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21日凌晨,珠海的一個小漁村,潛逃4年的宜昌市郵政局直遞分局原局長向賢猛被抓捕歸案。由于長年在海邊露天勞作,被抓捕時的向賢猛,黑黑瘦瘦,戴著一頂草帽,已完全沒有了當年做局長時的風光。
向賢猛的人生轉折,緣于貪念。檢查機關查明,2000年元月至2001年6月,向賢猛與副局長朱某商議,決定截留部分運輸費收入,隱瞞不報。隨后,朱某指使該分局運輸調度員劉某開具大頭小尾的運輸費發票,以應付市郵政局的檢查,每月截留巴東煙廠的部分運輸費收入,同時每月少報部分“回頭貨”運輸費收入。在此期間,該分局累計截留運輸費收入879772元,由朱某保管。此后,向賢猛和朱某商議,將87萬余元巨款以發獎金、旅游費、過節費、補工資等名目私分給直遞分局的9名正式職工。其中向賢猛分得136400元,朱某分得103400元。
2000年直遞分局應上交宜昌市郵政局目標利潤120萬元,但該分局僅上交46萬元,巨大的差額引起了宜昌市郵政局領導的警覺,遂舉報向賢猛和朱某有貪污和私分國有資產的嫌疑。
接到舉報后,宜昌市伍家崗區檢察院反貪局迅速立案調查。2002年9月,向賢猛被依法刑事拘留。
據辦案人員透露,向被捕后,認罪態度積極,其家人一度積極籌措退款。那時,他的女兒還在武漢上大學,為爭取父親的寬大處理,她還找自己的同學借了幾萬元。最終,向退還贓款115000元。
2002年9月底,向賢猛因身患疾病,被取保候審。在此期間,向賢猛無聲無息地“蒸發”了。
在潛逃期間,向賢猛并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不過軍人出身的他,在全國各地有很多戰友,他和妻子每到一個地方,都沒有選擇住酒店、旅館,而是投靠自己的戰友。到了戰友家里,向賢猛都裝得很從容,只是說“從單位退下來了,出來找找項目,自己投資做生意”。向賢猛的話,并沒有引起戰友的懷疑。
2004年春,經朋友介紹,向賢猛來到珠海市斗門區大濠涌村,并在此安定下來。
事實上,向賢猛潛逃以后,檢察機關一直沒有放棄對他的抓捕,并在網上發布了追捕令,懸賞抓捕。
“向賢猛的老家在巴東,每到過年過節,我們都會派人到他老家附近布控。”一位辦案人員說。在抓捕向賢猛的幾年里,辦案人員每年都多次到巴東去進行調查,但向賢猛一直沒回來過。其間就連父親去世,他也沒有回來吊喪。
2007年6月,伍家崗區檢察院反貪局接到舉報,稱向賢猛藏身在廣東省珠海市一偏僻漁村,從事養殖業。6月18日,反貪局執法人員迅速趕赴珠海市。經多方走訪,他們獲悉,珠海市斗門區大濠涌村是當地漁場最集中的村子,該村緊鄰大海,共有1000多個養殖場密密麻麻布置在海邊,當地居民均以養殖業為生。
6月21日凌晨5時許,執法人員將向賢猛抓獲。6月22日凌晨,向賢猛被押回宜昌,結束了4年的“流浪”生涯。
向賢猛交代,案發后,他雖退還了大部分贓款,但一想到要受牢獄之苦,便在取保候審期間打起了潛逃的主意。到了珠海后,經過一番考察,他和妻子決定在此安頓下來。便打電話委托宜昌的親戚將自己的房屋賣掉了,籌集到20萬元現金。2004年5月,他在當地承包了一個養殖場,為了逃避追捕,他沒有直接簽訂漁場租賃合同,而是通過中介人轉租的方式承包。
“之所以最終選擇躲在漁村,是因為這里異常偏僻,與外界聯系較少,當地人均以養魚為生,與世無爭。當地的治安狀況很好,公安部門一年都不會來檢查一次。”向賢猛后來交代說,他正是看中了當地的治安狀況,才在那里長期生活。
辦案人員介紹,向賢猛已在當地蓋起了一棟兩層的小洋樓,樓房并不奢華,在當地民居中并不顯眼,“這樣的做法很明顯,他已經想在當地定居了”。
被抓捕時的向賢猛,已完全沒有了當年做局長時的風光,“由于在海邊露天勞作,他顯得黑黑瘦瘦,戴著一頂草帽,與當地的漁民已沒有太大區別”。
向賢猛說,逃亡的這么多年來,他不僅受盡心理煎熬,總是擔心被再次抓捕,而且日子也過得很清苦。“我辛辛苦苦逃了4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后來總算安頓下來了,哪想到還是被抓回來了。”落網之時,向賢猛顯得有些后悔。
辦案人員介紹,在向賢猛潛逃期間,其妻一直跟隨著他。在珠海漁村,他們很少與外界聯系,也很少跟村里人來往,深居簡出,除了購買日常必需的生活用品,他們平時甚至很少走出村子。
“你們遲來一個月,我的魚就到了今年收獲的季節!”被抓捕后,向賢猛還在為自己漁場的收入惋惜。向賢猛稱,一開始,長期生活在內地的他,并沒有海邊漁場的管理經驗,剛開始投資漁場,根本沒賺到錢,經過了幾年的摸索后,向賢猛已成了一個經驗老到的漁民,掌握了漁業養殖的各種技巧。2005年養殖場走上正軌,略有盈余;2006年,他賺了10多萬元;今年,他的魚收獲后,預計可以賺30多萬元。
逃亡4年之后,向賢猛將再次迎來法院的審判。
(凡小可摘自《長江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