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裝裝甲兵某研究所試驗場。這是一支鮮為人知的部隊,我軍每種新型戰車的定型和裝備部隊,都要經過他們在奇高、奇險、奇寒、奇熱的惡劣條件下進行極為苛刻的戰技性能考核。他們駕駛鐵騎,首次穿越蘑菇云、橫渡瓊州海峽、征服“世界屋脊”,履帶行駛里程200多萬公里,相當于繞地球60多圈……

在那次進藏試驗中,試驗人員同樣經受了一次嚴峻考驗。頭暈、胸悶、氣短,有的還嘔吐、拉肚子,一位駕駛員頭疼欲裂,就將背包帶一圈圈勒在腦袋上,七尺高的漢子疼得淚流滿面。在沱沱河兵站,幾乎所有人都倒下了。
此時的楊作成身體也是極端虛弱,但是他清楚,作為試驗大隊大隊長,他不能倒下。令楊作成感動的是,當隊伍再次出發,楊作成決定將重病號送到出發地格爾木休整時,他的這道命令卻遭到了所有重病號們的堅決抵制。死也死在昆侖山,死也死在隊伍里,如此一種豪情和悲壯,誰還能說什么呢。
高級工程師楊作成是個老試驗場人了。他告訴記者,每一種新研制的戰車,不僅要在中心試驗場區做試驗,還要在我國具有代表性的地形和惡劣的氣候條件下進行嚴格的地區環境適應性考核。為了給新裝備挑毛病,試驗場的官兵,年復一年的總是與大雁遷徙的方向背道而馳,過著“冬寒抱冰、夏熱抱火”的“反候鳥”生活,從祖國的最北邊到最南邊,灑滿了試驗場官兵的汗水。
隆冬的北疆邊陲,銀裝素裹,滴水成冰。從北京運到北方試驗基地的雞蛋,都被凍成了冰疙瘩,像石頭一樣,摔也摔不壞。
在這里做檢驗車內設備的低溫性能試驗時,必須開窗駕駛,戰車在雪地里飛馳,凜冽的寒風魚貫而入,戰車猶如“冷凍柜”。
冰雪的世界,空氣似乎都是凝固的,環境滿足了試驗的需要,官兵們卻被凍透了肌骨。
在做某一試驗時,要用鐵絲捆扎車輛,在零下40多攝氏度的低溫下,成圈的鐵絲難以馴服,要很多人一起拉直。戴著皮手套覺得不方便,很多官兵換了線手套,可線手套耐不住摩擦,很快手就和冰冷的鐵絲牢牢地粘在了一起。稍微用力拉一下,就會掉一層皮。一場人和鐵絲的鏖戰下來,大多數人的手已是鮮血淋淋。

“這就是鐵絲給我留下的禮物。”楊作成張開手心,上面的傷痕還依稀可見。寒冷在每個官兵身上還都留下了特殊的紀念品。
曾經有一位駕駛員在駕駛中,沒把皮帽的護鼻戴好,一天的試驗下來,鼻子凍成了黑色,凝固的血早已凍成了結實的冰塊。
而盛夏的南國赤地,驕陽似火,熱風烹油。防化衣密不透風,坦克車密不透風。為了檢驗坦克車在高溫條件下的適應情況,必須把所有門窗關上,這樣,坦克車又成了“煉丹爐”。
“我們馬上就要去南方試驗,那里可是我們減肥的好地方。”李榮利場長調侃道。
試驗場人就是靠著這種不怕犧牲的獻身精神,躋身世界裝甲車輛測試技術先進行列,獲得科技成果獎80余項,并在祖國的千山萬水,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跡:駕坦克成功穿越蘑菇云、橫渡瓊州海峽,征服青藏高原、巴丹吉林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