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長征

陳傻子

作為南極最古老的原住民，企鵝是這樣繁殖后代的——

它們先是一只只從海里跳上來，浩浩蕩蕩，排著長長的隊伍，向著一處自認為相對安全的地方出發，走上二十天左右。到達目的地后，擇偶交配，3個月后，母親產下一枚蛋。在冰天雪地的南極，蛋只能在父母的腳背上孵化。

產蛋后，母親腹中空空，能量耗盡，于是把蛋交到父親的腳背上。

這個交接過程十分艱難。企鵝笨拙肥胖，一不小心，蛋就在冰原上磕破了，一個小生命就此夭折。它們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蛋移交成功。于是孵化后代的責任，又落到父親的頭上。

母親們排著長隊，重走來時路，還是二十多天。

父親們站立在原地，在暴風雪中一動不動，生怕蛋從自己的腳背上滑落。它們還得用腹部的長毛為蛋保溫，遮風擋雪。這一站就是一個多月，他們不吃不喝，最多啄一點雪來解渴，有的父親支持不住就餓死了，被雪掩埋身軀，蹤跡全無。堅持下來的父親們依靠體內最后一點熱量，把小企鵝孵化出來。

這時，下海的母親們再走二十多天的路，回到孩子和愛人的身邊。父親們把孩子交給母親，頭也不回地向著大海走去，一分鐘也不能耽擱，否則，它們就會餓死在漫漫長路上。

最后，父親們在海里吃飽喝足，重新跳上岸，再走二十多天的路，回到老婆和孩子身邊，帶著老婆和孩子，千里迢迢地走向大海。

這一次，隊伍仍然是浩浩蕩蕩，首尾相連，不同的是，死了一些父親、母親，多了一些長著灰色絨毛的孩子。

為了生一個孩子，企鵝們要走幾次“長征”，每次都走上千里路。父母親輪流下海吃魚，然后在刀片般的風雪中，不吃不喝，把胃里的魚吐出來，喂到小企鵝的嘴里……

（摘自《特別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