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國人對醫療改革的呼聲越來越大,然而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即使在通過高稅收把大量資源投入醫療系統的西方發達國家,看病的種種不如意也一直存在。我在移居加拿大前曾是中國某醫院的醫生,有豐富的醫學知識,可是一根魚刺卡在喉嚨,卻讓我備感高福利制度下醫療系統的種種弊端。
看家庭醫生后轉專科診所
一天,我吃飯時不小心讓一根魚刺卡住了喉嚨,一個星期后,不但沒有自愈,而且還有加重的趨勢。下班后,我按看病的有關規定先到家庭醫生那里就診。
醫生用壓舌板壓住我的舌頭查看后,沒有看到魚刺,他告訴我說,通常魚刺卡在喉嚨會自行脫落。他讓我一個星期后如果還感到魚刺卡在喉嚨的話,再來找他。那時他將與專科醫生預約時間,讓專科醫生給我看。
一個星期后,我仍能感到魚刺卡在喉嚨,又到家庭醫生診所看病。家庭醫生見我又來了,對我說:“我幫你預約專科醫生。但是,今天是星期六,周末沒法預約專科醫生,只有等到下個星期才能預約。”
預約看專科醫生遙遙無期
又過了一個多星期,我的病情毫無好轉的跡象,專科醫生那里也沒有任何消息。家庭醫生的助手小姐查了一下后,告訴我說:“我們已給專科醫生發了傳真,專科醫生診所能安排時會通知你的。”
我說:“耽誤時間,貽誤了病情怎么辦?”小姐說:“就到醫院去看急診。”
看急診卻無濟于事
我星期五早上9點鐘趕到多倫多大學一所教學醫院的急診室。在年輕實習醫生問完病史后不久,一位女士進來自我介紹說是Ng醫生,讓我隨她到另外一個有可以推動的病床的診療室去。她向我喉嚨噴麻醉藥,然后用喉鏡伸入我的喉部。
Ng醫生說,看不到魚刺,只看到有一個劃痕,在Ng醫生向劃痕處擠壓時,我也沒有感到有任何新的不適。她對我說,她想請醫生會診。
半個小時后,來了一位年輕的黑人醫生。他動作嫻熟地將喉鏡插入我的喉部看了好長時間,告訴我沒看到魚刺,然后退到一邊與Ng醫生低聲商量了一會兒就離去了。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一位年約50歲的男子來到我床邊,將我推去拍x光片,可在x光片上同樣沒看到魚刺。
10分鐘后,護士端著一個抽血的盤子走到我身旁,說是要給我抽血。我以為她搞錯了病人,因為我覺得像我這樣的病人是用不著抽血做化驗檢查的。接著問護士給我抽血做什么檢查,她回答說是檢查血紅蛋白,因為醫生準備把我送到手術室去。我不禁一驚:一個被魚刺卡的病人竟然要送進手術室做手術?我立即翻身起床,找到Ng醫生。她說:“我已經與手術室聯系過了,手術室到11點30分才能空出來。等手術室空出來后,手術室會打電話來的。”
11點30分,抽血的護士進來告訴我,手術室要到下午1點30分才能空出來。
從急診科來到五官科
我躺在病床上,饑腸轆轆地熬到下午1點多鐘,Ng醫生卻告訴我,手術室今天下午空不出來,已把我轉到五官科門診。
在五官科大約等了半個多小時,一位年輕的住院醫生把我叫進一間小診療室,往我的喉部再次噴麻藥,并將食管鏡從我的鼻孔處插入食管。
住院醫生看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看到魚刺。他告訴我說,他去找一位高年資的醫生來幫我看看。
由五官科門診轉到消化科
大約又等了半個小時,年輕的住院醫生沒請來高年資的醫生,只身進來告訴我說,主任醫生建議將我轉到消化科做胃鏡檢查。我問道:“為什么要做胃鏡檢查?”住院醫生回答說:“食管鏡不夠長,看不到。”
登記處的小姐幫我預約時間,撥了號碼后,消化科那邊沒人接電話。小姐說,下個星期再說吧。我看看手表,已是下午3點多鐘,從早餐到現在,我滴水未進。
一個多月后,我終于收到登記處打來的電話,問我下星期三上午能不能到醫院做胃鏡檢查。我回答說,你干脆把我看醫生的預約取消吧,因為我魚刺在喉的感覺己經消失。
(殷欣奎薦自《浙江日報》本刊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