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不知道他們如何站立,如何行走,如何在死亡中穿越崇山峻嶺!在云遮霧罩的湘西趕尸內幕中,究竟是誰捉弄了人類?
神秘駭人的趕尸傳聞
時間:無月的夜晚。
地點:神秘的湘西山村。
漆黑、落寂的荒郊野外,遠遠地,走來兩個怪異的人,前面的人著青衣布衫,手執銅鑼,一邊走一邊敲。后面的人戴著高高的氈帽,額頭上貼著幾張書寫著符咒的黃紙。此人的整個面孔被長長垂下的黃紙遮掩,他全身僵硬,行起路來四肢筆直。空曠、黑暗的鄉野因為這兩個人的到來刮起一陣陰風,尤其是那冗長、恐怖的陰鑼敲擊聲更令人感到陰森恐怖,夜行人聽到后紛紛避讓,村民緊鎖大門
朔風凄凄,陰幻森森,黑暗中能夠觸摸到的是空洞的夜色,聆聽在耳的是陰鑼聲聲。他們一路走來,日出而息,日落而行,越山間彎道,走叢林小徑。趕尸匠帶領死者向著家鄉的方向踽踽行走,最終回到故鄉的土地上,完成生者的依托,死者的遺愿。
這是發生在半個世紀前的場景,它就是神秘的“湘西趕尸”,這不是傳說,更不是杜撰,而是真實地存在過。有人能用咒語和法術讓死尸站起、走路,并能行走幾百里的山路回到自己的故鄉。這究竟是怪異的巫術作亂還是不可思議的超自然力量?幾十年來,人們一直在猜測、探索,但始終沒有答案。
在湘西,上年紀的人都知道趕尸一事,時至今日仍有一些親臨者和目擊者在世,他們執著地認為死尸在法術高明的法師操縱下站起來走路是完全可能的,他們對此深信不疑。從湘西鳳凰走出的文化大師沈從文在《湘西往事》中也曾對趕尸進行過描述……經過辰州(今沅陵),那地方出辰砂,且有人會趕尸。若眼福好,必有機會看到一群死尸在公路上行走,汽車近身時,還知道避讓在路旁,完全同活人一樣
趕尸源于何時,一直沒有確切的考證。但趕尸源于湘西這一觀點沒有爭論,臨近湘西的黔東南一帶也有趕尸傳說。中國人一向有眷戀鄉土的濃重情結,湘西人愛出外謀生,他們戀家的情結更是熱切。葉落必須歸根,客死異地的游子及其家人的最大意愿就是能入葬祖先墳塋,這亦是最基本的盡孝之理,所以孝子賢孫死后也要回到原籍入葬。
湘西多山,且莽林叢生,交通極為不便,客死異地的人被抬尸送回家鄉費力、費時又費錢。后來人們求助于趕尸匠,尸體不用抬,不用車船裝載,讓死尸自己行走。這樣不僅省錢、省力、省時,更重要的趕尸過程中,尸體不會腐爛。毛骨悚然的趕尸風俗
趕尸有一人趕具尸體的,也有一人趕多尸的,還有多人趕一尸的。如果一人趕多尸,通常后面的尸體排成隊跟隨著趕尸匠行走。如果遇多人趕尸,通常會有一到兩人走在趕尸隊伍一到二里的前方,遇到對面行路人便告知對方后面有尸體經過,讓其盡量避讓。趕尸隊伍后面一到二里的地方還有人壓后,他們會告訴后面的路人前方有死尸,行路時切莫撞著。
趕尸匠是懂得巫術的地方法師,他們必須具備特殊的技法。作為特殊職業,趕尸匠的選擇極其嚴格,身體強壯、膽量過人首先是必備條件,還要求年齡在16歲以上且身高不低于1.7米,而且只接受相貌略丑的學徒。
另外想當趕尸匠必須拜師。應試者須在白天太陽當空時閉上眼睛旋轉,然后突然停下辨別方向,要是分辨不出功”,趕尸首先要讓死尸站立起來。第二是“行走功”,讓尸體停走自如,第三件是“轉彎功”,也就是能讓尸體走路轉彎。其次還有“下坡功”、“過橋功”、“啞狗功”(“啞狗功”就是使沿途的狗見著尸體不叫)等。最后一種是“還魂功”還魂功力越好,趕起尸來就會越感覺輕松自如。
趕尸匠和一般農民一樣平時“日出而作,日沒而息”只有接到趕尸的活兒時,他們才將自己裝束一番前去工作。雖是趕尸,但趕尸人很忌諱“趕尸”這個詞兒,因此人們請他們趕尸時要說:請你“走一回腳”。趕尸匠答應后會取出一張特制的黃紙,把死人的名字、出生和去世的年月、性別等寫好,然后畫一張符,貼在這張黃紙上,最后將這張黃紙藏在隨身穿的衣服里。
趕尸匠的穿著很特別:不管什么天氣,他們都穿著一雙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長衫,腰間系一黑色腰帶,頭上戴一頂青布帽,腰包藏著咒包符。趕尸前法師(即趕尸匠)要做三道法事,請神、問卜和念咒。法師作法后讓尸體坐起,徒弟將草繩系于尸體腰部,法師接著念《趕尸咒》,待徒弟收緊草繩向上提起時,尸體起立。這時法師手拿竹節鞭輕輕地在尸體上一拍,喊聲“上路了!”尸體便跟隨法師僵硬地向前移步。徒弟鳴鑼開道,有時還得提前尋找住宿地,趕尸匠走在尸體前面,另外的徒弟斷后撒紙錢,還得挑隨身攜帶的簡單行李。
湘西人能清楚地分辨出陰鑼與陽鑼的區別,陰鑼響起便知道有死人經過,除避讓外,大家還自覺地將自家的狗栓起來,以免驚撓死尸。在湘西農村,還有專門供趕尸人和死尸歇腳的“死亡客棧”,這種客棧只住趕尸人和死尸。客棧的大門向內開,黑漆木門又厚又重,大門后尸體倚墻而立,天亮前到達,天黑時離去。處于對死尸的恐懼,開客棧的人都不敢進去而只管開門、鎖門,客棧大門內成了人們的禁區。
趕尸匠通常走的是人跡罕至的荒遠小路,其它地方有穿村路趕尸,但在湘西一般都走村外小路。趕尸人要提前算好、預計每天要走的路程,他們趁白天人多時在客棧歇息,晚上人靜時夜行走路。這樣做自然是為了不讓尸體受驚,因為一旦倒下,就得重新作法,重新行各種儀式再讓尸體站起來行走。
在死尸到達的前兩天,趕尸學徒提前通知死者家屬做好準備,死人一到由趕尸人為死人更衣入殮。此過程不允許旁人觀看,正如出發時尸體被做法后站起一樣,所有這些儀式的舉行都不許外人窺視。按趕尸匠的說法是生人接近會驚尸。尸體入殮的時間須選在深夜,將死者裝殮后,家屬方能去認領。
令人咋舌的趕尸內幕
幾十年過去了,趕尸成了湘西最神秘、難解的歷史謎題。人們首先談到的是民間傳播得神平其神的“湘西趕尸”是否真的存在過?不論古代還是近代,在地方史志中都難以找到“趕尸”的記錄,只有在鄉間民俗記載中偶有提及。這也不難理解,正統史家記錄下的才被稱為“正史”,道聽途說,裝神弄鬼的民間奇聞自然難登正史的大雅之堂。像“湘西趕尸”這一類子虛烏有并帶有明顯迷信色彩的“民間傳說”更是令人匪夷所思,史官們自然不屑提及。
人死不能復生,死尸怎么可能站起來行走?難道在我們理解的醫學常理之外還有難以解釋的奇跡發生嗎?事實上針對趕尸的真實性一直都有懷疑,數十年來人們用各種假設試圖去揭開隱晦的趕尸真相。
有一種說法很早就被人提起,所謂的“趕尸”其實是清末黑幫走私鴉片的活動,販毒分子懾于關卡檢查,假借令人毛骨悚然的“僵尸”掩飾其販毒交易。另一種版本是:太平天國時期石達開出走四川時被清軍伏擊,士兵潰敗后想回到廣西老家,而湘西是必經之路,他們怕清兵追擊便假扮死尸分批夜行。
到了現代,更多的人則相信所謂“趕尸”是人為操縱的結果。1949年底時在湘西山村里,兩名被派去執行警衛任務的解放軍戰士在清查夜店時遇到據說是“吆死人的”趕尸人和一具死尸。在趕尸匠的房間里,清查戰士注意到桌子上擺著兩雙用過的筷子。戰士們本身對趕尸一說就覺蹊蹺,于是決定查出真相來。夜色降臨后當趕尸人和死尸走出客棧時他們發現此時的趕尸匠和白天看到的判若兩人。待他們將趕尸人和尸體帶入駐所后發現,趕尸匠是真人,死尸也不假,做假的是另一個活人,他把整個尸體捆綁在自己身上,然后外面罩上一件寬大的長袍。
原來死尸走路其實是活人背著走的,其艱苦程度難以想象,背尸人不僅承擔著整個尸體的重量且行走過程中眼睛看不見完全聽趕尸匠的口號指揮。每天夜里行走十個小時,每天只能吃一頓飯,由兩人輪換背尸,所以戰士們夜間看到的趕尸匠和白天遇到的不是同一人。
另一個被揭穿的內幕也發生在49年后,解放初期,政府改造“不務正業”和“搞迷信”的壞分子,趕尸匠在政治感召力下揭露了趕尸秘密。趕尸騙局是其中一人扮法師,另一個則假扮死尸穿著寬大的衣袍,長袍下藏著死人的頭和四肢,而身體的其它部分早被趕尸人棄之荒野了。他們到了目的地后直接將死人的頭和四肢入棺,身體則用其它填充物填滿后再穿上壽衣掩飾。家屬看到入棺的親人后除了悲哀、哭喪外,沒人會翻動尸體檢查肢體是否完整。這也就是為什么趕尸人在死者出發和到達以后所有的現場都不許旁人介入的原因。
近些年又有人利用“動力學”原理試圖解開“趕尸之謎”。人死后會變得僵硬,兩天后尸體會恢復到一定的柔軟度,這種柔軟度首先具備了死人“行走”的物理條件。趕尸人將竹竿穿過腋下將死者雙手置于上方用麻繩從手腕到腋下綁緊。如此可以同時綁四、五具尸體。最后外面套上寬袍大袖,綁在雙手下方的竹竿也完全隱藏在衣服內。這時用一根繩子將所有尸體連起來,走在最后的“死尸”實際上是一個活人,他用力拉繩子,前面的尸體在外力的作用下便開始跌跌撞撞地走路。至于尸體不臭的原因大概是用了湘西的“封尸”技術,即把尸體用類似現代醫學中福爾馬林一類的中藥材涂抹后用以防腐。
49年隨著新中國的成立,一些不信邪的人破解了趕尸內幕后,最后一批趕尸匠因為從事迷信活動蒙騙人民群眾被關進了監獄。再后來隨著經濟的發展,交通事業的改善,趕尸便淡出人們的生活而逐漸走向沒落,湘西趕尸最終變成了一段撲朔迷離的歷史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