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香港經濟的較大問題,在于制造業轉移后出現的產業空洞化,造成普通勞動力就業受限。在為制造業服務的相關體系中,許多業務趨于“離岸”,相當部分的第二、三產業在香港以外展開,稅收轉移,使其無法進行產業升級,且珠三角大多港資企業仍為勞動密集型和加工貿易為主,香港本身除房地產和物流以外,沒有出現像臺灣地區所擁有的高端產業和大型跨國公司。
由于本土缺乏制造業,這限制了CEPA對香港經濟的促進作用,目前香港“自由行”短期內可以暫緩經濟矛盾,但就CEPA而言,其長期遠景在于推動本港的制造業,同時充分發揮其產業優勢——資本市場、國際金融、物流業、信息資訊及其它工業支撐服務體系等,為本港經濟帶來更大效益。
因此談到香港深層次的經濟問題,便是制造業。建立高端的知識密集型、技術密集型和高附加值的產業,需要產業集群。借鑒臺灣、新加坡產業園區經驗,依據本身條件,實現不污染環境、不破壞生態的非重化工業和非裝備工業是一條可行之路。
但是香港的制造業經過20多年“北移”之后,無論是產業配套、基礎設施、人才隊伍,均已匱乏,而其運營成本還在上升,使其發展多方受限,更不符合大規模高端制造業的要求,因此選擇與內地接壤的跨地區合作是有較廣前景的。
在市場方面,其產品進入國內市場可以享受到CEPA零關稅,進入國際市場可以規避許多國家對中國大陸產品的貿易壁壘;在基礎方面,內地人才聚集、成本較低、環境設施如日中天,技術配套日趨完善,部分要素已達到國際水準,為進一步拓展國內、國際市場打好了基礎。
由于深港境域緊密,合作發展有得天獨厚優勢。就兩地接壤的大面積空置區而言,香港方面從原有的28平方公里管制區縮小為8平方公里,深圳方面也有數個重要的保稅區,如果兼顧兩地優勢,共同打造新的經濟產業園區,則不失為一個點石成金的項目。
在建立深港跨境產業園區上,長期以來存在著較大的困難和阻力。從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開始,各種提議屢見不鮮。而時至今日,仍無所突破,其阻力也主要源于港府及民眾兩個層面。
從港府層面看,過去主要認為建園區的必要性有限,并沒有足夠面對產業結構的不平衡,有一種把粵港的“前店后廠”認同于本港自身的傾向。從民眾層面看,大多認為以前的大面積邊境禁區的存在具有生態和環境保護功能,甚至應在解禁后設立“郊野公園”等。
隨著香港與內地經濟不斷互動,更多的官員和學者均對香港經濟中深層次問題日漸清醒,對重振本港的制造業有了進一步認識。由于大珠三角和泛珠三角的經濟一體化進程明顯加快,香港的定位日益明晰,最近香港特首曾蔭權就提出了港深合作共建“港深都會”的戰略構想,充分體現了深港一些重要智庫所倡建的宏偉遠景。其中,值得關注的是兩地學者均以深港河套地區為著眼點,認為深港合作開發邊境禁區具有長遠的戰略意義。
在過去20多年間,關于河套地區開發方案可謂不計其數,各種設想囊括無遺,主要焦點集中在發展何種產業上,如跨境工業區、金融發展區、文化產業園區、會展中心區、大學城區等。其中發展以研發為主的高科技業和教育、會展為主的現代化服務業得到了兩地政府和商界人士的認同。
在思路上,則以建立“特區中的特區”、實施高附加值、低污染、高土地利用率的原則為中心點,充分體現產業的多功能化,為深港的深度融合架接橋梁。在管理模式上,鑒于所有權和管理權分離的實際情況,可以運用現代市場機制結合政府管理體制,創造出適合兩地模式的系統方法,從而解決職能上的差異和不足,在實際探索中,建立適宜兩地長遠戰略需要的發展模式。
如何保持香港繁榮穩定已日益成為國家長遠發展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1997年金融危機所暴露出的深層次問題,已成為香港發展的瓶頸,這是須從根本上解決的內在動力問題。在中央和地方政府的努力下,香港的明天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