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學東
歷史上能夠稱之為關鍵時刻的不多,和平穩定發展時期更是如此。現在中國正處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刻,歷史的新起點。
10月15日,中共十七大將在北京召開。現今世界,恐怕沒有一個執政黨的代表大會能如此聚焦世人的目光:新聞稱,已經有1000多名境外記者報名采訪。
種種跡象顯示,執政黨的十七大勢必要對事關中國社會未來5年甚至更長時間段的發展方向、中國人民的福祉以及執政路線等重大問題做出明確的回答。可以期待的是,中國社會將會進入一個更加自信的開放時代。
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在封閉的社會里,人們可以在一定限度內改革創新,但這類社會權威至上、不允許出錯,因此難有突破,更無法持續,終究走不出歷史的怪圈。開放社會允許“試錯”,可以自由匯集廣泛的信息,改革在更大的視野之上進行,充分尊重歷史經驗與現實的可能,因此才有破局與持續的可能。中國近30年的變遷就是這樣一個過程。
1970年代末,瀕于崩潰邊緣的中國再次推開了塵封網結的大門,重新開始了融入現代社會的進程。至今改革開放已經走過了近30年的歷史,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確立,也已經有15年的歷史。如果說要為過去近30年歷史尋找一以貫之的關鍵詞,“開放”無疑是極其重要的一個。
改革近30年的歷史,實際上就是一個不斷開放的過程。
今日之開放,與歷史相比,有諸多不同。30年前的開放,主觀意愿順應客觀形勢的逼迫使然,自大與自卑糾結的心態,必然擔心會在開放中授柄予人而迷失自己,因此在試探性的開放中處處留心,“摸著石頭過河”,換個角度看,其實是“一邊過河一邊扔石頭”。今天,“中國已經成為世界經濟的領導者”,成為多極世界中的一極,市場繁榮,國庫豐盈。更為重要的是,中國已經消除了對開放本身的恐懼。
已經進行的市場經濟改革,更多強調的是引進資本、技術和管理經驗。今天,改革正開始觸及堅硬的內核。簡單的開放,作為手段已經難以應對現階段所面臨的挑戰。不唯如此,僅僅是經濟的開放而沒有政治和社會的開放以及相應的制度調適,經濟領域的開放成果也難以保持。事實上,經濟開放帶來的也不僅僅是經濟的紅利,還有政治的:一個事實是,入世這5年,中國政府加快了向公共服務型政府的職能轉變。可以判斷的趨勢是,這種調整正在從被動轉為主動。
中國今日面臨的復雜局面,遠非歷史所能比擬。當年面臨的問題是如何改變一個封閉體系的慣常心理和行為,以適應現代社會發展之需。今天的全球化語境下,一方面像中國這樣的大國發展轉型遠未完成,且所面臨的問題已經不僅僅是中國自己的問題,它需要全方位地凝聚智慧來解決,“要大膽吸收和借鑒人類社會創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另一方面,全球發展中的問題,也開始越來越多地影響到中國的內政,比如全球氣候變暖、世界各地的人道主義災難等,中國需要承擔起相應的大國責任。如何更好地解決自身發展面臨的問題,同時成為人類文明進步的標準和典范,這是我們這個時代面臨的挑戰。
一個開放的社會,僅有對外開放顯然是不夠的。對內開放對于社會的發展同樣重要,很難想象一個對外開放普遍領先于對內開放步伐的國家,在現代社會中如何確立政策的合法性基礎。過去相當長時間里,人們容易陷入的一個誤區是:在實踐中,改革和創新成了部分人的專利,社會組織和公民的創造力被輕視。其實指導中國改革開放的理論本身也是對內開放的產物。鄧小平曾經說過,農村搞家庭聯產承包,這個發明權是農民的。農村改革中的好多東西,都是基層創造出來的,我們把它拿來加工提高作為全國指導。這是一個充滿自信的偉大的政治家的認知。對內的開放,就是把選擇權和判斷權交還給社會和民眾,并相信他們能夠善用這樣的權利。一個開放而自由流動的社會,才是充滿活力和創造力的社會。也只有在這樣的社會里,人們才能自覺積極參與到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中。
胡錦濤總書記在6·25講話中強調指出,改革開放是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必由之路,必須堅定不移地加以推進。
自信而主動的開放和制度整合,是決定中國未來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