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傻傻的詩

煙

爸爸二十八歲那年你

在縣城買下了

一包什么牌子的煙

爸爸二十八歲那年你

抽完那包辰河之后

兜里最后一塊錢

換了一包什么牌子的煙

爸爸二十八歲那年你

把最后一塊錢的車費買了包什么煙

你咬咬牙齒背著剛剛把我擠出體外

的媽媽你們在路上吵著架往家里走動

爸爸三十里山路上你

抽的什么牌子的煙

爸爸二十八歲那年是什么牌子的煙

的煙灰落到你一天大的孩子的額頭

爸爸你說那是什么牌子的煙

還有那產后依然有力氣和你吵架的女人

她隨手奪下你什么牌子的煙

爸爸如果你不愿意回答這個問題

請你猜猜我抽的什么牌子的煙

冬天與血液循環

北京時間東八區的時間凌晨三點

冬天作為一個季節它相當于三個月

去月光下量你凌晨三點的體重

熬夜作為一種生活習慣它不會捅出什么亂子

劃破手指肚

血作為一種液體它很輕很輕很輕很輕很那個

傷口的肉

傷口的肉在某個時候開始腐爛

離傷口稍遠一些的肉

還暫時紅潤著還沒有腐爛

那是因為時候還沒到

時候到了

再遠一些的肉也會腐爛

試著撒上點加速腐爛的藥

傷口的肉腐爛起來就會快一些

沒有見到骨頭是因為腐爛得還不夠快

腐爛快了就會見到骨頭

見到了骨頭

傷口的新肉就長出來了

（選自《特區文學》２００７年第４期）