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西安市高新區國土房屋管理局副局長的劉巍和李袁平是從小玩到大的同窗好友。一天,劉巍來到李袁平家中將其用刀殺害,并企圖自殺未遂。這一幕人間悲劇深深地刺痛了在場的人們,而悲劇的誘因卻僅僅是因為兩個好朋友的一次酒后荒唐……
同窗好友聚會,風流過后埋禍根
今年32歲的劉巍是陜西省西安市長安區細柳鎮人,他的成長之路可謂一帆風順:20歲大專畢業后進入長安區馬王街道辦成了一名公務員,2005年年僅30歲的他擔任了街道辦副主任,這年年底他又被安排到西安市高新區國土房屋管理局擔任掛職副局長。劉巍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他的妻子劉芳在一家幼兒園當老師,夫妻倆感情非常好。他的朋友們都很羨慕他,說他家庭和睦又在仕途上前程不可限量,實在是個有福之人。劉巍對自己的生活也感到很滿意,他知道按照慣例自己掛職結束后將會有一個新的職位。而這一切,都在2006年7月和老友李袁平的一次聚會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袁平比劉巍大一歲,兩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小時候他們在同一個村子里長大,后來一直到高中都是同學。高中畢業后,李袁平到西安某大學讀書,后被分配到陜西省第一建筑公司工作,由于聰明能干,幾年后他擔任了公司下屬一房地產開發公司的副經理。李袁平也有著一個幸福和諧的小家庭,他和妻子楊葉結婚三年后,于2005年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兒子。家里的小日子越過越紅火,李袁平和妻子都高興,他們計劃著要在近幾年內給兩個孩子攢下一筆教育經費,好讓自己的孩子以后健康成才。
2006年7月15日是個周末,那天的天氣很沉悶。由于要咨詢一件關于房屋管理的事情,李袁平約老同學劉巍下班后到一家飯店去吃飯。兩人從小在一起長大,關系自然非常鐵。以前不在一起工作見面的機會少,如今劉巍也從長安區調進了城里,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就多了起來。每次見面他們倆都海闊天空地聊上一陣,在開懷一笑之后似乎工作和生活上的種種不快就消失了。
當天晚上,李袁平和劉巍來到了一家飯店吃飯。酒足飯飽之后,兩人來到一家KTV去唱歌。娛樂城里滿是漂亮的陪酒小姐,她們不但推銷酒水,還會唱歌給客人助興。兩個漂亮的年輕女孩陪著他們唱了一曲又一曲,他們在醉醺醺的狀態之下變得更加興奮。唱完歌后,劉巍和一個陪酒小姐出去開了房。
本來在第二天上班之后,劉巍就把昨晚發生過的事情忘得干干凈凈。可是幾天之后,他莫明其妙覺得自己的下身有些不舒服。一開始他還沒有在意,可他漸漸感到身體經常發熱,飯量也減少了一些,經常感到一陣陣的心悸和眩暈。
劉巍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跟小姐發生性關系后染上了性病,于是他偷偷到藥店買了一些消炎藥和治療性病的藥膏,回家后悄悄使用。他不敢把自己的身體狀況給妻子講,那樣的話他的風流債就會被老婆知道,家里就沒有安寧日子可過了。
消炎藥也吃了,買的藥膏也都涂抹了,但劉巍總是感覺身上的癥狀并沒有減輕。他不好意思到醫院去做檢查,只好自己上網去查查資料,當他看到一篇關于艾滋病的前期癥狀的文章之后,頓時覺得渾身的血都涼了!自己身上的種種癥狀和文章里介紹的幾乎一模一樣!他渾身發抖,半天沒能從座位上站起來。他了解到,艾滋病的潛伏期可達10年之久,而且網上那些艾滋病人的照片更是觸目驚心,他看后感覺到天都要塌下來了。怎么辦……家里有妻子孩子,還有老人要贍養,自己還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干部,要是得上這種病一切可就都完了!
自從看了網上的資料之后,劉巍的心事一天天加重,晚上老是失眠,經常從噩夢中醒來。白天上班也是無精打采的,經常把手里的工作處理得顛三倒四。妻子還以為他的狀態是由于工作太忙造成的,還給他買了保健食品讓他多休息。看著體貼的妻子,劉巍更加痛恨自己當時的荒唐行為,要不是圖一時之快,也不至于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疑患艾滋病,三番五次做體檢
2006年7月底,劉巍實在承受不了沉重的心理壓力,他決定去醫院查查到底自己有沒有艾滋病。在交大一附院皮膚性病科的門口徘徊了好久,他終于鼓足勇氣走了進去。他化名劉剛,掛了專家門診的號。醫生看了他的情況之后,讓他去做了系統的檢查。說等檢查結果出來后才能知道,要他不要緊張。
在等待醫院檢查結果的時候,劉巍又忍不住去上網看了一些關于艾滋病的資料。“艾滋病破壞的是人體的免疫系統,至今沒有有效的可以對抗病毒的藥物。所以在大眾看來,它無疑就是一種無藥可救的絕癥。”一段段介紹艾滋病病情的文字看得劉巍心驚膽戰,過度的焦慮和煩躁讓他變得六神無主,身上經常一陣一陣地冒虛汗,皮膚也出現了過敏癥狀。劉巍越來越疑心自己得了艾滋病,他開始變得不愛吃飯,每次吃上幾口就會感到一陣惡心,呼吸急促,肚子里翻江倒海般地難受。他甚至不敢去照鏡子,因為看到自己臉色蒼白的樣子,他更加懷疑自己得了這種世紀絕癥。
8月中旬,劉巍拿到了西安交通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的化驗單。他用顫抖的雙手接過化驗單,自己卻并不敢去看,他小聲問醫生:“我這個化驗結果怎么樣?有事沒事?”醫生告訴他,化驗結果為陰性,也就是說他身體一切正常,沒有艾滋病。可劉巍顯然對這個化驗結果并不相信,他纏著醫生問:“不可能吧?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會不會你們的儀器出了什么問題?”醫生都被他氣笑了:“你這個人真有意思,別人還都想要這個結果呢,你偏偏不相信。好了好了,我們這還忙著呢,你趕快走吧!”
被醫生趕出門之后,劉巍的心里并沒有輕松下來。他一遍遍地反復回憶當時與那個小姐發生性關系時候的種種細節,更加確信自己是患上了艾滋病。要不然,身上怎么會有那么多的癥狀?他陷入到深深的痛苦和悔恨之中。他甚至覺得,都怪老同學李袁平,要不是他帶著自己去唱歌,自己就不會被小姐所引誘,也就不會有今天的痛苦。他對醫生的話也產生了懷疑,他想,醫生那么不耐煩地把自己趕走,是不是為了安慰自己,免得使自己受到精神刺激而情緒激動、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來?胡思亂想了很多天之后,他仍然沒有從恐懼和絕望中擺脫出來。
2006年9月下旬,劉巍再次化名劉剛,來到第四軍醫大學西京醫院的皮膚性病科做檢查。這家醫院是西北地區最為權威的一所著名醫院,他想也許這里的檢查會更加細密和準確一些。一周后,檢查和化驗結果出來,依然是陰性。劉巍拿著化驗單再次去掛了專家門診,醫生告訴他,像他這種情況并不多見,屬于艾滋病疑病癥。因為他害怕自己得上這種病從而查了很多資料,在看了資料后心理焦慮、抑郁而產生了強迫癥,從而覺得自己有病。醫生很耐心地對他說,這種“艾滋病疑病癥”是病人在沒有就醫或有確鑿證據之前,就確信自己已經患了艾滋病,而且由于這種先占觀念對軀體的功能的不良暗示作用,使軀體出現種種癥狀和不適,使病人更加深信不疑自己患了艾滋病,從而會反復跑醫院求治。醫生的否定診斷和檢查顯示的陰性結果并不能使病人心安,他們不停地奔波于醫院找醫生檢查,對病人的工作生活和身心健康造成嚴重的影響。
醫生的話已經說得非常明白,目的就是為了讓劉巍能夠緩解心理壓力,不要再懷疑自己的身體。可劉巍聽后還是將信將疑,“自己有病”這種觀念已經在他的頭腦中根深蒂固,他自己很難再拔出來。他也試圖不要再想這些問題,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去。可是他總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舉動,每天在上班的時候,他都忍不住要偷偷再查閱一下關于艾滋病的各種資料。每次看過之后,他又會覺得自己確實已經患上了這種難以啟齒的絕癥。
妻子劉芳也發現丈夫近幾個月來的異常舉動。在家里他經常一個人悶在衛生間里幾十分鐘不出來,劉芳叫他他也不開門,等他出來后衛生間里煙氣刺鼻,問他有什么為難的事情,他卻從來都是搖搖頭,說沒什么事。為了讓劉巍能快樂起來,到了周末劉芳就讓劉巍帶她出去玩,到郊外去散散心,可每次劉巍都說自己不想去。即使有一次兩個人出去了,劉巍也不說話,只是盯著天空發呆。
轉眼到了2006年的國慶節,長假期間別人都出去旅游或者出去探親訪友了,但劉巍卻拒絕了朋友同事們的邀請,留在家里。10月2日,他跟妻子說要出去辦點事,一個人又來到了西京醫院,他掛了另一個專家的號。當然,醫生給他的說法還是大同小異。兩日后,劉巍再次來到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做檢查。
不管醫生怎么說他身體健康、甚至連普通的性病都沒有,但劉巍都覺得醫生是在騙他。他已經陷入到一種絕望的心態之中:一方面,他極度渴望能恢復到正常的生活狀態中去,像以前一樣身體健康;另一方面,他又對身體檢查化驗結果并不信任,由于他長期把這些東西憋在心里不與他人溝通,從而堅信自己已經患上了艾滋病。
缺少了和別人的溝通交流,劉巍的心理變得更加偏執。他反反復復地回想過去的生活,每當想到自己擁有的一切都即將失去時,他更加痛恨老同學李袁平。他把自己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絕望都化成了仇恨,加在了毫不知情的李袁平身上。
不堪心理重負去殺人,
荒唐之舉毀了兩個家
2006年10月6日,劉巍又一次來到了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取化驗單,醫生告訴他化驗結果還沒有出來。此時的劉巍大腦一片混沌,覺得這個化驗結果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他想到了死,唯有一死才能解脫。他又覺得自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太便宜了李袁平。一瞬間,他拿定了一個主意。
當天上午8時許,劉巍坐車來到了南二環西段某公司家屬院的李袁平家中。這天是中秋節,李袁平見好友來訪,既感到意外又很高興。他很熱情地讓劉巍坐下,然后轉身去廚房給劉巍倒水。
劉巍站起身,跟著李袁平進了廚房并關上了門。李袁平并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到來,等他接完水轉身一看,劉巍正站在他身前,并從刀架上抽下了一把菜刀。李袁平問劉巍:“你拿刀干什么?”劉巍并不答話,舉起刀砍到了李袁平的右胳膊上,李袁平疼得大叫一聲:“劉巍你想干啥?你是不是瘋了?”鮮血滴滴答答濺到了地板上,劉巍又抽出一把尖刀朝李袁平的胸部、腹部連砍三刀。李袁平嘴里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倒了下去。
聽見廚房的動靜,楊葉忙和保姆抱著一對雙胞胎孩子過來看。她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劉巍渾身是血,李袁平躺倒在血泊中,嘴角已經泛起了血沫……楊葉被嚇得渾身發抖,說:“你今天怎么了?不管怎么樣都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劉巍的頭腦還算清醒:“你放心,我不殺你和孩子。”
殺人之后,劉巍的精神也幾近崩潰,他一屁股癱倒在地上。為了防止劉巍逃跑,楊葉和保姆把他拖到了臥室門口,讓保姆看著劉巍;楊葉很快跑去叫來了鄰居,并撥打了報警和急救電話。
幾個鄰居趕來,只見劉巍在臥室內拿起尖刀朝自己身上捅了幾刀。為了防止他再傷人,鄰居們把臥室的門鎖了起來。就在“120”和民警即將趕到時,劉巍突然從6樓上跳下。3樓的涼棚把劉巍擋了一下后,他摔倒在地面上。
李袁平和劉巍隨后被送往醫院急救。李袁平因為傷勢過重、搶救無效死亡。劉巍在搶救后醒了過來。公安蓮湖分局桃園路派出所民警很快到達現場進行勘查,并提起了相關物證。
劉巍在脫離危險之后,被蓮湖區看守所收押。在看守所內,劉巍開始靜下心來反思自己的行為。他對自己的行為非常后悔:疑病癥不僅害了自己,還害死了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兩個家庭都由此陷入了痛苦的深淵。在看守所內,劉巍給妻子劉芳寫了一封長信,詳細追述了兩人的情感,表達了自己的痛悔之情。他說,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決不犯下那個要命的錯誤,決不折磨自己殺害別人……可一切都晚了。
今年3月,西安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始審理劉巍。劉巍一直低頭不語,他面色黯淡神色凄然,不斷請求法官盡快判處其死刑。被害人李袁平的家屬涕淚橫流,他年過七旬頭發花白的父母多次哭暈過去。
不管法庭作出什么判決,悲劇早已上演。因為一時的放縱,讓兩個情同手足的好友成了生死冤家,不僅毀了前程還毀了兩個家。此案帶給人們深刻的警示:面對形形色色的誘惑時,切記提醒自己不要越軌和放縱,以免付出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慘重代價。■
編輯:陳暢鳴
北京搖號確定破產公司新管家
日前,破產申請人北京市丹耀房地產有限公司通過北京市第二中級法院的公開搖號確定了新“管家”——北京市企業清算事務所有限公司及北京煒師事務所,這兩個中介機構將組成丹耀房地產公司破產后的清算組。這是6月1日正式實施新《破產法》后,由北京市法院系統首次通過公開搖號方式確定計劃外破產申請人的清算組,也是首次通過公開搖號方式為三資企業確定清算組。
在操作規則和辦法的指導下,共有六家律師事務所和兩家清算事務所參與了搖號。搖號結束后,中號的中介機構稱,搖號操作規范,公平、公開、公正,我們信服。沒被抽中的中介機構也表示沒有任何抱怨。公開搖號,有利于規范和提高破產案件審理進度,使企業通過破產規范退市,實現了破產申請人、法院、中介機構的“三贏”局面。■
攝影報道:劉斌 潘峰 編輯:曹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