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維詩中,“荊溪白石山,天寒紅葉稀少。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
深秋一到,萬物傿息。
那些初秋正盛的紅葉,又怎可等到天涼稀落,再來留戀錯失了時節?
楓之國
在加拿大的國旗上,是一片赫赫有名的楓葉。
每年從9月開始,這個楓葉的國度便被漸漸染紅。從魁北克,往西南經過蒙特利爾、渥太華、多倫多,最后抵達尼加拉瀑布,9月到11月之間,人們可以追隨著這條長長的紅葉帶,看時間將一片片楓林變成紅色。而這其中,最早看到紅葉的是魁北克,一片浪漫的法語區。

當魁北克的紅葉開始成為深紅色,這預示著這個星球上年度賞楓季節的開始。9月底的魁北克,已是醉人的楓紅海洋。道路兩旁楓葉層疊迤邐,迷離而夢幻。從魁北克城城內的圣路易門向外延伸,有一條大道,兩旁都是楓樹,沿街有很多咖啡館、酒吧和高雅餐廳,這里是市民也更是游人們的最愛。喝著咖啡,欣賞紅葉,這是魁北克式的秋日時光。
而出到西邊,是絕美的蒙特倫西瀑布。秋季時豐沛的瀑布水被周圍山中、崖壁的紅葉圍簇著,美不勝收。搭纜車上瀑布頂端,或是在瀑布前方的木板路散步,隨手的照片,都猶如明信片的意韻深長。
紅葉狩
日本與紅葉又怎能分得開?
在日本,秋天在野山上觀賞紅葉被叫做“紅葉狩”,從古時開始,這上至宮廷下至庶民的全民活動便同俳句,飲酒,歌舞,和歌這些風雅之物一起流傳。春賞櫻,秋觀紅葉,對于季節極為敏感的日本人來說,這就像是每年的必修課。而現代媒體的發達,更催生出諸如“紅葉前線”和“櫻花前線”這樣報道風景實時變化的節目。
日本的紅葉是從最北端的北海道開始,9月下旬,那里的山開始漸漸變幻顏色,最終成為紅色的海洋。從北往南,紅葉極有規律地依次紅下去,而到最后一場絢爛的紅色登場九州時,已經是11月底了。
在日本,紅葉的觀賞被分為兩類, 是充滿高原景色的原野觀賞,而另 類則是充滿古典人文意味的庭院景區。尤其是在京都,人文的氣韻與景觀的結合幾乎完美無暇。古樸的建筑與紅葉林交相輝映,充滿了日式克制而典雅的絢麗。
京都的真如堂是一個幽靜的處所,由本堂、三重塔、大師堂和藥師堂構成。在回廊之間游走,透過和式紙窗格,觀賞庭院的紅葉,繁華而又不失雅致。秋雨綿綿的日子,有時會看到撐一把油紙傘的和服女子拾級而上的光景,不禁令人浮想聯翩。雨中的紅葉,有一種濕漉漉的嬌艷欲滴,晴朗的日子里,則顯出透明的光澤。而京都嵐山的紅葉則負有盛名。沿山路攀登而上,經過一座小橋,來到神護寺,從寺內遠眺清瀧川峽谷與丹霞白堤,紅葉繽紛,層層疊疊。沿著山路,穿越白云橋前往高山寺,沿途有古老的茶園歇腳,寺中也提供上好的茶水。這里森林幽靜,紅、黃、綠不同色彩的植物為寺院增添了秋的氣息。
嵐山公園許多老楓樹的年紀幾乎就和這座城市的古跡一樣古老。每當秋楓轉紅,與京都的古剎寺廟相輝映,別有一分精致與古樸的人文之美。漫步在古老淳樸的嵐山渡月橋,欣賞著滿山滿谷的楓紅落葉,山明水秀詩情畫意的渡月橋旁,令人流連忘返。
在紅葉名冊榜上有名的還有寂光院,從嵐山站步行2。多分鐘便可達。一路上充滿田園風味、野趣橫生,四處可見菜田、花圃、農舍、野菊、紅葉和銀杏樹。寂光院內植有許多楓樹,這兒的楓葉葉片較大,顏色紅中帶粉,品種和京都其他寺廟不同,入口購票處紅葉飄落地,覆蓋了整條通往山上常寂光寺的石梯小徑,相當壯觀。走在這里,腳下不斷發出沙沙的聲音,而發上、肩上也會不經意地沾染無數的楓香。
而在山形,藏王山的初雪隨著紅葉的出現,也開始紛紛揚揚地飄落,正像是為漫山遍野的紅葉披上銀妝,白雪覆蓋下的紅葉,尤為楚楚動人。
有句和歌寫道,“入冬終日去旅游,紅葉斑斕無盡頭”。紅葉為信,秋日的賞玩與享樂從此開始,與酒賞楓,或是同友人一起去爬山。日本人喜愛杜牧筆下“霜葉紅于二月花”的生機之感,卻又不會去長時間凝視這艷美的紅,因在日本傳說中,紅葉被認為是楓鬼的血所染紅,充滿東方式的詭秘與凄艷。
而紅葉的季節,也有相配合的食品。“紅葉豆腐”是在豆腐中拌入辣椒粉和生姜攪拌后炸制成紅葉形狀的食品,“紅葉鍋”是鹿肉涮鍋子,“紅葉調料汁”是把白蘿卜和辣椒磨成粉末調制而成。還有一個品種是廣島縣最具代表性的點心——“紅葉饅頭”。實際上,紅葉是廣島縣的縣花,由于該點心的形狀是模仿紅葉制作的,所以稱作為紅葉饅頭,正宗紅葉饅頭的做法是在蛋糕中加入小豆餡,當然,現在也開始加入牛奶蛋羹、巧克力、奶酪、水果、抹茶等各具風味的紅葉饅頭。
香山紅葉
春季花團錦簇,夏季濃蔭蔽日,或許香山的一年三季,也比不得這秋日的漫山紅葉來得著名。每當天氣轉涼,山上大片的黃櫨的葉子由深綠轉為紅色,如煙如夢的香山紅葉便呈現眼前。
每年10月中旬到11月上旬,這座曾經的皇家園林往往人山人海。曾經乾隆皇帝在詩賦中描述過紅葉:“深秋霜老,丹黃朱翠,幻色炫采,朝陽初射,夕陽返射,綺纈不足擬其麗,巧匠設色不能窮其工。”淺黃、枯黃、紫色、橙紅、血紅乃至斑駁相間的不同色彩,層林盡染,隨著香山馬蹄狀的峰型,移步換景,處處別有風情。從玉華岫、看云起、森玉笏,到雙清別墅、隔云鐘、靜翠湖,再到香爐峰、香霧窟、和順門、馴鹿坡,人說香山紅葉,此十處觀景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