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歸來

.2007年3月28日 晴

幾滴春雨，一縷東風，數聲燕鳴，草草地勾勒出一幅鄉村早春的白描圖。

許是那輕盈的燕子從遙遠的江南攜來了一翼春雨？看，淅淅瀝瀝，朦朦朧朧，如煙似霧，氤氳整個廣袤的鄉村大地。而燕子，是雨中最可愛的精靈呵！時而舒緩地滑翔，時而直沖向云宵，來去自如，沒有任何的約束與羈絆。

一個暖陽高照的午后，微微的春風拂著絲絲如少女秀發般的柔柳，柳絲在春風中搖曳著，嫵媚動人的身姿，讓人心醉，迷離，我的心也隨著風兒翩翩起舞。陣陣馥郁的花香夾雜著泥土的氣息撲鼻而來，沁人肺腑。頓時，如有一股清泉注入我的心田，五臟六腑無比滋潤妥貼。歸來不久的燕子，在高空悠閑地盤旋著，好似許多黑色的音符在藍天的曲譜上自由跳躍。它們的動作是那樣輕快敏捷，身姿是那樣靈活優美，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曲線。有時候，它們飛倦了，也會落在臨空飛架的電線上歇息一會兒。有的靈活地扭動著精致的小腦袋，四下里毫無目的地張望；有的凝神片刻，靜靜地思索著什么；有的剛停下來，又展開俊俏的翅膀，消失在浩蕩的春光中。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據說，燕子有很深的戀舊情結，每年都會回來尋覓自己的舊巢。小小的燕子，年復一年，就這樣來回地奔波著，尋找著生命里自然的歸宿。

記得當初搬來這幢屋入住的時候，在二樓廊子拐角處的天花板上，有一個做工十分精細的燕窩。那時已入深秋，燕巢寂寞地閑在那里，很少引起人們的注意，只有我每每經過，總要抬頭打量一會兒。缺少燕子住的空巢似乎只是一個虛無的存在，沒有一絲生氣，孤獨地閑置在那里。我常常凝神佇立良久，內心深處難免生出些許悲涼，世事變幻，人生多舛，莫不如此！每年寒潮來襲時，燕子們都會不頓一切地攜妻挈子棄巢而去，離鄉背井，長途遷徙，從不問前路的艱辛，到了南方是否也會安好？每年，它們總是義無反顧。

有一回，見到一個燕巢，也是十分精致完美的，可惜燕子遷徙不久，就被小孩子們無端地給破壞掉了。這些無端的劫難，客居南方的燕子絕對是無從知道的，第二年它們照樣會滿懷著希望回來。當它們看到已殘破不堪的家的時候，會傷心流淚，怨恨那群無知的小孩嗎？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它們一定會不厭其煩地修繕家園，哪怕是三番五次重頭開始。

現在，二樓那燕巢早就不見了，記不清是自然損壞還是人為糟蹋，反正人們早已徹底忘卻了它。只有我，每當燕子來時，總會惦著那處燕巢，從那兒經過時也會多瞄上幾眼。也許，在我的內心深處，早已對燕子有了幾分欽佩與崇敬。它們不卑不亢，拿得起，放得下，作為人類的好朋友，總是以和善與友愛與人相處，從不爭強好勝，絕無背離之心。也許僅僅是因為此，若是看到哪家的燕巢慘遭人為破壞，我定會生出憐憫之心。“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是呀，世事難料，旅途多艱，為什么就連活潑機靈的燕子也難逃此劫？

又是滿院飄香的早春，到處都可以見到燕子飄逸的身影。燕子是春天的尤物，春天因有了燕子而頗具神韻。真希望，燕子能夠在自己房前的廊子里來做巢，帶來幾分新年的瑞氣。更能常觀燕子矯健的身姿，聆聽悅耳沁心的鳴叫，感悟處世之哲理，參透人生之要義，不知能否如愿？若真能如此，豈不美哉！

湖北省宣恩縣沙坪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