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巴菲特
股市依然如果如茶地狂熱著,而真正的股神已經遠去。一年之前,巴菲特宣布將大部分財產留給蓋茨慈善基金,退隱江湖。“言必稱巴菲特”,他留下經典,卻如兩千年前,騎著青牛的老子緩緩消失于函谷關。如果生在中國,巴菲特大概會成為老子的信徒,或是太極的高手,隨風而來,隨緣而去。
巴菲特一生的數百億美元都是依靠投資得來。
35歲那年,也就是1965釬他收購了一家名為伯克希爾·哈撒韋的紡織企業。四十年后的今天這家紡織公司已徹底變成了一家投資控股公司,從保險信用卡、飲料到家具、新聞媒體、珠寶再到制衣制鞋糖果等等。到2005年年底,總資產已是1983億美元,從創辦至今,股價增長約1萬倍,也就是當年投資1萬美元,現在已經變成一億美元。

這樣的偉大成功,不可不提下面兩個關鍵的商業創新。第一,負債管理方面尋求穩定和低成本的資金來源。巴菲特的資金來源幾乎沒自銀行貸款旗下眾多保險公司的沉淀資金是其主要負債。由于保險公司先收保費實際償付總是在保費繳納之后即使全部保費冪終都用于賠償,保險公司賬上總是趴著上百億美元巨額現金。雖然在財務上歸于負債,但這種負債是不需要付息的,并且償付日是可以由公司控制。這種零息的軟性負債低成本且期限寬松。讓大規模長期投資成為可能,而放長線釣大魚,相應高額的投資回報也成為現實。
其次,巴菲特要求他的股東就像合伙人一樣看待伯克希爾,最好是終身持有,高增長外加從不拆股派息一股價值就高達數萬美元,短線投機操作困難,年換手率低至10%以下。穩定的股東群體再加上透明的信息披露,使得股東,董事會和管理層互動良好,股東對股價短期走勢不做要求;
另外,遍布全美的股東多為商界精英,當他們以事業合伙人態度看待伯克希爾的時候會提供很多金錢以外的支持很多成功的收購都是由其股東群體率先發現機遇的。
第二,資產配置方面,低成本買入具備長期競爭力的優秀公司。
巴菲特認為,能夠提高其售價而不影響其銷量的公司就是具備長期競爭力的公司。這種競爭力是植根于有選擇權的消費者內心里,而不是在任何有形的財產上。
在對可口可樂和吉列的投資中,這一理念充分體現——可預見的未來,不會出現別的萬法代替飲料和刀片來解決口渴和男人胡須的問題而這兩個品牌在市場上已存活了近百年且均擁有48%以上市場份額。無論從時間還是空間上都證明了其長期的競爭力。
而對寶石店、家具店、糖果廠、牛奶廠等非上市的消費品公司,這些多是區域性的品牌,很難用可口可樂和吉列的萬式,來判斷其長期競爭力。但巴菲特自有獨特的視角,這些并購對象無一例外都傳承了三代以上。對于一個消費品行業的生產商或銷售商,能夠成功經營教十年的話,一定會形成高度的用戶認可和順暢的管理體系。
確定目標之后,剩下的就是耐心地等待低成本買入的機會。在他人恐懼時貪婪,在他人貪婪時恐懼。例如,美國運通曾由于偶然的運營紕漏巨虧數億美元,股價跳水,而巴菲特注意美國運通多年,此時他認為時機來到,于是到機場等地觀察,發現消費者照常使用運通卡,于是判定公司無形商譽并未受損,股價下跌更多是因為非理性的恐懼,而之后的大筆購入該股,又成就了一個經典投資案例。不爭而勝,無為而治上善若水,大道至簡。
至哲的道理,原本相通。
姜文《念奴嬌》
據說《太陽照常升起》上映之后,人們見面打招呼的話不是今天你吃了嗎而變成了《太陽》你看懂了嗎?這是笑言但它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太陽》和姜文的尷尬:自以為拍了一部偉大作品卻少有知音,既得不到電影節的肯定又缺乏觀眾的追捧,正像姜文為金獅獲獎準備的一闋《念奴嬌》滿紙的灑脫,仿佛給日后失落下的讖語。
其實《太陽》是一部非常不錯的cult movie。姜文用段式結構講了一個發生在中國的愛和夢的奇妙故事,這個故事外表新奇絢爛,內里張揚著亟待噴發的生命力和激情,夢幻而且誠摯。從形式來看,《太陽》的四段式的結構繼承了《低俗小說》、《愛情是狗娘》,從第一到第四段,分別以瘋、戀、槍,夢為標題,夢又是故事的第一段,像《暴雨降至》一樣有一個環狀結構,寓意著人生的輪回和永不停歇。這也是片名為什么引用《圣經》箴言——“一代人來,一代人去,大地永存,太陽照常升起。”
除了形式,姜文對《太陽》的內容也賦予了鮮明的姜文印記,充滿著姜文式的力量和激情,對影像的愛,以及對表達的迷戀。據稱姜文是一個極強勢的人,主演某導演的處女作,導演出去打電話,回來時他已經指揮著劇組開機了。另一個段子是馮小剛說的,說姜文喜歡追問別人,你怎么可以這樣呢?直把人問得很慚愧,覺得自己這樣太不應該了,但冷靜下來想想,我到底怎么樣了?我沒有怎么樣啊。姜文的磁場過于強大,容不得別人的插足之地。
《太陽》的故事中,充滿了蒙太奇學派的意義生成,他是在反諷人生,還是在哀嘆宿命?他是在品評文革,還是在指摘當下?在雖然姜文事后稱只是追求主觀真實,但敘事的無限能指已經帶領觀眾鉆向一個個牛角尖了,令影迷不斷去探索其中的細節與內涵,房祖名死了沒有,父親是誰,黃秋生為什么自殺……《太陽》形成了這樣一個含義混濁的讀本,賦予了觀眾參與創作解讀的無限可能性。
不過牛角尖是一個美麗的牛角尖,很多影迷是愿意鉆的,因為這個“摸屁股引發的血案”在姜文的鏡頭中頓挫成一個迷人的磁場,這個磁場鋪展在瑰麗的畫面上,落實于曼妙的音樂中,打在水面上,吊在牌坊下,像夢一樣流淌了出來,像童話一樣書寫了下來,當最后一段,周韻演的母親在火車上大喊的時候,人更是難免唏噓落淚,阿廖沙,別害怕火車在上面停下來啦,他一笑天就亮啦。
但是,我很遺憾它的口碑淪為一句“看不懂”票房定格在一千七百萬。很多中國觀眾并沒有準備好究竟應該怎么樣欣賞藝術——暴發戶可以附庸風雅聽一場演唱會,對電影卻沒有此類禮遇,大部分觀眾不會看光,看電影,看鏡頭運動,看場面調度,看表演看意義的生成,對電影的審美,還處在一個比較低級的階段。他們不看那些侮辱他們智商的國產片,并不意味著他們會看那些高過他們智商太多的“藝術片”。
這讓我想起九月,保利博納老總于冬在發《太陽》的時候,立下軍令狀要發一個億。中影總經理韓三平說你要發一個億,中影廠長我就讓給你干。于冬聽了很來勁,到處催促各電影院好好放,爭取放四個億,讓自己當上中彩廠長。如今,距寓《太陽》上映已經一個多月了,太陽不僅沒有如日中天,反而日薄西山。一個多月,一千七百萬的票房,讓于冬的大話終淪為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