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論《醫學心悟》的婦科學術思想

　　摘要：《醫學心悟》是清代名醫程國彭的代表作，本文對程國彭《醫學心悟》的婦科學術思想進行了初步探討，論述了其重視后天之本，婦科病多從脾論治；臨證辨證精審，不囿前人之說；用藥慎思利害、注重宜忌、輕重有度以及重視產期將護的臨證思想。
　　關鍵詞：醫學心悟；程國彭；婦科；學術思想
　　中圖分類號：E25／27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2349(2007)11－0006－02
　　
　　程國彭，清代醫家，字鐘齡，原字山齡，號恒陽子，晚年到當地普明寺修行，法號普明子，天都(今安徽歙縣)人。著有《醫學心悟》五卷與《外科十法》二書。《醫學心悟》系程氏將個人臨證心得編寫而成，后人將《外科十法》附于《醫學心悟》書末，而成六卷。其中，第5卷“婦人門”共有47節，論述了39種婦科病證，體現了程氏的全部婦科臨證經驗和學術思想，茲將其略述一二。
　　
　　1 重視后天之本，婦科病多從脾論治
　　
　　程氏重視從脾治療婦科疾病。脾胃為后天之本，氣血生化之源，脾主運化、主統血。而婦人以血為本，婦人經、帶、胎、產、乳無不與氣血相關，故治療上必重后天之本。如“室女經閉受損”一節：“若其人脾氣虛弱，不能消化飲食，血無從生，更佐以五味異功散”，“若見其人精神倦怠，晡熱、內熱，此氣血兩虧，無經可行，更佐以八珍湯。”(五味異功散由四君子湯加入陳皮所得，有健脾補氣、芳香醒脾之功)；“暴崩下血”一節：“若因脾氣虛，不能統血者四君子湯加歸、芍主之。若因思慮傷脾，不能攝血歸經者，歸脾湯。若氣血兩虧，血崩不止，更用十全大補湯”，“暴崩下血……無不由脾氣先損，故脈息虛浮而大，須令脾胃健旺，后天根本堅固，乃為可治。設或過用寒涼，復傷胃氣，反不能攝血歸經，是速其危也。”“帶下”一節：“帶下之癥……不外脾虛有濕。脾氣壯旺，則飲食之精華生氣血而不生帶；脾氣虛弱則五味之實秀，生帶而不生氣血”，治療以“五味異功散加扁豆、薏苡仁、山藥之類，投之輒效”；“惡阻”一節：“法當理脾化痰、升清降濁”治療則用二陳湯加枳殼或六君子湯。“胎漏”一節：“凡脾虛下陷，不能攝血歸經者，皆宜補中益氣”；“胎水腫滿”一節：其病因“胞胎壅遏，水飲不得通流，或脾虛不能制水，以致停蓄”，其治法“胎水雍遏，用五皮飲加白術、茯苓主之；脾虛不能制水用六君子湯主之”。
　　
　　2 臨證辨證精審，不圃前人之說
　　
　　程氏臨證，不囿前人之說，重視臨證辨證。他說：“思貴專一，不容淺學者問津，學貴沉潛，不容浮躁者涉獵”。如對月經不調的認識：“方書以趲前為熱，退后為寒，其理近似，然亦不可盡拘也”。又如室女經閉，程氏責之有二：一是血海干枯，氣血兩虧，無經可行，而用五味異功散，佐以八珍湯補氣益血，資其化源；二是經脈逆轉，乃血隨氣逆，失其順行之常而為吐為衄。再如妊娠小便不通，程氏認為一系下焦虛寒，胎氣陰冷，用桂附八味湯溫陽散寒；一系陽亢陰消，孤陽無陰不能化氣，用六味加車前、牛膝育陰利水。程氏說“斯二者，一陰一陽，一水一火，如冰炭相反，最宜深究”。萬不能一見尿閉，就用滲利之法。因此，臨證必審癥求因，主張“宜各推其因而治之”。另外，程氏在臨證中積累了獨到的經驗，如以脈測孕法：凡孕脈，弦緊滑利為順，沉細微弱為逆。又藥物驗胎法：停經三月后，用川芎為細末，煎艾湯空心調下二錢，腹內微動則有胎，不動者非胎也；再如驗產法：指出妊娠足月后，腰腹同時作痛難忍，一陣緊一陣，下體漿胞破，此刻才是真正欲產之兆。這些經驗方法都具有科學性。
　　
　　3 用藥慎思利害、注重宜忌、輕重有度
　　
　　每一藥物皆有利害，程氏臨證必詳審病因，慎思利害，用藥絲絲入扣。《醫學心悟·婦人門》分二節，分別論“食忌”和“藥忌”，他把忌藥編成歌訣以便熟記，內容是：“烏頭附子與天雄，牛黃巴豆并桃仁，芒硝大黃牡丹桂，牛膝藜蘆茅茜根，槐角紅花與皂角，三棱莪術薏苡仁，干漆閭茹瞿麥穗，半夏南星通草同，干姜大蒜馬刀豆，延胡常山麝莫聞，此系婦人胎前忌，常須記念在心胸，”在“藥忌”一節中還指出：“然安胎止嘔，有用半夏，娠婦熱病，有用大黃，娠孕中寒，有用干姜、桂、附者……蓋有病則病當之，故毒藥無損于胎氣。然必大積大聚，病勢堅強，乃可投之，又需得半而止，不宜過劑，則慎之又慎矣。”另如運用妊娠禁藥半夏治惡阻，他說：“半夏雖為妊中禁藥，然痰氣阻塞中脘，陰陽拂逆，非此不除。”并提出半夏人藥前“以姜湯泡七次，炒透用之，即無礙也．若與參、術同行猶為穩當。”可見，程氏對用藥的利害認識，有獨到之處。
　　
　　4　重視產期將護
　　
　　《醫學心悟·婦人門》分二節，分別論述“臨產將護法”和“產后將護法”，足見程氏對產期將護的重視。程氏指出臨產將護之法有四：一為“善養”，即要求孕婦產前要安神少慮，飲食適當，避暑保暖，加強休息，使精神飽滿．二為“擇穩”，即請熟練的助產人員，要求孕婦保持產前思想安定，尤其是初產婦，不必驚慌，消除緊張情緒，選擇好產位。三為“服藥”，用于初產婦，因其臟氣堅固，胞胎緊實，孕至八月時服保產無憂湯二三劑，臨產時再服二三劑，以利順產。四為“吉方”，指安排產婦床帳及衣物宜選擇月空方位，以圖吉利。這四種產前護理，除第四種有待商榷外，第一、二、三種將護法都是比較合理的。產后將護法亦有四：一為“倚坐”，即婦人產畢，閉目稍坐或上床以被褥靠之，常以手從胃脘摸向臍下，以使瘀露下行，另在產房內燒漆氣及醋炭，以防血暈。二為“擇食”，即產后不宜進膏粱厚味之品，常先進白粥以養胃氣，待胃氣健旺再與之，以生血化乳汁。三為“避風、養神、慎言”，即產后避風寒，不梳頭、洗面足，以免招風受濕，宜靜臥、少言以養精神，四為“服藥”即產后服用生化湯，以防惡露不下。這四種產后將護法，后三種至今可取，但第一種與現代醫學相悖，有待研究．
　　《醫學心悟》是程鐘齡的代表作，書中多有新論闡發，啟迪后學，對婦科的論述亦獨具特色，豐富了中醫婦科學的內容，值得深入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