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空白的屏幕,忽然就忘記了想要訴說什么,只是任由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讓所有的思緒飄浮在空氣中,與細(xì)微的塵埃混為一體。陽光穿過縫隙,照耀了每一顆灰塵,猶如帶著翅膀。而時間的洪流穿梭其中,將一切帶走,不留痕跡。
從呱呱墜地的嬰孩到如今的少年,時間牽引著我們,一直不停,不停地向前走,無法停留,無法回到上一秒。它是至高無上的神,剝奪了我們的過去,帶走了我們的現(xiàn)在,只給我們未來,而下一秒,我們的未來,又被時間帶走,成為過去,成為回憶。
天真爛漫的小時侯,什么也不明白,只是一味地奔跑嬉戲,笑容可以染綠一整個夏天。陽光穿行在路邊高大的香樟樹間,如同劍客手中揮舞流利的劍刃上的色彩。然而一步一步間變了距離,一不小心跨過夏天,成長終歸還是堅定地站在我面前,血液在真實地汩汩,脈搏變換著各種節(jié)奏,不在乎沒有音符的旋律。偌大的校園里,我們?yōu)榱死硐腴_始奮斗,只是多年后沒有人記得我們曾經(jīng)的足跡,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們?nèi)鲈谛@里的汗水,沒有人知道我們曾流過多少淚水,沒有人憶起有一群孩子曾在這里盡情地歡笑……那些天真爛漫的童年里干過的傻事再也沒有機(jī)會重復(fù);曾經(jīng)坐在我身邊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再也找不到最初的那些,他們都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只留下恍惚的背影在記憶的旋渦中回旋,想要看清,卻再也尋不著他們最初的模樣,在久遠(yuǎn)的空白里迅速退化成盲音,而顯得查無此人;曾經(jīng)手拉著手的相親相愛的伙伴,都去了哪里,只留下我一個人,兩手空空,失了溫度和美好;曾經(jīng)分享同一本書,一人一只耳機(jī)跟著音樂搖頭晃腦,嬉笑打鬧,而如今在少得可憐的擦肩而過中,連微笑和眼神都失去了該有的溫度,假裝視而不見的冷漠,將我們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時光消磨掉的過往,在連綿了一個又一個的夏天之后,終于成為了泡沫,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五彩的光芒并發(fā)出破碎的聲響;那些泛黃的照片,記錄下曾經(jīng)的美好,將瞬間定格在了過去。只是然后的然后,我弄丟了相片,也弄丟了最初的記憶,腦袋里只留下模糊的影像,依稀……
如果幸福太過久遠(yuǎn),就會變成模糊的回憶。
記憶里的那一天,日子停止倒退。一切停止在陽光燦爛的季節(jié),停止在那個夏天。五十多個孩子擠在一起,把依然純真的笑容留在了相片上,然后一路向前,奔向各自的旅程。日子繼續(xù)流淌,一切回歸最初的模樣,新的環(huán)境,各自成長。時間卷過屋頂,如蔓藤般伸展、纏繞,交織出現(xiàn)在的我們,風(fēng)華正茂而又輕舞飛揚地穿梭在美好的季節(jié)和溫暖的風(fēng)中,只是無法沿路回溯從前。
時間是不可跨越的溝坎,它的移動緩慢而迅速且永遠(yuǎn)存在,而且還在不停的增長之中,即使有傷痛,而下一刻,我們的微笑撫平了過期的距離,看盡了一切也不過是煙云,回不了舊日的游樂場。那些曾經(jīng)的歌聲,再次飛揚的時候,已不是上個年代,時間的洪流推著我們前進(jìn),一些人與事的消亡,成為回憶。我們不得不承認(rèn)時間的距離是冗長而具有力量的,光影變換中,一些人輕輕地來了,一些人又無聲地淡出。不動聲色的交替,來來往往。
那些過去的不再見,回憶是我們捏緊了不肯放的碎片。我們貪戀它曾經(jīng)的溫度,卻遺忘了它早已失去該有的波瀾,蒼白而無力。曾經(jīng)那么激烈地存在于我們心中的一切的一切,曾經(jīng)為之驚心動魄不顧一切的一切,再也牽動不了我們的思緒。時間消磨了所有過去的情感,我們是那樣的渺小而又無助,我們像蒙著眼睛一樣過著蒼茫的歲月,我們無知無覺像被操控的木偶,我們遺忘了曾經(jīng)在乎珍惜的,它們虛無飄渺,存在在回憶里,而我們,回不去了。那些在回憶里再見的,不再見。
那些再見的,不再見。
如果回不到從前,找不到記憶里封存的畫面,無法從前開始生活,所有的過去消磨在時間里,那就只有向前。在偶爾快樂偶爾憂傷的季節(jié)里,我們就這樣,擁著現(xiàn)在和未來,一路向前,帶著曾經(jīng)的感動,和對未來的希冀,一路向前走。逝去的風(fēng)景在身后變成模糊的一片,前方的道路暗藏著鮮花和荊棘,無法回頭而顯得義無返顧的勇敢,讓我們大踏步地一步一個腳印,毫不畏懼,在困難降臨之際,擦干眼淚,破繭而出,做一只美麗而驕傲的燕尾蝶,擁有華麗的新生,和磅礴的力量,有力地扇動翅膀,朝著太陽拔節(jié),一路向前……
成長是一場幸福的災(zāi)難,剩下的路一個人走,也許在下一個路口,會遇見一些曾經(jīng)的人,復(fù)蘇一段記憶,也就遇見了過往的回憶,心底有一朵花,始終保持著花開的樣子,它可以是各種樣子,別樣的姿態(tài),但卻一直明媚地綻放著,如夏花般燦爛;流浪去遠(yuǎn)方,未知的美好,世界周而復(fù)始地運轉(zhuǎn),一路向前,我們終于長大,帶著一身明媚的春光,和所有的熱情與活力,一路向前,去開闊屬于自己的一片天……
就這么一路向前。
[浙江臺州中學(xué)紫藤文學(xué)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