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房或者買花戴

沈威風

我一直持有一種論調，女人千萬不要把賺錢這件事看得太認真，想到贍養父母買房買車那么遙遠，女人賺錢就是為了買花戴。花戴得足夠多，打扮得足夠漂亮，自然就能找個好男人。我的幾個姐妹，將信將疑地在賺錢買花中蹉跎了三五年的時光之后，發現上當了，她們沒有了青春，沒有積蓄，沒有男人，更恐怖的是，沒有房子。

說起房子，簡直就是北京城市發展的活化石。三年前，我們應邀去一個男同學的新居去小坐，那個地方四惠橋南東四環西。當時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黑黢黢的路上也沒有路燈，只有崎嶇不平的小路和歡笑而過的民工，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去，看在老同學的面子硬是咽下了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這是什么鬼地方?”當時，這個房子精裝修的均價大概不到5000，我們說，好貴。

一年半以前，我們中有一女生一男生同時想買房，還是去了四惠橋南東四環西那個樓盤，如今人家已經是名盤了，名盤的一個標志是，打出租車不需要跟司機說路線，直接說某某小區的那一種。那一天我們一起去看房，精裝修價格已經漲到8000多，女生說，太貴了。男生想了幾天幾夜，熬紅了眼睛，終于咬著牙問父母親戚姐妹朋友借了十幾萬付了首期，然后租一個地下室節衣縮食開始了付按揭的房奴生活。我們說，他好可憐。

風水輪流轉的意思就是，一年半以前看著好可憐的那個男人，如今趾高氣昂成為有房一族，坦言現在的感覺，就像上了車，看著當初嫌貴沒有買的那個女生還在車站等下一班不知何時抵達的公交車。該女生午夜夢回，打電話給我哭訴，說這個名盤就是她心中永遠的痛，8000多啊，我沒有買，如今我想買了，它已經一萬四了。

我告訴她，別想了，我早就總結出規律，就是人永遠只買得起兩年前的房。你現在哀嘆8000，過兩年也許你就再哭天搶地地喊，一萬四啊，我竟然當初沒有買。在我的刺激下，她這幾日四處出擊。

奔波了兩日，她告訴我調研結果，西六環外，京石高速走大半個小時，過路費10塊錢出去一片玉米地中，有一處看起來頗為不錯的樓盤，可惜毛坯房的價格已到6000，單身女青年就算買了也沒法上班。東六環外那個叫燕郊的地方貌似理智一些，目前的開盤價是3800。問題是，她頓了頓，淚花頓時四濺，11月才開新一期，目前沒有規劃沒有戶型不知道價格更沒有房號，先交一萬塊錢，得到的優惠就是：到時候可以優先知道開盤消息。這不是賣房，這是搶錢，她下結論說，算了，我還是賺錢買花戴吧，有假新聞說，70％的美國人都沒有自己的住房，從這個意義上，我提前過上了美國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