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月底,貴州省貴陽市某區法院審理了一起離婚撫養權案。最終,法院判決男方尹建忠不承擔兒子的撫養費。走出法院,尹建忠的妻子安艷后悔不已。她說:“都怪我當初一時糊涂,偷偷做了人工授精。否則,也不會有今天的結果。”
丈夫不愿生育,妻子焦急萬分
1996年,19歲的安艷從貴陽市一所幼兒師范學校畢業后,被分配到某區幼兒園,做了一名幼兒教師。
1999年4月,經人介紹,安艷與在某出版社做編輯的尹建忠相識了。尹建忠比安艷大12歲,渾身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兩個人一見鐘情。雖然尹建忠曾經離過一次婚,5歲的女兒判給了前妻,但安艷卻絲毫也不在乎。她覺得,有過失敗婚姻的男人才更會珍惜感情。所以,他們很快就陷入熱戀之中。2000年5月1日,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整天和孩子們打交道的安艷特別喜歡孩子。蜜月過后的一天晚上,她依偎在丈夫的懷里,對他說:“建忠,咱們也生個孩子吧。等我們有了孩子,‘爸爸’‘媽媽’地叫著咱們,那該多么幸福啊。”
尹建忠沉默了許久后,說:“艷,我也正想同你談這件事。我現在正是干事業的時候,不想被孩子拖住手腳。我們過二人世界不好嗎?我會用自己的一生來愛你的。”
“可是,我喜歡孩子啊。”安艷有些不高興地說。
尹建忠說:“幼兒園里不是有那么多孩子嗎?你就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吧。”
安艷生氣了:“那怎么能一樣呢?我想要的是我自己的孩子啊。”
尹建忠一看安艷動了氣,趕緊把她摟在懷里,哄她說:“好了,好了,咱們不說了。你現在年齡還小,孩子的事以后再說吧。”
無奈之下,妻子偷做人工授精
安艷以為,愛孩子是每個人的天性,只要不斷地給丈夫做工作,他就一定會答應自己的。于是,每天回到家后,她總是給丈夫講幼兒園里那些孩子有多么可愛。每當在街上看到別人一家三口親親熱熱地在一起時,她就會對丈夫說:“多么幸福的一家子啊。”
可是,安艷漸漸發現,無論她怎么給丈夫灌輸,怎么教育他,他就是不改初衷。安艷一看正面做工作無濟于事,就想在避孕環節上做手腳。她學著從書上看到的情節,買來一盒避孕套,用縫衣針在上面扎上小眼。可是,尹建忠卻非常謹慎小心。尤其是知道妻子特別想要孩子后,避孕套都是自己去購買。一天晚上,當安艷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避孕套時,他一下子警覺起來,堅持用自己購買的。
就這樣,一晃3年過去了,安艷已經26歲了。她知道,隨著年齡的增長,要做通丈夫的工作更是難上加難了。她非常苦惱,每當看到周圍的人一個個做了母親,她要孩子的心情就更迫切了。
一天,單位里的小姐妹們在一起聊天。其中有個小姐妹說,由于她的姐夫不能生育,她的姐姐就去貴陽一家醫院做了人工授精,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聽到這兒,安艷心動了。她想:“如果我偷偷地去做了人工授精,不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嗎?至于丈夫那邊,就對他說是他的孩子。等孩子生下來了,他也就只能認了。”于是,她去這家醫院詳細地打聽了做人工授精的情況。當被告之可以做人工授精時,安艷高興極了。
可是,走出醫院,安艷又想到了一個問題。3年來,尹建忠一直嚴格采取避孕措施,怎么向他解釋自己懷孕之事呢?他會不會懷疑自己和別的男人有不正當的關系呢?不行,一定要找個合適的機會。
2003年7月的一天,尹建忠回家后高興地告訴安艷,自己被提升為了出版社副社長。安艷看丈夫那么高興,就借機說:“那我們要好好地慶祝一番。”說完,就下廚房做了一桌菜,并打開了一瓶葡萄酒。
尹建忠平時不喝酒,也沒有酒量。所以,幾杯酒下肚,他就感到頭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覺。安艷扶他躺到床上,為他脫去衣服,蓋上被子。尹建忠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安艷自己也一絲不掛地鉆進了丈夫的被窩。
第二天早晨尹建忠醒來,發現懷里摟著睡得正香的妻子。他仔細地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來了。這時,安艷也醒了。她笑著對丈夫說:“昨天晚上你喝醉了。不過,你喝醉了比平時更棒。”
尹建忠一下子清醒了,他問:“昨天晚上我真的和你親熱了?我們是不是沒有用避孕套?昨天不是你的安全期,可千萬別懷孕了。”
安艷在心里偷偷地樂了,她知道這一下可以應付丈夫了。第二天,她就來到那家醫院,做了人工授精手術。
孩子降生了,他卻有了婚外情
安艷的人工授精手術做得非常成功,她順利地懷孕了。當她拿到妊娠報告單時,心里別提有多美了。她心想:“我先不告訴丈夫這個消息,等孩子大些再告訴他,這樣,他就無法再叫我去做人工流產手術了。”
胎兒一天天地長大了,到了10月,安艷的肚子開始鼓了起來。這時,尹建忠才發現情況不對。他問安艷:“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懷孕了?”
安艷“從實招來”:“已經快4個月了。你還記得你被提升為副社長那天嗎?你喝了好多酒,晚上沒有用避孕套,我就是那天懷上的。我怕你不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就想等無法做人工流產時再告訴你真相。建忠,你怎么怪我都行,但我只有一個請求,讓我把孩子留下,我會一輩子報答你的。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想要個孩子啊。”說完,安艷流下了眼淚。
看安艷這么傷心,再說也已經既成事實了,尹建忠便同意了。一看丈夫同意留下孩子,安艷破啼為笑了。從此,安艷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腹中的胎兒身上。她沉浸在即將做母親的幸福中。
然而,尹建忠卻對安艷漸漸不滿起來。由于安艷怕過夫妻生活導致流產,一直拒絕和丈夫親熱。為此,尹建忠常常抱怨安艷:“都是你非得要什么孩子,害得我有老婆卻只能做光棍。”安艷只好安慰他:“等生下孩子,我再好好地補償你。”
2004年5月15日,安艷順利地生下了一個男孩。有了孩子,家務活一下子就多了起來。喂奶、洗尿布、哄孩子睡覺、帶孩子看病……有時,孩子整夜地哭,尹建忠和安艷根本無法睡覺。尹建忠越來越覺得煩躁,更加怪安艷不該瞞著他留下這個孩子。
更讓尹建忠不能忍受的是,自從有了孩子后,安艷把全部感情都轉移到了孩子身上,對他再也沒有了過去的體貼和溫柔,張口閉口就是孩子。有時,晚上尹建忠想和她親熱,她要么敷衍一下,要么干脆以怕吵醒孩子為由而拒絕他。
在妻子身上得不到溫存的尹建忠,開始到外面尋找感情的寄托。2005年國慶節,在一個筆會上,他認識了某大學中文系畢業的彭小麗。彭小麗熱情似火,富有青春朝氣,敬慕尹建忠的才學,兩個人從好感迅速發展到了戀人關系。尹建忠被彭小麗迷得丟了魂,覺得這種既有老婆孩子又有紅顏知己的日子簡直賽過了神仙。
離婚鬧上法庭,丈夫被判不付撫養費
對于尹建忠的婚外情,開始安艷根本沒有覺察。她總覺得,丈夫當了副社長,工作更加繁忙是理所當然的,自己應該多理解他。所以,她默默地承擔了全部的家務。
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尹建忠的婚外戀還是被安艷發現了。安艷憤怒地質問尹建忠:“你為什么背叛我?為什么偷偷和別的女人鬼混?”尹建忠回敬道:“誰讓你把全部感情都投入到孩子身上而忽視了我的,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我需要女人的愛。”安艷沒想到尹建忠這么痛快地承認了。她是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一氣之下提出離婚。
“離就離。”尹建忠巴不得安艷提出離婚,這樣,他就可以和彭小麗在一起了。
安艷說:“好,財產我們可以商量,兒子歸我,但你要負擔撫養費。”
提起撫養費,尹建忠的頭就大了。他每月都要負擔和前妻生的女兒的撫養費,現在,他還要再付兒子的撫養費。想想以后漫長的十幾年他都要盡父親的義務,尹建忠更恨當初安艷偷偷把孩子留下來了。
這時,尹建忠突然想起,有幾次,他的同事和朋友都說兒子長得不像他。當時,他并沒往心里去。現在,他再回想那天晚上的情景,總覺得其中有問題。也許兒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不負擔撫養費了。
2006年12月9日,安艷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與尹建忠離婚,并要求他負擔兒子的撫養費。在法庭上,尹建忠提出了自己的疑慮,說必須要做親子鑒定。如果證實孩子是他的,他就負擔。否則,孩子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他也不會付撫養費。鑒于尹建忠提出的請求,法院決定先休庭,等拿到親子鑒定的結果后再做判決。
安艷一聽要做親子鑒定,知道事情再也瞞不住了。她只好承認,兒子不是尹建忠的。因為他不肯要孩子,而她又思子心切,所以就偷偷地去做了人工授精。
面對事實,法庭作出判決:因為安艷做人工授精沒有征得尹建忠的同意,而且,尹建忠一直不了解事情真相。所以,孩子與尹建忠不形成撫養關系。孩子歸安艷撫養,尹建忠不承擔撫養費。
尹建忠昂著頭走出了法庭,安艷的心情卻非常復雜。她知道,自己今后一個人撫養孩子肯定會非常艱難。可是,她只能接受這個現實。雖然她恨尹建忠的無情和自私,但法律終歸是法律,是不能被人情左右的。
一場撫養權官司畫上了句號,可是,卻引起了人們深深的思考……
責編/畢春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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