誨淫誨盜,該當何罪?在西方,近年來興起了一門新的學科——文化犯罪學。按照這個學說,媒體是把“雙刃劍”,在為預防犯罪搖旗吶喊的同時,一些媒體本身也扮演著犯罪者的角色。不恰當?shù)夭シ疟┝ζ圃炖?jié)目,以及打著普及性科學旗號進行赤裸裸的性教唆,都具有犯罪的表征。媒體的這種“亞健康”,媒體從業(yè)人員自身未必意識得到。事實上,真等意識到的時候,恐怕也很可能已經(jīng)是歷史的“文化罪人”了。
不管是電視熒屏還是廣播頻道,都是名副其實的公眾平臺。遺憾的是,一些廣電節(jié)目的主持人,在這個公共平臺上工作,其隨意程度不亞于在其自家的臥室里,無聊、低俗、赤裸,傳遞給受眾的只能是一種惡心的感覺。
可想而知,廣播和電視媒體的公信力,因為幾個“老鼠屎”式的節(jié)目,糟蹋了不少。痛定思痛,我們不得不考慮這樣一個問題:廣電人,究竟是在為誰服務,要把你們的受眾引向何方?誠如有人所說,“電視也算得上民族文化的一個引導者,它的社會責任很大。搞傳播就應該是良心工程。做好媒體很重要,這是永遠需要的。”

位卑未敢忘憂國,何況是肩負新聞文化傳播歷史使命的主持人,忘掉什么也不能忘記自身的社會責任啊。
在一個被稱為“娛樂的時代”里,娛樂究竟是什么,似乎還是一個難以厘清的概念。
看過《濟公新傳》這部電視劇,你會覺得濟公的本事,比《西游記》里的神仙還了得。濟公是人還是神的困惑,其實剛好也是娛樂和正經(jīng)的困惑。
于是,人們糊涂了:這是中國的濟公嗎?有人解釋說,這是娛樂,權當消遣。
傳媒的娛樂主義傾向,模糊了娛樂的界限。有關“娛樂的邊界”問題,隨之出現(xiàn)。娛樂需要有個邊界,既不能信口雌黃,更不能沒完沒了。
物極必反。片面強調娛樂,后果不堪設想。1985年,美國作家尼爾·波茲曼在其暢銷書《娛樂至死》一書中提到:“在這里,一切公眾話語都日漸以娛樂的形式出現(xiàn),并成為一種文化精神。我們的政治、宗教、新聞、體育、教育和商業(yè)都心甘情愿地成為娛樂的附庸,毫無怨言,甚至無聲無息,其結果我們成了一個‘娛樂至死’的物種。”
周國平先生說,文化的反面是娛樂。“娛樂是電視上所有話語的超意識形態(tài)。在電視的強勢影響下,一切文化在不同程度上都轉變成了娛樂。到了這個地步,本來意義上的文化就蕩然無存了。”“我深信它是我們必須認真聽取的警告。”
如果說廣播是色情式的娛樂,電視劇是故事式的娛樂,那么,電視的選秀節(jié)目,則是選秀式的娛樂——每到周五晚間,從中央到地方的電視臺,絕大多數(shù)都在進行選秀式的娛樂。
“選秀本無可厚非,但不管初衷如何,目前的選秀節(jié)目最終都難免受到商業(yè)利益的侵襲,使得‘秀場’變成了‘名利場’、‘是非場’”。中國舞蹈家協(xié)會副主席馮雙白如是說。
“都是經(jīng)濟利益在作怪。為了收視率,為了追求短信效益,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規(guī)則,一些選秀節(jié)目開始頻出奇招、怪招。選秀節(jié)目質量下降,因為選秀的性質已經(jīng)有了變化。”中國傳媒大學教授苗棣這樣說。
原中國文聯(lián)副主席仲呈祥更是憂心忡忡:選秀節(jié)目泛濫,是對當前文藝界存在的“浮躁而不沉穩(wěn),膚淺而不深刻,油滑而不幽默,庸俗而不典雅”的狀況“火上澆油”。
娛樂有界,媒體當止于該止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