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一直對“情書”有種深惡痛絕的麻木,這一封我卻一直完好地保存著,每每看到它,都會有種莫名的感動。
當我一口答應阿揚幫她鄰居的忙時,絲毫未意識到自己正一步一步落入他們精心策劃的陷井中。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早上一下課,阿揚就神秘秘地將我拉至教室無人的墻角。阿揚告訴我,她有一個在同一學校念書的鄰居,一直暗暗喜歡一個女孩子,卻沒有勇氣表白。想請我?guī)退?/p>
“這事,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愛情專家,能幫什么忙呢?”我作出愛莫能助的樣子。
“呵呵,其實很簡單,要你幫他寫一封文情并茂的情書,這對于你這樣的才女來說,并非難事吧?”阿揚極為討好的樣子。
雖然不明白班上有那么多文筆比我好的人,她卻偏偏找上我。但是受不了她的軟硬兼施死纏爛打,最后還是不得不答應了。
阿揚很高興地說:“事成之后我請客哦。”
等我要動筆寫的時候,阿揚卻說最好那個“委托人”在場,了解情況才能寫出真情實感。我想想,也有道理。于是約好了時間,周末。地點,在阿揚家。
阿揚所說的那個男生,我是認識的。常常看到他到我們班上來找阿揚。有幾次在阿揚不在的時候跑過來問我“阿揚在嗎?”我瞪著眼睛說:“你自己不會看嘛。”他接著又婆婆媽媽地問“你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你問我我問誰?”我會很不客氣地說。“哦,不好意思,不打擾你了。”他這才匆匆走開。這么乖的男生也會暗戀別人,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周末在阿揚家遇到他的時候,他看見我,滿臉通紅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樣子。我一看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怎么這么沒用,看見我就這么害怕,以后怎么追人家?”阿揚連忙在一旁接口:“是啊是啊,快拿出勇氣來,不然怎么追人家。”
坐下來,一時卻不知道如何下筆。我根本沒有寫情書的“經(jīng)驗”,雖然在班上偶爾會收到一兩封情書,但是每次都看都沒看,就被我當眾大義凜然地銷毀了。
后來還是他自己在一旁說,我在一旁記錄。
他要我在信里告訴那個女孩子,他在三年前進入這個學校,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就一直喜歡她。總是千方百計地尋找種種理由去接近她,但是一直都不敢向她表白。因為他了解,那個女孩子是那么心高氣傲,他說他知道說出來一定會被拒絕。其實他只要每天能夠遠遠地看她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可是因為父母工作的調動,他不久就去很遠的地方,他怕再不說出來,以后會沒機會了……他一邊說一邊還問我,這樣說行不行?那樣寫好不好?她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把信撕了?我說不會的不會的,有人這么喜歡她,她看了一定會高興。
我對著雪白的信紙,慢慢地寫著寫著。忍不住感動,為這個感情細膩的男孩子。我覺得他的文筆一定比我好,因為他說出來的話,我?guī)缀跏窃颈窘z毫未動地寫在信紙上。沒有經(jīng)歷過那么深刻的體驗,也許寫不出這么真摯的東西。
寫好了,我小心折疊好信紙。用從未有過的溫和語氣問他:“你是不是要再抄一遍再拿出去寄呢?”他目光炙炙地看著我“不用了,她已經(jīng)看過了。”說完后如釋負重的微笑。我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紅著臉轉過身去找阿揚,這個沒人性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溜了。
雖然我一直對“情書”有種深惡痛絕的麻木,這一封我卻一直完好地保存著,每每看到它,都會有種莫名的感動。
編輯/張春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