而后笑得小奸小猾。
“Queen可不在我這里。”
喻北臉色一變,正想追上前,突然聽見小魚的一聲驚呼。
“咦?什么時候跑到我這里來了?”小魚從包包里摸出一張牌,還沒有看清,便覺眼前一晃,下一秒已經(jīng)被喻北奪了過去。
再朝前看時,哪里還有舒格的身影。
five
喻北說,希望她懂,他要那張牌,卻將Queen留給她的含義。
跟喻北認(rèn)識多久了?小時候好像很喜歡粘在一起。
又是什么時候變得想要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不牽扯,這樣做的時候,心里似乎并沒有自己想象的痛快。
高三年級籃球小白臉,和她是鄰居,青梅竹馬也勉強(qiáng)說得過去。
自從比她先一步升到高中部,這個小白臉?biāo)坪踝兊煤苡懪矚g,意識到這一點,她就刻意和他保持距離。
女王才不想很掉價!
但是這樣的距離……舒格看了看陽臺的另一邊,不到兩米,近得好像不喜歡都難!
想太多!搖了搖頭,她抬頭看了看天空,沒錯,是喜歡沒錯,可是為什么要把關(guān)系變復(fù)雜?就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喂!”另一邊的陽臺,喻北頂著一頭濕發(fā)出現(xiàn),手上是她的那兩張牌。
“這個還給你。”他將牌遞給她。
“怪了,你不是很想要嗎?又那么喜歡強(qiáng)調(diào)牌是你做的,你就拿去啊,還給我做什么?”舒格坐在搖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fù)u著。
“我做,是因為給的人是你;我要,是因為其中一張在你身上,舒格,你明白嗎?”
搖晃的椅突地頓住,她的臉漲紅,猛地起身沖到陽臺邊伸長手,一把將兩張牌奪了過來,又悠閑地坐回去。
喻北走到陽臺邊,雙手枕在臺面上,目光放得很遠(yuǎn),不知道在看什么。
“喻北,我們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干嗎突然要拿回那張牌,仿佛是要建立彼此間不可分離的羈絆。
“我就要畢業(yè)了啊,以后會有那么長一段時間無法每天都見到,這樣的話,我找點心理安慰也不行?”
舒格愣了一下,偏頭看向他,只能見到他平靜的側(cè)臉,看了這么多年,從小看到大,奇怪竟然從來不覺得膩。
“牌是你做的,在我身上,又不會變成別的。”舒格垂下頭說得很小聲。
“沒關(guān)系,反正那張牌遲早會回到我這里。”喻北突然爽朗的聲音,使她抬眼。看過去,是他一貫夠青春的笑臉。
她就是在這張笑臉的感染下長大的,舒格忽然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偏開頭。
“你不要太得意,雖然是你做的,不過說不定哪天我就不想要了。”
“那是不可能的。” 喻北咧開唇角,笑得很暢快,“當(dāng)初我在上面下了咒語,我不放,你休想丟掉。”
“我看你神經(jīng)錯亂。”舒格朝他吼了一句,別開臉。許久,才聽見她小小的聲音。
“喻北,順其自然吧,誰知道你這個小白臉,離開我能監(jiān)控的范圍,會變心到什么地步,一年后,我們再來看結(jié)果。”
“什么樣的結(jié)果你會滿意?”他偏頭看向她,眼睛里閃爍著璀璨的星光。
“滿意?那可沒什么標(biāo)準(zhǔn),看我的心情。”
“舒格……”
“嗯?”
“喜歡我嗎?”
他隨意的一句問話,將她腦中的瞌睡蟲全部嚇走,剛想開口,便又聽見他的聲音。
“別敷衍我,說一句真心話好嗎?這一年多你的表現(xiàn)實在讓我很沒底氣,如果要我在未來一年表現(xiàn)良好,現(xiàn)在給我一點承諾和信心吧。”
“你個籃球小白臉,你就不能……”她剛想破口大吼,看見他只是安靜地微笑,靜謐的面容是溫柔,眼里只有她。
突然,舒格便覺得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什么嘛,他那是什么眼神?存心勾引她啊!
“不喜歡本女王早就自動封殺,誰還有耐性耗一年去驗成果。”別開臉也不看他,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喻北的眉梢神采飛揚(yáng)起來,無聲地笑開,視線重新放到遠(yuǎn)處。
沒關(guān)系,反正,遲早他會拿到那張牌,連她一起拿回來。
“那就等著你來驗收咯,女王。”
舒格沒有再說話,兩個人在同一夜空下,呼吸同一片空氣,似乎連心跳都是同一頻率。
不急,時間長著呢,看誰經(jīng)得起考驗,現(xiàn)在,就保持著——
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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