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去過臺灣,因此只能是聽說。聽說臺灣阿里山山腳下有棺材鋪一條街,曾經(jīng)生意很興隆,后來人們死后火化的多了,便漸漸冷清下來。期間有一棺材鋪,為了招徠生意,在屋頂置一高音喇叭,每天播放同一首歌曲,歌曲的名字叫《總有一天等到你》。
琴最愛聽這首歌。那時候,琴剛剛戀愛,愛得兩眼發(fā)光、皮膚水靈,煞是好看。而我剛剛初戀完畢,臉色蒼白卻心平氣和。戀愛的人總是需要傾訴的,我義不容辭地成為她的傾訴對象。我一邊看著月餅里那流油的蛋黃和蓮蓉攪和在一起,一邊思考“戀愛的能力”這個問題,確定琴應(yīng)該是個比我有戀愛能力的女孩子,因為她比我濃烈、比我執(zhí)著,比我相信世間多的是值得付出一生的美好男子……
當(dāng)然,琴的初戀和我的初戀一樣,俱往矣!她鄭重其事地開始了第二次戀愛,依舊喜歡那首歌,依舊喜歡向我傾訴,而傾訴的手段也越來越多樣化,面談、電話、E-mail……她的戀愛曾經(jīng)塞滿了我某一時期的生活,而我居然也樂此不疲地接受著她的傾訴。直到有一天,我聽說了臺灣阿里山棺材鋪的營銷手段,開懷大笑,興沖沖打電話給她,對她說,那個棺材鋪的老板是她的知音。
琴那時正處于第二次戀愛的強弩之末,看起來似乎又是男人傷了她的心。我老想著我要是個男人,就會去摟摟她抱抱她疼疼她愛愛她,可那只是我的假設(shè)。再來一個假設(shè),我要是個男人,能不能面對一個每天唱《總有一天等到你》的女子?似乎很多女子的愛情總是需要不停地按回車鍵來確定的,直到男人按到手軟按到疲乏按到無趣為止。
琴斷定那個棺材鋪的老板也是和她一樣被愛傷了心的女子,那個女子等的不是賣出棺材,而是她的情郎。琴在那個時候還在癡癡地等她的情人回頭,一直等到她認(rèn)為更偉大的戀愛到來。
現(xiàn)在,我也喜歡上了那首歌,聽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臺灣阿里山棺材鋪屋頂上的高音喇叭。那個高音喇叭也許并不存在,但百度MP3是存在的,我們在鍵盤上動一動手指,就可以聽到老蔡琴那沙啞、磁性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